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家得意笑着,派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下人喘着粗气,“那新世食肆,还在营业呢!”
“什么?”李东家手中酒杯一顿,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还在营业,怎么可能!那些卖菜的不是说她今日只买了午市的量吗?她晚上哪来的菜?”
下人也是一脸困惑,“小的也不清楚啊,老爷。但他们馆里确实有菜,不知从哪个山头里扒拉出来的。闻着味儿还挺香,客人虽比午市少些,但也没断。就是好像没肉了,小的听得客人议论,说今个儿全是素斋。”
“没肉了?”李东家面色稍缓,旋即又阴沉下来,“你蒙我呢!没肉还有人来光顾?那些人是饿死鬼投胎吗?光吃菜叶子也能下咽?”
下人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道:“好...好像都说,那宿掌柜手艺太好,就算是全素,味道也极好...”
“混账!”李东家摔下酒杯,怒拍桌案,手心沾了酒液。
听得被骂,下人战战兢兢,忙补充:“虽是这样说,可也听见不少人抱怨没有肉菜。相信不过几天,她家生意就该冷清了。”
还要等几天?李东家眉头紧蹙,显然不满。
望见窗外天色又道:“过几日就要转凉,便早些让宿家破产。想办法威吓也罢,明日就让宿亦雪店里不见半个客人!”
下人悻悻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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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饭馆终于送走最后几缕空气,落下门板。
顾客少得可怜,营业额便是连前几日的零头都没有,宿亦雪郁闷至极。
虎星河在后院井边洗碗,她则给菜地浇水。
望着绿茵茵的菜苗,宿亦雪不由痴想:要是种肉得肉就好了...
儿时不懂事,她只晓得草木都能生长结果。恰巧一元纸币同草木般鲜绿,就种下,盼着其开花结果,好有花不完的零钱。
谁料还没等发芽,即被玩伴刨了去。
都说钱正发芽时,刨出来就活不成了。气得她追着小伙伴索赔九十五元,想着结果后约莫该有一百,请玩伴五元后,正是这个数。
小伙伴听是天文数字,吓得嚎啕大哭,最后还是孤儿院院长来调解才了事...
想起这茬,宿亦雪尬得脸僵,不曾留意虎星河已洗完碗靠过来。
“雪球好像没回来...”
他的声音极轻,却卸下宿亦雪所有情绪,心头瞬间空落落的。
雪球不在,馆中总觉得少些什么。
小白不耶了,只蔫蔫趴在她脚边;丸子亦喵得少了,跃上围栏远远望着;连最爱睡觉的汤圆,醒着的时间也变长了,总在院中来回兜转。
宿亦雪难得生出几分挫败感,无法,她转身进厨房,问虎星河要吃什么夜宵。
“清汤鸡蛋面罢...”虎星河顿了顿,道,“明早我起早些,上山碰碰运气。上回瞧见头野鹿,可惜让他跑了。”
“盼着明日顺当些罢。”她揉了揉跟进屋的小白的脑袋,小白撑起笑脸,蹭了蹭她的掌心。
淡淡一笑,宿亦雪抱起小白...然后放下,神情颇严肃,“你今夜仍得绕后院跑几圈,叫上丸子。”
小白彻底不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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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着诸事顺利,却事与愿违。
翌日,虎星河猎了只山鸡,却小小一只,不够做几道菜,只好自留着做饭。
非但如此,宿亦雪明显觉着今日的客官少得出奇,就是半只手数得过来,还有余。一位熟客大娘,和她的老闺蜜。
并非李东家心软,放了零星客官进馆。
古时,年长者即长寿,象征福气,德高望重。上至皇帝都要敬上几分,区区一个李东家,她怕个屁!
大娘啐了一口,好生安慰宿亦雪,“宿掌柜,你不知道,那李东家派人来劝我们,别上你这儿用饭,我当场就把他轰出去了!什么阴沟里的鼠辈,专在暗处使绊子!我活到这岁数,最见不得这等龌龊手段!”
“你这手艺是真地道,滋味好又健康,本身就是块活招牌。那李东家算什么玩意儿,迟早要完!”
闻言,大娘闺蜜附和,道出些小道消息。
原来李小姐虽已过身,李家幕后掌权的仍是李小姐父母。那李东家在外摆谱,实则半点实权也无。
而白狐是李小姐养大的,感情极深。
自李小姐去后,老两口将念想都寄托在雪狐身上,这狐狸的地位比李东家不知高出多少。
一听说它走失,急得命李东家张贴寻狐启事,赏金高得下人。那李东家却阳奉阴违,据说有人上门报信,竟被他派人打出去,原是想瞒天过海。
却不知怎的,那日凑热闹的人众多。李东家想瞒也瞒不住,消息很快传到二老耳中。老两口勃然大怒,勒令李东家必须寻回狐狸。
大娘闺蜜说得起劲,“我还听说,有风声传到二老那,说李东家照看狐狸不尽心,害得狐狸总带伤。二老为此重罚了他,狠狠损了他的生意权柄作警示呢!”
“散出这风声的人当真了得!我早就看那李东家不顺眼了,听闻李小姐...”陡然察得自己失言,大娘一顿,摆手道,“总归李东家就是个纸糊的老虎,你的馆子出不了事。再说,要不是李小姐留了个孩儿,看在孙儿面上,他早被撵出街头了!”
宿亦雪微笑点头,心下却明白没那样简单。
李东家这般奸诈,纵是纸老虎也有几分爪牙。李小姐父母只在意狐狸,断不会为她这个外人,与女婿撕破脸。
仍谢过两位熟客,宿亦雪便要为二人添茶水,大娘婉拒,说用完饭该走了。
起身即要离去,瞥见馆外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只当是毛贼,当下撸起袖子,要让他见识见识,大娘的厉害。
宿亦雪生怕出事,忙抄起家伙,唤上虎星河出门查看。
原是李东家派来的人马,在街市上恐吓百姓,让其不许来新世食肆用饭还不够。更是亲自上门蹲守,瞧见有漏网之鱼即驱赶,便是要彻底断她家生意。
“岂有此理!得亏他们溜得快。”大娘冲着那伙人背影高声叱骂,“宿掌柜,看我们替你撑腰。你这可是咱们最爱的馆子,定不能教它关门!”
大娘闺蜜附和,跟着扬声帮腔,“去年还有位大官来探望,说是官阶不小,特地送了寿礼祝我们长命百岁。若没了心爱的馆子,岂不折寿?改日见了官爷,我们定要说道说道!”
听罢,宿亦雪心下感激,从柜台下取出两小罐,昨日从熊哥地窖里取得的上好野山蜜,塞到两位大娘手中。
见如此珍品,大娘们震惊良久,方记得谢绝,却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又再谢几句,这才离去。
送走客人,宿亦雪望着空荡荡的饭馆,心头火起。
李东家这番闹腾,害得她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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