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客厅里那股混杂着书墨与茶香的气息,此刻闻起来却只剩下冰冷。
直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是韩清。
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走了。”
林默回过神,看着她,点了点头。
两人转身,走出了那扇别墅大门。
门外,胡涛正靠在旗子车的车门上,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鹅卵石。
看到他俩出来,他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熟悉的,贱兮兮的笑容。
“谈完了?我爷爷没为难你们吧?”
“没有。”韩清淡淡地回了一句。
林默没说话,径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胡涛和韩清也跟着上了车。
还是那辆白底黑字的旗子车。
车辆平稳地驶出这片森严的别墅区,重新汇入龙城的车流。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林默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但脑子里却是一片翻江倒海。
胡老爷子今天透露的信息,太多,也太重了。
哥哥的死。
韩明远是胡老爷子的门生。
他们联手在演一场大戏,目标是帝都的某些人。
高家,只是一条狗。
每一个信息,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得林默有些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哎,我说……”
胡涛从副驾驶转过头来,一脸八卦地看着后座的两人。
“默哥,韩清姐,昨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没有发生点什么超越友谊的摩擦啊?”
他挤眉弄眼,笑得极其猥琐。
韩清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林默连眼皮都懒得抬。
这二货,永远学不会看气氛。
“比如……干柴遇上烈火?电光石火之间,擦出点什么爱的火花?”
胡涛还在不知死活地继续。
下一秒。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韩清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糊在了胡涛的后脑勺上。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嗷!”胡涛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委屈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韩清姐,你这是家暴!我要去告你!”
韩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胡涛瞬间就怂了,乖乖地转了回去,嘴里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车厢里总算又安静了下来。
但胡涛这么一闹,林默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倒是松了些。
他睁开眼,看着胡涛那委屈的背影,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胡涛。”
林默开口了。
“啊?默哥,啥事?”胡涛立刻回头,一副等待指示的狗腿子模样。
林默坐直了身体,换上了一副纯粹好奇的表情。
“我有点想不通。”
“你爷爷这么厉害,连韩叔叔都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
“按理说,你作为他唯一的孙子,根正苗红的顶尖三代,怎么不去走仕途?感觉你跟周叙白,差距有点大啊。”
这个问题,林默问得很直接。
这也是他心里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
胡家有这样的通天能量,胡涛却整天在律所里插科打诨,当个搞笑担当,这不合常理。
周叙白那种人,才是二代圈子里该有的样子。
而胡涛……像个被养废了的傻儿子。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胡涛,在听到这个问题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了。
他沉默了。
车厢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
韩清也有些意外地看向林默,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尖锐。
过了好一会儿。
胡涛才重新开口,他的嗓音有些干涩,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跳脱。
“我跟周叙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林默追问。
“他是顶尖的二代,我是顶尖的三代,听起来好像差不多,但其实差远了。”
胡涛自嘲地笑了笑。
“二代是靠自己打拼上来的第一批人,他们的子女,直接继承了父辈的资源和人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周叙白他爹,就是典型。”
“我们三代,隔了一层了。资源和人脉都被稀释了,而且束缚也更多。”
“更重要的是……”
胡涛顿了顿,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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