“它们……进不来吧?”
“应该……暂时进不来。”江澈言的声音同样紧绷,“这地窖有些年头了,木头很厚实,而且……我感觉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它们似乎有点忌惮。”
许知黎也隐约有这种感觉。
门外的撞击声虽然持续,但它们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而它们是可以穿过缝隙的。
在确认暂时安全后,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袭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紧迫感。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许知黎在黑暗中低声道,“不能坐以待毙。关于那个地窖入口,或者破坏五谷袋,你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江澈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黑暗中思索。
“有一个办法,很冒险……”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我们需要找到陈大师绘制符箓用的朱砂和笔,最好是沾染了他法力的。然后,想办法在出殡前,靠近棺材,用朱砂在棺盖上,覆盖掉或者破坏掉那个五谷袋所对应的坐标印记。虽然袋子在棺材里,但印记的力量是透射出来的……”
“靠谱吗?”
灵堂时时刻刻都有人,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靠谱,但是需要时机和配合。”江澈言道,“明天出殡前,会有开光仪式,亲属会最后一次瞻仰遗容,那时棺盖会短暂打开一条缝,那是唯一的机会,但需要有人吸引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尤其是陈大师和二叔的。”
许知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一个需要高度默契和信任的计划,风险极高。
门外的抓挠声不知何时渐渐停息了,那些菌丝似乎暂时放弃了。
地窖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
许知黎能听到自己和江澈言紧张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她轻声问:“所以,我们现在是……盟友了?”
黑暗中,她感觉到江澈言转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嗯。”他简短而有力地回应,“想要活下去,我们只能彼此信任。”
许知黎在黑暗中缓缓点了点头,尽管无人看见。
“好。”许知黎忽然想到那个堂妹,“那个堂妹……她是吗?”
江澈言停顿了片刻,点头:“是。”
许知黎心里一惊:“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她也加入?”
“我的建议是不要。”江澈言低沉的声音在狭小的地窖里回荡,“在我来这里之前,她的精神状态就已经不是很好了,想必循环过不下十次。”
江澈言建议:“如果我们可以离开,可以带她一起走,但暂时不要找她,她不可控。”
许知黎想了想,点头。
江澈言说的没错,他们还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堂妹又太不可控,不能找他。
地窖内的死寂仿佛有重量,压在胸口,让人呼吸不畅。门外的抓挠声彻底消失了,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平静,反而比之前的喧嚣更令人不安。
“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江澈言的声音打破沉默,“得出去,找到朱砂和笔,为明天做准备。”
许知黎点了点头。
“怎么出去?外面那些东西……”
“声音停了,可能暂时退走了,或者……找到了别的目标。”江澈言的语气并不乐观,他摸索着移动到地窖门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木板上,仔细听了片刻。
外面一片死寂。
他轻轻移开抵门的木杠,小心地将木门推开一条细缝。
昏黄的光线混合着更浓重的夜色渗了进来,带着一股泥土和衰败植物气味混在的空气。
院子里空荡荡的,之前追逐他们的黑色菌丝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安全。”江澈言低声道,将门又推开一些,率先钻了出去,警惕地环顾四周。
许知黎紧随其后。
重新回到相对开阔的空间,她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觉得那无处不在的窥视感更强烈了。
老宅像一头沉睡的的巨兽,而他们正在它的肠道里穿行。
“做法事的工具都在陈大师他们休息的房间。院子里人多,我们从厨房这边穿过去,自然点,在灵堂别被看出来了。”
“好。”
两人猫着腰,借着建筑物和杂物的阴影,小心翼翼地推开厨房门。
一股不同于厨房之前的霉味和烟火气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混合着陈旧纸张、浆糊、劣质颜料以及某种甜腻的腐败气息的味道。
门后的景象,让两人瞬间僵在原地。
那是一个被塞得满满当当、令人窒息的房间。
而塞满这个房间的,是“人”。
密密麻麻、高低错落的纸扎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穿着色彩鲜艳却无比俗气的纸衣,脸上涂着两团夸张的、僵硬的腮红,嘴唇是同样死板猩红的弧度,带着永恒不变的空洞的笑容。它们被粗糙地绑在竹篾骨架上,挤挤挨挨地站满了整个房间。
童男童女手持莲花灯,侍从丫鬟端着果盘元宝,金山银山堆积在角落,纸马纸车仿佛随时要破墙而出……所有丧葬仪式中可能出现的纸扎品,这里一应俱全,数量多得惊人。
它们空洞的眼睛无论朝向哪个方向,似乎都正好“看”着闯入的许知黎和江澈言。
那无数张一模一样的、惨白而诡异的笑脸,在从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下,形成了一种无比荒诞而恐怖的视觉冲击。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那些纸人沉默地伫立着,它们没有生命,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存在感”,仿佛只要一眨眼,它们脸上僵硬的笑容就会变得生动,纸糊的手臂就会抬起来,空洞的眼睛里就会流出红色的血泪。
许知黎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甚至不敢呼吸得太用力,生怕一口气吹过去,就会惊动这满屋子的“人”。
江澈言也僵在原地,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惨白。
“这……这里原本不是……”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响了起来。
声音来自房间深处。
许知黎和江澈言的心脏同时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向声音来源。
是错觉吗?
好像……不是。
靠近里面墙壁的一个穿着绿底红花纸衣的“丫鬟”,它那用墨水画出来的、微微歪着的脑袋,似乎……极其缓慢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转动了一下。
它脸上猩红的笑容在阴影的衬托下,显得愈发诡异。
许知黎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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