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太直接,英茀被她一句噎住,连忙将手中汤婆子放下,正经道:“小清你不要乱说,莫让你四哥听到难堪。”
“真的!”
沈清压低声音用气声道:“在我家中,大哥和善,三哥飒爽,只有我四哥,他个性古板,不喜与人交流,平常我家中办茶会,也不是没有小姐对他表达好感,但他统统视若无睹,唯独对英姐姐你,他特别关注。”
“你都不知道,上次你借他横刀,他拿回家里,我小弟不过碰了一下,他竟然狠狠揍了我小弟一顿,我从没见过他那样。”
“还有刚才,”她婆娑着汤婆子道:“就说这个吧,四哥除在我的生辰给我送礼物之外,从没给我送过礼,他也绝不会关注到我冷不冷。但他今天竟能知道我冷,还让我顺便拿给你汤婆子。”
“我看他恐怕是看见你冷,想送给你暖手,这才假借于我,转交给你呢。”
她越说眼睛越亮,仿佛越发觉得自己抓住了沈泽心中的想法,便想问英茀的意思。
英茀心中也知她可能说得有几分道理,但她又想起傅绥的话,哪肯许出半点承诺?
只好道:“小清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你别忘了沈大人可是公主护卫队长,说不定是公主需要,他买了后顺带给我们呢?”
她的话音刚落,屋外忽然“噔”的一声,将英茀二人都吓了一跳,两人把汤婆子放下,穿了外衣,打开门去看。
只见其夜安静如斯,寒风顺着走廊灌进来,将她俩的睡意一扫而光。
两人不知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出门。刚好看到走廊外有两个正在换岗的护卫,英茀便招了其中一人上来问话。
“刚才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
护卫脸色很不好看,神情严肃地说:“回姑娘,是公主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公主房间?”沈清惊讶道:“既是公主房间,你们为何不去看看?”
护卫皱着眉,为难道:“小姐,公主正发脾气摔东西呢,刚才千户大人进去,才挨了一汤婆子,我们哪还敢进去?”
“你是说我四哥被公主砸了?”沈清面露关切。
护卫无奈地点头,心里却是憋不住的委屈。当初跟着沈千户出来,只当是好差事,谁知竟然碰上这位骄纵的公主。
“那我哥可出来了?”沈清急切地问。
看着护卫摇头,沈清提着裙摆就要去找公主理论,却被英茀拦下。
“刚才我听公主房间里传来琴音,这位小哥可知,公主弹琴弹了多久了?”英茀问。
护卫想了想,道:“弹了有一两个时辰了,一直在弹,其间慈菇姑娘出来对千户大人说公主手冷,弹琴不利索,让千户大人去找几个汤婆子来暖暖手。”
说到这里,护卫满脸惆怅。
“这黑灯瞎火的,千户大人到哪里去找汤婆子呢?偏偏公主还要一刻钟就要拿到,最后大人终于找到了几个,却没想还是迟了,这才被公主砸了。”
英茀这才知道,沈泽为何来给她和沈清送汤婆子。想来竟是因为给她和沈清送东西而耽误了时间,白白受了公主的责罚,真是得不偿失。
三人正谈话间,从公主房间又传来琴声,但这琴声明显比刚才的更加燥郁,随后砸东西的声音又响起来。
寒风再次灌进屋子里,屋中的梅花熏香飘了出来,让英茀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一阵冷风竟让英茀忽然一激灵,闻着梅香,她好像知道为何公主会发脾气了。
她拉住沈清的手道:“我知道为什么公主要砸东西了,小清,帮我准备点东西,我们去救你四哥。”
再说这边,赵徽璇的房间内,浓郁梅香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慈菇和琼花站在屋内,看着站桩似的立于门口的千户沈泽,大气也不敢出。
她们伺候的这位公主,是个音痴,因酷爱弹琴,所以把弹琴一事看得无比重要。
但今日不知为何,公主练琴一直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状态,因故发了脾气,慈菇以为公主是因为手冷,便让沈千户去准备汤婆子,却没想到连累了沈千户。
沈泽的脸上倒没半分不妥,寒风吹进屋中,她们这些站在里面的尚且觉得有些凉意,而他站在门口却分毫未动。
立于门口的沈泽,此时只觉后背发凉,比刚才肩膀被砸那一下还要让人不舒服。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公主让他在这里站着。
这时,门口进来两个人,他侧身一看,竟是身穿单薄外衣的英茀和沈清,她俩该是刚从屋内出来,连最外层的披风裘衣也未穿,不知道这两个姑娘觉不觉得冷。
他眉头一皱,示意英茀二人赶快离开,现下公主正在发脾气,要是再怪罪她俩,就她们这小身板,可挨不了几下。
谁知沈清却把住了他的胳膊,小声对他道:“四哥你放心,英姐姐自有办法救你。”
他刚想说胡闹,就听英茀已经绕过屏风走进屋内。
只听琴声忽然急促起来,公主大力拨动了琴弦几下后,重重将手拍在了桌子上。
“王英茀是谁让你进来的!”
透过一层布屏风,沈泽看到个朦胧的影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背对着自己,纤瘦的身影在寒夜中显得更加轻盈飘逸。
她举起了手,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她用温和道:“公主,我知道您今晚弹琴为何心绪不宁。”
夜太静了,沈泽甚至感觉听见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随后,他才听到了公主起身走路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公主走到英茀面前。
英茀举着手中的器具道:“我虽对琴艺不甚精通,但我记得书上曾说过,弹琴时熏香不宜过浓,过浓的熏香会干扰心神。”
赵徽璇听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便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英茀让慈菇将桌案上的熏香端过来,自己拿在手中,将香炉中的香气扇了扇,让赵徽璇闻。
随后她道:“此香应该是前朝寿安公主所制‘梅香三绝’中的‘雪中春信’,点此熏香可使得屋中暗香浮动,让人如漫步雪中梅林。但此香有一特点,香气十分浓郁。郑大人知公主游幸,一定想让公主开心,便找了如此名贵的熏香来,但他肯定不懂熏香,只寻了名贵香炉,直接点燃熏香,这样虽然使得屋内香气四溢,但公主弹琴需要集中精神,此香浓郁便成了干扰公主心神之物。”
“哦?”
赵徽璇来了兴趣,她没想到英茀竟然懂这么多。她看了一眼英茀手里的器具,问:“这么说,你是来帮我解决难题的?”
英茀立刻点头。
“那开始吧。”
赵徽璇抱着手,坐在一旁的圈椅上,示意英茀开始摆弄熏香。
英茀片刻也未曾迟疑,先将香炉中的熏香灭掉,再取出来,放在一边。随后,她又从她自己带的器皿中倒出一些松香灰,放入香炉内。
再用竹签在如小山似的香灰中打了几个碳孔,然后点了一块香炭,将香炭放在火上烧了片刻后,香炭已经呈现灰白颜色,随后她将香炭放入刚才的松香灰中,再将香灰压实,将香炉周围的香灰细细地清理掉。
英茀的所有动作都十分小心,生怕惊动了香灰,烛火照着她清丽的面容,为她白皙的脸镀上了一层浅黄的光晕,仿佛天人一般美丽。
赵徽璇竟被她这样的动作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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