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根手指格外粗糙,和她的头发纠缠在一块,林惊雁觉得有几根头发扯得头皮特别疼。
不由得眯着眼仔细看他手指有何不同。却看到手指被修理得干干净净的,唯有,中指上面布满了一圈圈的伤痕。
这伤痕似是刀伤,还是那种粉色的,未痊愈多久的伤痕。
这是为何?
注意到少女的目光,傅离绡眸中闪过一丝饶有意味的探究以及一份莫名的餍足。
林惊雁也看他。
他的瞳孔很清澈,若新雪初霁时,映着松枝的第一缕晨光,就算是这样不礼貌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人,也不让人觉得反感。
见她盯得久了,傅离绡终于嫌恶地甩开她的发:“这土坡就是北麓的分界线,你可知北麓有何物,还敢往这边走。我喊了你几声还聋了似的乱闯?”
明明是他那副阴鸷的样子像是要来杀人的,谁知道他还会好心来救她!无缘无故不懂安的什么好心?
林惊雁讷讷的:“风声太大哪里听得出,那现在怎么办?”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我们爬上去?”
傅离绡目光轻斜到一边,似是无语至极却急切忍耐白眼之冲动。
他“嘶”了一声,拖着音调,故作委屈:“爬不了,为了救长公主,臣下的腿可断了。”
林惊雁看到他身下的一块钝石,才想起来前面听到他闷哼一声,原是撞到了石头腿断了!
林惊雁水眸眨巴,故作为难:“那怎么办?不然我先爬上去,再找人救你?”
“李姝,你觉得我会信你?”傅离绡压低嗓子,讥笑一声:“你可巴不得让我在这喂狼吧!”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无耻吗?”林惊雁气笑了,立时反驳:“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才不像你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本公主光明正大,仇归仇,恩归恩!”
他舌尖缓缓拂过齿,将她的话回味了下,然后轻慢地笑:“好啊,既如此,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好好陪你的恩人吗?”
“……”林惊雁表情像苦瓜,指甲捏紧手心,告诉自己忍!
傅离绡无视她的表情,指着隔着一片丛林的一座佛塔凌空:“看到了吗?那里就是青龙寺,我们从这里走过去,就有僧弥救我们。”
林惊雁不说话了,从地上爬起来,叉腰就要往那赶,却听身后之人“哎哟!”一声。
林惊雁转过身去看,那厮双手往后撑着支住身子。
凌乱的衣裳大大咧咧地敞开一些,颇为泼皮无赖地坐在原地,表情带着点“混不吝”的得意。
林惊雁很快读懂他的表情:我腿断了起不来,你得扶着我,不然我就不走了。
只好不耐烦地甩甩袖子,撕开衣裳下摆,又去旁边掰两树枝将他的腿固定好,把他拉起来。
傅离绡也是毫不客气,被拉起来后,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把她当拐杖。
林惊雁只能拖着他慢慢走。
这看着直线距离二十里,也就是现代十公里的路,走起来却并不简单。
已是夏日,中午的阳光毒得很,林惊雁拖着傅离绡这个累赘,在小路弯弯绕绕,累得要死。
走了半个时辰,早就口干舌燥,汗流浃背,狗一般狼狈地蹲在地上休息。
傅离绡竟也不出汗,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老神在在的模样,甚至还催促:“不快些,天黑之前可出不去这片林子。到时候,有野豚,野狼,老虎,保不齐还有吃人的山魈。”
林惊雁听得害怕,但身体又热又渴的感觉更烈,眼下哪里还顾得上害怕。
她拿了块小石头,对着傅离绡受伤的小腿精准丢过去:“连个水袋也没带,我要渴死了……”
傅离绡轻笑:“长公主殿下吃琼浆玉露长大,自然没吃过啃树皮的苦。”
林惊雁懒得理他的嘲讽,但也怕天黑之前出不去,便自觉走到他旁边给他当拐棍。
他比她高一个头还多一些,手臂置在她肩膀上,把她当拐棍正是合适的高度。
林惊雁实在没什么气力,跟晒死的咸鱼似的恹恹给他撑着,精神都恍惚了。
傅离绡垂眸睹一眼她垂头丧气的模样,蓦地停住:“喂,你太慢了,给我找个树枝当拐杖。”
长公主也不叫了,尊卑也不分了,竟然还命令她,真是一点都不演了。
林惊雁压着嗓子,一字一顿:“司玄天师,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请你态度好一些。”
他果然又换上那副温暖纯良的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无比伤人:“本天师受伤了因为谁蠢啊!”
林惊雁在心里冷笑,最终忿忿不平地折了一树枝,远远地便一甩手臂横着丢给他。
傅离绡月白大袖微动,稳稳接过那根树枝,当法杖般拄着,两人继续相顾无言地往前走。
太阳快落山时,已走了大半路程,估摸着只差七八公里的距离。
林惊雁心中稍微放松下来,眺看从前方古树茂盛叶子的缝隙中挤出来的日暮光芒,不由笑着吟诗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眉眼弯弯,怀揣着希望往前走。不期只走百步,竟忽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起来,刹那间,便有滂沱大雨落下。
林惊雁随意摘下一片芋叶挡在头顶,环顾四周,恰好见不远处有一山洞,便急匆匆地跑过去躲雨。
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傅离绡面无表情地赶来,躲在山洞的另一边。
月白衣衫被打湿,他却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添了几分清冷孤绝之意。
虽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让人厌烦,却解决了林惊雁目前的一个大问题。
就是她渴了好几个时辰,整个人都蔫巴了。
她用芋叶折成了个小三角锥,也不管卫不卫生,接起雨水盛着便喝。
就这么一连喝了好几口,林惊雁整个人都欢快了,扭头却见一道灼灼目光幽怨地盯着自己,意思不可谓不明显。
她叉腰歪头,得意洋洋的:“想喝呀,用手接,不想用手就求我。”
对方像看傻子一样瞥她一眼,双指并拢掐诀,一道清泉便自指尖凝出,如银练垂落。
他优雅地从怀中掏出羊脂玉茶瓯,引水入盏。
后慢条斯理地啜饮起来,喉结滚动,发出畅快的喟叹。
这样一来,林惊雁也觉得自己是傻子,只能盯着落下的雨,假装忧郁。
林惊雁:“这个雨什么时候能停?”
傅离绡:“后半夜。”
林惊雁感叹:“那么久啊?这样跑好几里好像也不合适。”
说罢,立马拾起大树下还未湿的干草跑回山洞,用御火术起火,烧个大木头当蜡烛用。
下雨和夜晚降临会泛起凉意,然如今是夏天,气温仍旧高,她将火起得远一些,免得太热。
待一切都完成,她已累得精疲力竭,靠在坚硬的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