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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 26 章

小说:

囚云阙

作者:

晏晏轻迟

分类:

穿越架空

“来了。”

唐无痕端着那盏天青色的汝窑茶盏,他甚至未曾抬眼,只随意指了指下首的空位:“坐下吧。”

唐二白僵在原地,目光无法从唐九霄背脊那片狼藉上移开。

最初的短暂快意过后,一股物伤其类的寒意迅速自心底蔓延而上,令他齿关发冷。

“怕什么?”

唐无痕仿佛能洞穿他所有心思,呷了口茶,冷嗤一声:“既然那姓沈的女人已将你折腾得够惨,倒也省得我再费手脚。”

他眼神扫过地上那气息奄奄,出气早已比进气多的儿子,如同审视一件失败品:“罚他,是罚他擅自出手,自作主张,险些坏了你我父子的全盘计划。”

唐九霄失败了?

唐二白脑中掠过一丝迟疑。

不错。

若他成功,此刻趴在这里血肉模糊,饱受怒火的,合该是自己这个弃子才对。

唐二白心下稍安,依言在下首的位子坐下,姿态却依旧僵硬。

“可恨啊!”

唐无痕面上的怒意发作,几乎是咬牙切齿:“若非这逆子节外生枝,自作主张,我唐家何至于陷入如今这般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他猛地将茶盏掷在案上,厉声吩咐:“继续打!不准停!打死不论!”

那棍棒落在皮肉上的闷响骤然加剧,怼在跟前,令唐二白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血色尽失。

他甚至不敢去细想那龙渊剑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重要之物,竟能引发如此轩然大波。

罢了,无论如何,那东西如今已不在他们掌控之中。

他强撑着端坐了片刻,眼见着兄弟手足在面前被打得气息奄奄,既不想出言劝阻,更无法冷眼旁观。

“父亲。”

唐二白终于忍不住,试探着出言请辞:“儿子属实身体有些不适……能否容我先回去稍作歇息?”

“真不中用。”

唐无痕睨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随意地挥了挥手,算是应允。

就在唐二白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的瞬间,唐无痕倏然起身。

他踱步至唐九霄跟前,居高临下地睨着那张气息微弱的脸。此时此刻,那双深不见底的眸里,才翻腾起真真切切的怒意。

“在外几年,性子野了,胆子也肥了。”

他俯下身,一把攥住唐九霄染血的衣襟,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提起来,声音低沉冰冷,似感慨,更似嘲讽:“真是个好痴情种啊……为了个女人,连自己的命,连家族的前程,统统都不要了?”

“你以为。”

唐无痕凑近几分,每一个字都砸在唐九霄濒临昏迷的意识上:“瞒着我,偷偷将那东西献给景昭,我便永远都会被你蒙在鼓里?”

从亲手将那关乎家族命脉的物件交到景昭手中的那一刻起,唐九霄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左右逢源……得到的……只是蝇头小利。”

他咳出哽在喉间的浓血,声音几乎微弱几不可闻,却带着某种近乎偏执的清醒:“何不……放手一搏……赌一把大的……”

早在察觉唐九霄暗中动作之际,唐无痕便已心惊。

这逆子竟背着他,做出了如此决绝的选择。

此举无异于将整个唐家彻底推进大皇子的阵营,再无转圜余地。

方才在唐二白跟前做这场戏,一是为着掩盖此事,稳住崔氏,二来,也是为了狠狠惩治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然而,即便被打得筋骨欲裂,气息奄奄,唐九霄依旧死死咬着牙,不肯承认,甚至不愿去深想自己此举背后,是否掺杂了半分私心。

仿佛一旦认下,便是在某个看不见的战场上,彻底输掉了所有尊严和伪装,一败涂地。

唐无痕攥着他衣襟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顿。

他凝视着这个自己倾注了最多心血,却也最难以掌控的儿子。

在那张血迹斑驳却依旧倔强的面容上,不知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还是别的什么,深不见底的眼中竟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动摇。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随即,他便猛地松手,如同丢弃废品般将唐九霄重重撂回地上。

他甚至没有低头再去看一眼,漠然吩咐:“再加五十杖。”

“是死是活,悉听天命。”

话音刚落,那浸了冷水的沉重刑杖再次狠狠落下。

唐九霄的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浮沉,模糊不清,唯独对痛的感知却异常清醒,他死死咬着牙关,齿间尽是腥甜。

眼前是一片昏黑,掺杂着破碎的血色光影,沉重得无论如何努力也掀不开眼皮。

在这片无止境的黑暗与痛苦里,仿佛空无一物,又似乎,隐约浮现出什么挥之不去的念想。

他大抵……是快要死了吧。

不,还不能。

恍惚间,一句带着哭腔的执拗话语,穿透层层痛楚与黑暗,清晰地响在耳边。

——“我更怕有一天,你会悄无声息地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唐九霄竟于意识彻底消散的边缘,硬生生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那口气微弱如游丝,却顽固地梗在喉间,不肯散去。

晨光熹微,穿透窗棂,悄无声息地驱散了漫长的夜。

另一处院落中,烛火亦彻夜未熄。

沈卿云端坐在案边,胡绥留下的那封信被一方镇纸牢牢压着,信纸边缘已因反复的摩挲而微微起毛。

是彻夜反复翻看的缘故。

所有激烈的悲愤与绝望,似乎都已沉淀为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当沈映京清晨来访时,她只是缓缓抬眼,轻声问了句:“唐家预备如何处置我?”

“唐二白虽已脱身,但那样至关重要的东西,最终还是到了我手中。”

沈映京语调平稳,陈述着一个已然尘埃落定的事实:“此番算计落空,满盘皆输。他们已准备撤离龙泉山庄,返回蜀州。”

“原来如此。”

悬顶的利刃骤然撤去,沈卿云脸上却未见丝毫欣喜,只余一丝近乎自嘲的寥落:“想来也是……我这般无足轻重之人,原就不值得他们再多费心神。”

她顿了顿,眼神望见窗外渐明的天色,又道:“也要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过程虽颇多周折,但总归一切尘埃落定。”

沈映京听出她话语里的防备,却并不在意,转而提起了最初的承诺:“我曾言,会为你指明一条前路。这条路在北境,或许艰难,但于如今的你而言,应是再合适不过的去处。”

“辽州?”

沈卿云几乎是立刻领会了他所指,下意识地追问:“我去那里,能做些什么?”

沈映京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物,递至她面前。

那是一块通体纯白,精致小巧的令牌,触手温凉,材质奇特,非玉非石。

看似轻巧,入手却沉甸。

沈卿云对着透窗而入的晨光细细端详,只见令牌表面流光微转,纹路里隐约透出两个古朴苍劲的文字。

明镜。

“这块上书明镜的令牌,便是那把龙渊剑,或者说是飞景剑里隐藏的真正核心。”

沈映京出乎意料地将一切对她和盘托出:“我需要你将它带回辽州。”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掌心,提起了此物的来历:“此物原是胡绥不惜代价,自北地带入中原。而今环绕龙泉山庄所发生的一切纷争祸乱,追根溯源,皆因它而起。”

沈卿云握住令牌的手颤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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