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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床上躺着的人,现在在太平间^^……

小说:

别抢我卦金

作者:

咬钩子

分类:

古典言情

接替闻黛的这位后备役着实锋利性不掩。

“你年纪不小了,我没猜错的话,你在想的应该是结束自己的生命。很不理智的行为。你的生命不为谁而存在,只为你而存在,你当下的想离开是因为你的孩子的离开;如果你的丈夫离开时你们并没有孩子,你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犀利的问题抛出去,换来的是钱艳终于有情感波动的眼睛,她骇愕地望着陈斯辙,仿若是没料到会有人能这么钻缝隙;又也许,是心中被震撼,于茫昧中被震撼。

陈斯辙仿佛根本没打算要钱艳的答案,他兀自道:“多数人不会,应该会选择继续生活,或许再也不婚,或许在遇见又一个合适的人后再组成新的家庭。你的孩子离开了,你觉得他会希望自己才刚刚走,就看见自己的母亲追上来了吗?”

言辞也可以步步紧逼:“他只会希望你好好生活,能够不再为他而活。如果你选择死亡,说明你把自己的生命当成了为其他存在而存在的工具,自我贬化忽视,你对得起你的生命吗?你对得起你自己吗?你有多少年没为自己而活?”

被震撼到的不止有钱艳,邻床的病人及其家属都愕然地瞠目望着陈斯辙,闻黛亦是如此。

这哪儿是安慰人,跟审判似的。

并且,这厮接下来的话更是把适才营造出的气场撞翻——

“而且,如果你也离开了,谁去给钱桐烧纸钱?你知不知道活着的人还可以给逝去的人送衣服送玩具送房子送书?你该不会指望着闻黛捡你们的烂摊子吧?你好意思吗?”

“她资助你们这么多年,帮过你们不少了吧?她的官司还指望着你当证人呢,你现在倒是想两眼一闭就这么走了,你真是有够自私的。”

好一个理性与唯心主义碰撞的矛盾男人。

偏偏还真起了效。

羞愧在钱艳的面颊上显出形,她斜签在床头的身体往前伸了伸,弯着背低了会儿脑袋,徐徐抬起下巴,露出的一双眼睛里歉意难藏。

她先是对陈斯辙道了声谢,继而看向闻黛道:“真是对不住啊妹子,刚刚我脑袋一糊涂……什么都记不得了,就只想着自己活这些年太累了,想着小桐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牵挂了,就想跟着他去了。真是对不起,我把要给你当证人的事儿给忘了。”

邻床的病人在家属的搀扶下坐起了身,他年纪明显比钱艳还要大上不少,一张嘴,露出来的声音都跟铁皮子在划拉似的:“妹子啊,妹子啊。”

在钱艳掉过头看过去以后,他拔高声调“诶”了声,点着头说:“就是你。”

“咱们人活着这一辈子,你说是为了什么呢?咱们刚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读书的时候,在为了什么呢?想的其实应该是自己。有的早熟种,小小年纪就说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给父母争光,要找到好工作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有的种就被说是不懂事——真的不懂事莫?”

苍老的男人顶着光秃秃的脑袋,他咧着嘴笑着摇着头,“我看未必。被说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想的是读书好累,干活好累,说为什么非要成绩好不可呢?你看,他们可比早熟种聪明多了,他们知道活着是活自己,是要让自己舒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的见解,但是我觉得这些人在这方面想的是没有错的,人活着,首先是为了自己活。你看,父母总有一天是要走的,除了你自己,谁能长长久久地陪在你身边?”

“连你的恋人都做不到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和你相伴啊。父母走了,你要为谁呢?那你就可以不努力了吗?那你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奔去找你的父母了吗?”

病人的家属陷入了寂然之中,他们可清楚得很。

这老爷子哪里是好热闹插一嘴,目的分明是有两个,一个是说给钱艳听,另一个是说给他们听。

生的人要接纳死的人的离开,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钱艳的鼻息沉沉地落出来,她冲着邻床的病人点了一点下巴,“谢谢,我明白了。”

“钱艳姐,医院的费用我们替你交了,你现在还好吗?不行的话就再歇一会儿,要是感觉可以,正好我们把你送回去。”闻黛话说得仔细,没提及“家”这个字眼,深知会伤到她的心。

但对钱艳来说,光是“回去”这件事,就足够艰难。

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铁皮棚屋,要怎么如常?

钱艳徐缓地眨了几下眼,她扬起脑袋看向闻黛,目光中有恳求之色,“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回去收拾些东西,再搬过去和你先一块儿住着?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很久的,等官司打完了,我就走。”

她低头时,下巴几乎要嵌去锁骨中,泛着苦的笑从喉咙里出来,“我不敢再去面对那间屋子,起码现在还做不到。等咱们把官司给打了,让那些坏人被绳之以法了,我就要去别的地方生活了。”

仍然是没有抬头,看不见她的脸,只听见她说:“这个地方,太难过了,我不想待了。”

曾几何时,闻黛也想不管不顾地离开漓州,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待在这儿——不住在常海区,不翻新被烧毁的别墅,不住回去,不敢多看——一边是想留下他们的痕迹,留下也许还能存在的证据;一边是逃避。

去年已成了去了的,如今已十二年,真的还能存留证据吗?闻黛不知道,心中更多的,一直是想逃。

但她仍会反复站去别墅前,仍会止不住想看;一边在想逃,一边又忍不住想去看。房子里还有她的父母。会想起自己存在这世界上的意义,活下去的目的,她早就将自己的意义和翻案绑定。

她没比钱艳冷静稳重多少。她理解她。

情知当下的钱艳需要被接住,闻黛包纳她,莞尔道:“当然可以,但是我那边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也没有第二张床,过去的时候顺便买张床吧。”

“没事,我睡沙发就好了,也不好和你挤去一间房。”钱艳用枯瘦的被掩在衣袖里的胳膊强撑着自己挪腿下床,暗淡的肌肤里透着病色——疲惫及虚弱感。

沙发?闻黛的眉头不自觉攒起,她家的沙发虽说有沙发床,但让人来自己家里暂住却睡沙发实在失礼,她从椅子上起身,把唇瓣一撩还想再说服钱艳,但却被突然伸过来的手捂住嘴。

一条胳膊伸过来,屈肘兜手捂住闻黛嘴巴的祸首是陈斯辙,他以电视剧中劫匪绑架人质的姿势和闻黛站立着,愣是拖着闻黛后退了几步,给钱艳让出离开的空间,而后压低声音道:“她不是喜欢欠人情的人。”

刚萌生反抗心理的闻黛放下自己抬了一半的手,覆在她下半张脸上的手掌也抽离。

这几年的相知相处,她的确知晓钱艳底子里是不爱欠人情的,钱艳一直在想着偿还。

提出来想住在她家里,想来钱艳的内心是经过一番决斗的,她如果再强行买张床去给钱艳睡,只怕钱艳要把购买床被的费用,也记在自己总计偿还物的小本子上——心里的本子。

成了司机的陈斯辙任劳任怨地载着她们又去了趟窝棚区。

巷道外的场景没什么变化,就连巷道里都仍旧是曾经那个样,地上依然有会滚动的玻璃酒瓶,掉落的变了形的瓶盖零星,透着潮气的污浊的地面,一个都没变。

一路走去了窝棚区,这儿的地面高度矮了一大截,距离天空也似乎更遥远。

惨白的光落下来,现在已经不是女人们抱着衣服来往的时间点,树下照旧有些年纪大的凑在一块儿消磨时间,只是不晓得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一些。

钱艳握着拴在铁皮门上的锁,她呆瞪瞪地看着手里的锁,手中冰凉的触感叫不醒她似的。

一缕风吹过来,携着瑟瑟拂过钱艳的后颈,她总算有了新的动作,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插进锁芯,解下了锁即将门拉开。

屋子里和以往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个人。

灶台被擦得干净,上头的锅静静地躺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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