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瑶没想到这次病得这么重,她先是穿着单衣在院子里吹了冷风,又不小心将池子砸出一个冰窟窿,原以为前往北夏的事情已没有着落。
不曾想在她严厉拒绝之后,暴君竟然还是将她带上了。
重碧暗中给她使眼色:“娘子放心,那些南梁美人没一个跟着回北夏的。娘子手段了得,就是回到北夏宫中也难有敌手。”
施瑶:“啊?”
重碧从钱袋子里掏出几把金瓜子,放在施瑶手中,低声道:“这是奴婢的投名状,还请娘子原谅奴婢从前冒犯。”她可是非常识时务,要是这时候和娘子搞好关系,保不准日后飞黄腾达的时候带上她。
此番,她甚是满意。但思虑再三,又掏出一把金瓜子,看着施瑶,认真道:“也请娘子不要忘记奴婢的好姐妹重蓝。”
施瑶:????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乐都,乐都百姓夹道欢送。施瑶并不知,路上颠簸确实不是什么养病的好地方。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这还是风寒,总是反反复复,队伍中的军医三番五次都要往施瑶的马车中钻。
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看见阴恻恻的陛下,似乎下一瞬就要说:“治不好,那就拖下去砍了。”
但好在病中的小娘子咳嗽两声,又会将他的全副心神都拉回去。
施瑶模模糊糊只看见一道人影坐在她的床前,偶尔支着脑袋打盹。分明是睡不好,又没照顾人,不明白他在这儿干什么。
“陛下,您就回去吧。风寒容易过体,要是使陛下龙体有损就不好了。”
暴君冰凉的指尖点上她烧的滚烫的额头,他说:“无妨,你这里比较舒服。”
蔷薇在病中,但也是一株好看的蔷薇。虽然浑身都是张牙舞爪的刺,但病恹恹的却并不会随便扎人。
施瑶睡得倒挺好,就是气色不太好。想要下车都会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想要做些什么都不能。
她只能先养好病。
不过一月,便到了上都。
海公公将施瑶安置在一处宫殿,拨了几个丫鬟前来伺候她。到了北地已将近年节,仍是大雪时节,整个天地都变得异常寒冷。
安顿之后,有热汤热食吃着。这缠绵许久的病方才好了。
宫里拨了几个粗实丫鬟下来,贴身伺候的还是重蓝和重碧两人。重碧不服气,私底下同重蓝讲:“咱俩从前都是太后宫里的人,当初是奉命和赵嬷嬷去的南梁。怎么回来了直接撵出来送给这个娘子了。”
重蓝瞪了她一眼:“既然拨给了娘子,切莫再想旧主。咱们做奴婢的,尽心伺候就是了。”
重碧把熬药的火烧得旺旺的,眸子里也像是染了火一般:“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算计我,她完了!没想到我会回来吧。”
孩子心性,重蓝摇头。将药汤端进屋子里去。
一路上陛下对娘子关怀备至,众人都看在眼里,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
重蓝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床前坐着的女子面颊苍白,原本稍圆润的脸颊也瘦削下去。唯有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眼尾上挑有几分灵气。再加上一身的雪白中衣,像极了山林间勾魂夺魄的精怪。
一张漂亮的脸,还有陛下的偏爱。这日子怎么都不会过得差,不过,陛下也有几日没过来了。
施瑶苦大仇深的看着黑黝黝的药汁,抗拒:“可以不喝吗?”
重蓝道:“娘子,太医说了,须得喝下最后两副药,根除了就好。娘子也不想再反复感染风寒吧?”
施瑶皱着脸一口闷了,在囫囵两口热水下去,那药味仍在嘴里环绕着,根本下不去。
这北夏宫太医的医术她没见识过,这药是一等一的难吃。
想着路上那段时日,简直跟噩梦一般,睡醒了便是吃药,吃完就能看见坐在一侧冷脸笑的暴君。梦里则是无乱七八糟的谶梦。她多数会梦见解卦那日,总觉得应该再去见青酒师姐。
如今病好大半,她忽而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跟着暴君入北夏,那不是就将自己拴在深宫里了?果真是,伤到了脑子就不该做重要决定。
这下可怎么出宫去?怎么寻南梁帝的关押地点。
“施娘子可是住在这儿?”
外间传来吵吵嚷嚷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人闯进来了。重蓝见状,给施瑶穿戴整齐。
一出门就看见一高个儿单眼皮嬷嬷站在外面,眼尾往下耷拉,看着就一副刻薄像。
施瑶道:“是我,你是?”
“见过施娘子。”
众人行了礼。
身侧侍立的墨绿色衣衫宫婢道:“启禀娘子,这是广仪宫的赵嬷嬷。”
施瑶疑惑地看过去,重蓝解释道:“广仪宫乃是宫中教导礼仪和管理嫔妃品阶的地方……”她正要继续在说,却被赵嬷嬷打断了。
赵嬷嬷仰着下巴:“果真是外面来的,就是不懂规矩。奴婢协助娴妃娘娘统管这北夏宫妃嫔定级晋升等大小事务,娘子初来乍到,不认识也是情有可原。”
这嬷嬷说话怪难听的。
施瑶掸了掸衣角,露出一个笑来:“敢问嬷嬷有何贵干?”
赵嬷嬷斜了身侧的重蓝一眼,重蓝恍然扯了扯施瑶的袖子,正准备说话,却又被打断了道:“北夏宫的规矩,凡是初入宫的秀女,亦或者是陛下从外带入宫的。需得根据德容言功、琴棋书画、学问等多方面进行评定,定下品级才能由陛下赐下封号,入住宫宇。”
“这本是入宫第一日该行的礼,可奈何娘子迟迟不入广仪宫,奴婢们失礼,只能来这儿寻娘子。”
什么东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
她看向重蓝道:“真的?”
重蓝面色泛白,道:“娘娘恕罪,近些时日回宫繁忙,竟然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这段时日陛下凡是亲力亲为,没想到竟然漏了评定品级之事。
施瑶:“行吧。”
赵嬷嬷顶着张刻薄脸,眼神不善地扫过来,下巴一仰:“劳请娘子走两步看看。”说是请,脸上的不屑都快漏出来了。
施瑶没动。
赵嬷嬷见人没动,便搬出宫中的规矩来:“娘娘初次进宫可能不知,这北夏宫中即便是没有品级的宫人都是有自个儿的每月评定标准和学问在里头的。娘子若是不喜,怕是……”她眼珠一转,这北夏宫人可够多了,要是多一两个不守规矩的撵出去也好。这可是娴妃娘娘的原话,她也只是奉命办事。
底下人最会见风使舵,入宫至今陛下既没来看过,也没任何吩咐。怕是人都未曾记得住,谁管少了哪个?
施瑶淡淡道:“考校什么?”
赵嬷嬷道:“娘子初入宫闱,考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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