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睁开一只眼时,大殿光所有光源都被吞噬。
黑漆漆一片,只有云妙周身盈着一层清光。
微弱,渺小。
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云妙抬眼,并不躲避那恐怖的眼睛,而冥冥之中她也明了,此刻,她已经被某种特殊的存在锁定,镗了这趟麻烦的泥潭。
可那又如何?
“想要我的根骨,躲在小喽啰背后算什么?”
她并指向额头一划,只是笑了声:“想要,你得亲自来拿!”
借系统力量唤醒的九尾法相在身后若隐若现,于一片黑暗中照亮前行之路。
镣铐与枷锁在此刻化作齑粉。
稀薄灵气便在此刻争相聚拢而来,瞬息间编织出一张无形的符纸,直抵那虚空中投射而来的眼睛。云妙以指作笔,于其上刻下个繁复难辨的字形。
一刹那符意相激,敕令如山。
法术对撞出的恐怖威势让这残损的大殿为之一震,祭坛在余波下化作一片废墟。先前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暗渐渐消褪,云妙抓住机会,不退反进,体内灵气不要钱的倾泻而下。
雷光乍现的骨鞭如水般融化在这道灵符下,持鞭的瘦修士呕出一口血,手中失去神威的泥塑被击飞。
白光骤亮,现出一个瘫软在地的狼狈身影。
云妙以手撑地,强压下翻涌的血气,盯着他身后跌落的泥塑,嘀嘀咕咕:“要不是没有趁手的笔,今天我就把你这破眼睛剜下来。”
“你你你是什么妖魔?”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瘦修士惊恐地看向笑盈盈的大妖,最趁手的武器早被碾碎,空荡荡的手却还在腰间摸索,“你孤身闯我城主府究竟意欲何为!?”
“妖魔?错了,我没有入魔哦。”
云妙晃晃脑袋,慢吞吞走上前去,踩上四分五裂的泥塑,将最后一缕企图挣扎的灰雾无情打散。
“我要救人,你要杀人,这个事咱们俩注定谈不拢。”
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所以,请你去死吧。”
“你不能杀我,城主大人不会放过你的,你……”
瘦修士目眦欲裂,眼睁睁这个柔弱的女修对着自己的丹田轻飘飘劈下一掌,他甚至来不及去挡那道森然掌风,握住最后的保命符就要撕开。
但云妙总能快他一步。
“密令?”
莹莹一团浮在掌心中。
“多谢你的慷慨,现在,安心上路吧。”
将那光团一口吞下,系统得意洋洋:“突破筑基的感觉怎么样,我就说我的用处——不对,怎么会呢,怎么可能还是练气巅峰??”
那条雪白尾巴高高昂起又轻轻垂下,云妙沉沉地叹口气,那对尖尖的猫耳朵随着呼吸抖了抖,“大妖的血脉特殊,需要祭炼过本命法宝方能觉醒。”
“听说,一些讲究的族类会从崽崽还未破壳时就开始准备,等到一百岁成妖礼的时候,将精心打造的法器交由灵狐祭司加持灵咒。”
“这样一来,小妖们会在所有人的祝福下,踏上最适合它们的修行之路。”
忙忙碌碌找BUG的系统难得沉默。
眼前这只仍处在幼年期的妖怪,已经是灵域唯一幸存的大妖,一众小崽子仰赖的老大。
显然——
不会再有长辈去替她精心打磨法器。
系统想安慰两句,但乐天派的猫早就释怀,“但是我不需要,我的道,由我自己来定。”
正说着,沉寂的废墟又黑过一瞬。再睁眼只见雕饰精美的汉白玉阶横亘在前,盘旋向下的阶梯尽头泛起阵阵涟漪。
仔细听,水滴坠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啪嗒。
啪嗒啪嗒。
云妙和系统俱是严阵以待,引气抬手画下一道“隐”字符,方才沿着这诡异的台阶往下走。远远地,她的目光捕捉到一抹红。
是血!
一滴滴灵气精纯的血,如泥入沼,被笼罩在整间密室的法阵吸收。
下一刻,瘦削的腕骨闯入云妙眼中。
刺目的红显得那几乎要袒露出骨节是手更加苍白。
云妙耳朵向下压了压,一激灵。
疼得。
替他疼的。
祁曜睁开眼睛。
脊背间密密匝匝的钝痛传来,空荡荡的丹田像是在提醒他如今该是何年何月。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如此真实的痛楚。
从杀出云梦泽,封闭沉剑谷开始,到自毁灵根绝境入魔,收拢荒泽魔域,成为至尊,每一次他都能在百年间完成。
是的,每一次。
这个世界是一本受人操纵的话本,哪怕他修至大乘,足以一剑震慑群雄,也注定是天道眼中正直主角的垫脚石,那个暴戾恣睢、无恶不作的反派BOSS。
可笑的是,正直主角身负的无上剑骨是从他背脊间亲自挖出来的,正直主角契约的神剑是他被迫放弃的本命剑,正直主角捡漏的奇遇是他九死一生拼杀取来的……
如果说主角是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子,那么他祁曜就是天道弃绝的杂草野石。
何其荒谬。
何其可笑。
哪怕他看透这世间一切虚假,亲自拔剑杀死天道口中的气运主角,也只能一次次引来灭世雷劫,让剧情一次次重启。
而这所谓的天道之子,书中主角。
就是眼前这个懦弱自私,踩着无数女人的尸骨上位的他名义上的小师弟——
闻鹤。
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阴阳双生阵,让祁曜四散的思绪回笼,这灵雾与血河交汇成的阴阳阵困住了两个人。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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