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是……
老人拖长了语调,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默,仿佛要看穿他灵魂的每一寸。
空气凝固了。
林默的心跳,几乎停滞。
他等待着那个足以颠覆一切的答案。
然后,老人笑了笑,吐出了两个字。
“我自己。”
轰。
林默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这两个字,砸得粉碎。
他自己?
胡老爷子让罗镇岳来查他自己?
这是什么操作?自己举报自己?左右手互搏?
林默彻底懵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只老狐狸的老人,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盘棋,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您……您开玩笑的吧?”林默干巴巴地开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很无力。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老人反问。
不像。
一点都不像。
老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写满了“认真”二字。
“为什么?”林默想不通,索性直接问了。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端起茶杯,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小子,我问你。”
“一个将军,要去打一场九死一生的仗,为什么有时候,会先烧掉自己的粮草?”
烧掉粮草?
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默的脑子飞速转动,试图跟上这位老人的思路。
不对。
这和烧粮草不一样。
这更像是……苦肉计?
演戏给谁看?
给敌人看?
谁是敌人?
一个个念头在林默的脑海中闪电般划过。
韩明远,胡老爷子的门生。
韩明远,空降西陵,成为一把手。
胡老爷子,是前任。
一个新上任的,要做出成绩,必然要和前任的势力进行切割,甚至清理。
这是官场常态。
但他们是师生……
所以,这场调查,不是真的要查出什么,而是一种姿态。
一种做给外人看的姿态!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了林默脑中的所有迷雾。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老人。
“韩叔叔进步太快了。”
林默一字一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客厅里很安静。
老人端着茶杯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林默,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
林默没有停。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的年纪,他的履历,坐上这个位置,太扎眼了。”
“帝都那边,盯着他的人,一定不少。”
“您是他仕途上最大的标签,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如果有人想动他,从您这里下手,是最好的选择。随便找个由头,说你们官官相护,利益输送,就足够他喝一壶的。”
林默越说,思路越清晰。
“所以,这场调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戏。”
“是您和韩叔叔,联手演给某些人看的戏。”
“韩叔叔让罗叔来查您,就是要做出一个‘清理前任遗留问题’‘与老领导划清界限’的姿态。”
“而您,坦然接受调查,甚至主动配合,就是为了帮他把这个姿态做足。”
“您不是在烧粮草,您是在帮他清理掉所有可能被敌人利用的攻击点,主动拆掉自己和他之间的桥梁,让他可以轻装上阵,没有后顾之忧。”
“您在……保护他。”
一席话,说完。
林默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
这不是推测。
这是他站在一个棋盘之外的旁观者角度,唯一能得出的,合乎逻辑的结论。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连胡涛和韩清在院子里的说笑声,都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老人定定地看着林默,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林默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是不是把这些老狐狸想得太复杂了。
“哈哈……”
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再次放声大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开怀,都要畅快。
“好!好小子!”
他放下茶杯,用力一拍罗汉床的扶手,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老人看着林默,眼神里充满了欣赏,那种欣赏,是长辈对一个极有天赋的晚辈,才会有的。
“明远那小子,藏着掖着,跟我打了一辈子机锋,都没你这小子看得通透!”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林默松了一口气。
赌对了。
“您过奖了。”他谦虚了一句,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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