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姑心想西临侯果然神机妙算,一眼看出她两世为人,只是,她说很多人会因她改变命运,她觉得自己没有如此大的能耐。
上辈子她空有公主身份,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没干过,母后看她都直摇头,她一心只想嫁给司马弘相夫教子,好不容易嫁给他了吧,才不过三个月,就被他下令一箭射死。
这辈子比上辈子好点,和阿父学了点种地的手艺,可这也不至于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她只希望上辈子那些事不要再发生了才好,那场宫变死的不止有她,还有鸿雁、还有许多宫人、士兵甚至百姓。
她不想做什么大事,能够和阿父一起将高产粟麦种种出来,那就算她做得最大的一件事了,这事现下还一点成果都没有。
阿父说急不来,花个三五年那都是幸运的,如果不顺利,七年八年甚至更长时间也都是很有可能的,阿父说这叫“科学”,科学需要时间进行严谨的验证。
“西临侯说笑了,我一个乡下土生土长的人,侥幸托生成父皇母后的孩子,担了大公主的虚名,我啊,谁都改变不了,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个有食邑拿的公主,不给父皇母后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不知为何,西临侯看了一眼司马弘,对漆姑道:“公主,我赠您一句话:想要的非能得到,得到的是失去,失去的又是得到。”
停顿了一下,眼神似带着悠远的深意,注视漆姑:“有些事,终要发生,有些改变,早在最初就发生,公主要坦然接受才是。”
漆姑心中一紧,西临侯真的看到了前世吗!
“有些事,终要发生”?难道……她还是会像上辈子一样,结局无法改变!
“西临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孟弗脸色平静,不再说话。
司马弘再次紧紧握住了漆姑的手,刚刚西临侯的那一眼,仿佛大有深意,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他只感觉到,掌心那双柔夷变得很冰凉,他的眼眸沉下来,就算是天意又如何,他不会让漆姑有事,即使违背天理伦常,他也要漆姑这一世平安。
漆姑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张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发冷的身体有了一丝温度,但带给她温度的人,又让她心绪复杂。
“哈哈哈!”定远侯笑了起来,对孟弗说:“阿弗,你说那么复杂,不就是说漆姑是贵人之相吗,只有贵人才能改变身边人的运势,漆姑果然是有后福之人。”
孟弗笑看张添,她想,如此豁达的想法,也只有张大哥了。
“西临侯三年前离开都城,不是说没有陛下的诏令不再给人相面,这次回来就给大公主相面,你这是自己打破自己的誓言了,是不是也该给我们这些老伙伴也相一相,算一算。”
说话的是义王,对孟弗的出现,他一直在试探,但孟弗都滴水不漏,没有一丝破绽。
孟弗收起笑意,看向面貌已然大变的义王,鹤貌枭心,终究是有人面目全非了。
“我当年说过无陛下诏令不再给人相面,也说过,若遇有缘人,算上一卦又何妨,也不算打破誓言,怎么义王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也想让我给你卜一卦?”
“那就不知我是不是西临侯的有缘人了。”义王再次试探。
孟弗直言不讳的道:“我敢占,义王敢听否?”心中已是十分失望。
姜石知道自己有些急了,自北边征讨回来后,他隐隐感觉很多事情都不在掌控中了。
难道陈湛已经将他供出?他立即否定了这种可能,和陈湛的交易,他从未露面,都是闫逊从中联络,闫逊已死,他将闫逊和他之间的一切痕迹都处理得很干净。
眼看着陛下根基越来越稳,天下臣民对陛下和皇后归心,他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难言的内心深处的渴望,每日每夜都灼烧着他的理智,也激荡着灵魂深处的欲·望,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了,一直有个声音对他说。
司马休渊态度突然的鲜明,孟弗的突然出现,还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可以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公主。
这一切都让义王心中甚是恼火,为何局面突然变得如此棘手,他暗暗看向司马休渊,目光琢磨不定,很快他收回视线,脸上不动如山。
“阿弗,几年不见,你都会开玩笑了。”他故作轻松的笑道。
“我说人怎么都不见了呢,原来大家都在这里。”少年人独有的高昂嗓音传来,众人回头,二皇子楚效成走了进来。
“呀,这不是孟先生吗?您回都城了,这真是太好了,父皇见了您一定十分高兴的。”二皇子笑得人畜无害,朝气蓬勃。
他后面,是慢他一步的大皇子,两人站在一起,对比明显,一个看上去瘦弱萎靡,一个英姿勃发。
“孟先生安。”大皇子温和谦润的道,又对漆姑笑了笑。
在漆姑看来,阿弟身子看着单薄些,但气质开阔,眼神清亮,世人都看他一副弱不禁风,认为他不是长寿坚毅之人。可这样一个人,硬是陪着母后一路荆棘的走来,拖着虚弱的身体,还能坐稳太子之位多年,就足以说明他并不软弱。
上辈子他做太子没有出过错,否则二皇子和郭家也不至于狗急跳墙的发起宫变。
这其中有母后的功劳,但若是他自己不认同母后,自甘堕落,便是母后将他推上太子之位,轻易也会被虎视眈眈的郭家找到把柄,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漆姑看着二皇子现在装作开朗明媚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泛起恶心,仿佛闻到了长信殿内血气冲天。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楚效成将他们抓到长信殿内,癫狂的面容和他双眼射出的阴寒,他一剑刺穿九公主、十皇子等人时,狰狞畅快的样子,令漆姑至今依旧胆寒。
九公主和十皇子素来和二皇子井水不犯河水,十皇子于太子之位更是没有任何危险,九公主一度和二公主交好,他却能眼都不眨的手刃他们,与畜生无异。
漆姑浑身发紧,一想到当日情形,她就觉得地上的血液流淌到她的脚下,如果不是司马弘带着人赶到殿外,包围了楚效成,那日,楚效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她,令她生不如死。
一直站在漆姑身旁的司马弘,发现了漆姑的异样,二皇子进来后,她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司马弘蹙眉问道:“怎么了?”
漆姑垂眸,“是不是要坐上那个位置,必要淌过这条血流成的河不可。”她仰头看到司马弘的脸更生气了!甩开司马弘的手,恨恨的看他。
还怎么了,都是你,我什么都不知道,进了宫差点被楚效成折磨死,最后还被你下令射死,你说怎么了。
司马弘看着漆姑一双眼睛大大的瞪他,心越发柔软,漆姑就该这样鲜活的嗔怪、生气、开心,而不是像梦中那样,沉默和冰冷。
他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安抚道:“别着急,不会太久了,嗯?”
漆姑轻轻哼了一声,不再看司马弘,转向了姨母的方向问:“姨母,壮儿呢?”
提起这个曲周侯眼角眉梢的喜色就越发飞扬起来,“瞧我都忘了。”她吩咐身后的下人,“快去请女郎出来。”
两个婢女扶着袁壮出来,她身量比同龄人的矮小瘦弱些,面如白梨透着腼腆,曲周侯拉过她,“还不快给各位叔叔伯伯、叔母、伯母见礼。”
袁壮依次见礼后,曲周侯又对众人道:“壮儿如今病情稳定了,对身体恢复也好,今后你们各家有什么好玩的聚会,可不能忘了她。”
她慈爱的看着女儿,将她推向漆姑身旁,“行了,去找你表姊玩儿吧啊。”
漆姑看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看向她的表妹,小表妹今年九岁,生得软嫩可爱又乖巧。
因常年卧病在床,不常出门见人,在这样人多的场合,怯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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