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被捕后,你接手峻洲......”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沈望舒尚未说完的话。
“主公,刺客一事有眉目了。”陆浊的声音在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拉扯声......
“哥你疯了吗?主公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是陆川压着嗓门的斥责,伴随着拽动衣料的窸窣声响。
陆浊却像钉在门前般纹丝不动,执拗地重复:“主公早有吩咐,一有线索,立即禀报。”
屋内,慕辞听着二人争执,无奈扶额,只觉面上发烫。
“就在外面说。”慕辞提高声量,语气中透出不耐。
原本想让陆浊进屋详报,但瞥见沈望舒只着素白里衣,明晃晃跪坐在锦榻上的模样,终究觉得不便。
“属下查明,射伤主公的那支箭出自城东巷的弓匠坊。涉案工匠已被羁押候审。”
“弓匠坊?”沈望舒呼吸微滞,搭在锦被上的指尖无意识收紧。
弓匠坊明面上是为民间武舍供应弓箭的作坊,实则由影阁暗中管辖。若深究下去,整个影阁的布局都可能被牵连。
慕辞敏锐地捕捉到沈望舒神色间的细微变化,眼底掠过一丝兴味。
“哦?”他故意拖长语调,“既然如此,便严加审讯,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且慢。”沈望舒急声阻拦。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坊主待人宽厚仁善,她实在不忍见其无辜受难。
“怎么?”慕辞挑眉,语带玩味,“夫人觉得......有何不妥?”
“弓匠坊的生意遍布京城,”沈望舒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声线略显虚浮,“此类箭矢流传甚广,怎能单凭此物定罪?”
“哦?”慕辞见她这般情态,眼底兴味更浓,“那夫人以为,当如何处置?”
“难道不该先审问被扣押的黑衣人?”
“刺客在押解途中皆已服毒自尽,无一活口。”陆川沉声回禀。
此言令沈望舒心头疑云更浓。若此事是江意行所为,断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更不可能将自家兄弟推入火坑。
这背后,定有他人操纵。
“你先退下,将人暂且收押,明日再议。”慕辞声音冷峻。
房门合拢,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相对而的二人。
“我处置几个刺客,夫人为何如此激动?”
“刺客自然该查,可弓匠坊的主事何其无辜......”沈望舒强压着情绪辩解。
“你怎知他就一定无辜?”
“他......”沈望舒一时语塞,稳了稳心神才道,“若真是主谋,岂会用自家作坊特制的箭矢?更何况,他有什么理由破坏这场婚事?”
看着慕辞刻意刁难的神情,沈望舒指尖微颤,心底涌起一阵寒意。
“买凶杀人,也未尝不可。”慕辞悠然举杯,方才还觉得索然无味的酒液,此刻竟品出一丝醇厚。
这合卺酒本该二人共饮,如今一壶几乎尽数入他喉中。本就不胜酒力,此刻更觉思绪飘忽。
“即便非他所为,弓箭既出自弓匠坊,他也难辞其咎。”
沈望舒被他这番强词夺理噎得说不出话。
这道理好比被人持刀所伤,不去追究行凶者,反倒怪罪铸刀的匠人。
“究竟要如何......你才肯放过那弓匠坊的主事?”她终于失了耐心。
慕辞动作微滞,醉眼朦胧地望向满地滚落的干果。酒意上涌,眼底竟蒙了层薄薄水雾。他低垂眼帘,长睫恰到好处地掩去情绪。
“白日里,你扯下盖头冲出花轿......是为了逃婚么?”
“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沈望舒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我的安危......”慕辞盯着杯中残酒,唇边泛起自嘲的冷笑。
方才稍退的酒意裹挟着翻涌的心绪再度袭来。
“为什么......你总是骗我?”
咔嚓——
红袖翻飞,酒盏狠狠砸向地面,碎片四溅。烈酒泼洒在跃动的烛火上,室内光影骤然明灭不定。
沈望舒不由自主地轻颤。
“沈望舒,旁人施舍一分好意,你便恨不得掏心掏肺,引为知己。而我待你如何,在你眼中尽是别有用心......”
“你就这般恨我入骨,是么?”
慕辞抬眼望来,眸中水光潋滟,碎影摇曳。涣散的目光却固执地锁住她:“你我的约定,你从未放在心上。若换作旁人......你也会如此么?”
这一句不似质问,倒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他心间反复磨砺多时,终是借着酒意一股脑倾泻出来。
沈望舒望着他破碎的眼神,怔在原地——相识以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慕辞。
她只觉此人不可理喻。若说她未曾将他放在眼里,他又何曾正视过她,将她摆在与自己同等的地位上。
只会依靠自己的权势去逼迫自己就范。
“江意行半路劫轿......是你的安排么?”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沈望舒脊背倏然挺直。
“怎么,一提他的名字就这般紧张?”
“少说废话,”沈望舒终于慌了神,“他现在何处?”
虽不识其真容,虽知他固执不知变通,可这些年来,她早已将那个身影视作亲人。
“人在牢里......”慕辞声音骤然低了下去,带着被掏空后的虚乏。
“江意行是受我指使,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你放了他。”沈望舒字字铿锵,全然忽略了眼前摇摇欲坠的新婚夫君。
直到此时,慕辞才察觉酒意异常。眩晕愈重,眼前景象都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不会有事......”他强撑桌案站稳,白色绷带渐渐渗出血色。□□的刺痛勉强维系着清醒:“只要你安分做好定国公夫人......我自会放人。”
最后一道防线崩塌前,他拂袖而去,离开了新房。
房门紧闭的刹那,唯留沈望舒独坐在满室喜庆中,望着跳动的喜烛,黯然失神。
......
第二日,慕辞被窗外透进的阳光刺醒,挣扎着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
“主公,您醒了!”陆川忙凑上前,随即朝外扬声道:“茯苓,快把醒酒汤端来。”
“我怎会在此?”慕辞茫然环顾四周——新婚之夜,他竟独宿客房?太阳穴仍阵阵抽痛。
“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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