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庆王果真只是象征性的为太后求了几句情。
朝中亦有不少知情者,除了庆王党之外,没有人发话,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事,谁不知道这位陛下眼中从来没有伦理孝道,随心所欲惯了,但奇怪的是朝堂在他的治理下效率竟比先帝在时高了几倍不止。
因此只要慕春杳没公然把太后处死,他们都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出所料庆王的请求被驳回。
可他也并没有气馁,被拒绝后就只是退下默默站在一边,既不陈情也不申冤,眼底的失落一闪即过,倒让人心生几分怜悯。
慕春杳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老二从小到大都是这幅姿态,喜欢扮演受害者来博取同情,殊不知他就是那头披着羊皮的狼,正在暗处伺机而动,时刻准备着咬断敌人的脖子。
“启禀陛下,匈奴一事,是战是和,还请陛下定夺。”
深知庆王秉性的解泠舟适时岔开话题。
慕春杳沉思,后又将问题抛出去:“众卿以为呢?”
这也将朝臣们的话匣子打开,有人主战,有人主和,两方吵的不相上下。
“和匈奴的仗来来回回打了十多年,大周国库早就被战争拖的空虚,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
“难道你们就只看得到京城百姓的安居乐业,看不到边关百姓的颠沛流离吗?”
“更不要说那些血洒战场的将士,他们也十多年不曾回家,家中也有父母亲眷要照顾。”
说话的人是礼部司主事崔正,他声泪俱下,听者无不动容,就连刚刚的主战派也有人动摇。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主和派的声量也越来越大,剩下要么是主战派,要么是还在观望中的人。
“沈相,你怎么看?”
慕春杳语气淡淡,没有刚刚朝臣的激动,让人猜不准他的意思。
“能和平共处自然是好的,不过臣认为大周不应当和亲,不过是稳一时局势,治标不治本罢了。”
崔正言辞激烈:“只要牺牲一个公主就可以换来大周和匈奴几十年的安定,这笔买卖稳赚不赔,有何不可?”
“我问你,历代公主凭何和亲?”
对方一脸不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自然是因为身上的职责所在。”
“那公主又为何要履行这样的职责?”
“自然是受了天下百姓的供养,才要回馈。”
说到这,崔正顿住,脸上因为羞臊染上一抹红。
说起这位嘉宁公主,谁人不知她的公主名头只是个笑话。
当年先帝因为太后的一句话,让宫里所有除庆王外的孩子及生母全都搬出宫去。
就连陛下也是因为太子之位才侥幸逃过一劫。
搬出来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嘉宁公主,一位是刚出生不久的四皇子。
刚开始的两年,众人还想着毕竟是皇家血脉,不敢怠慢,一切分例一分不少的比着皇子公主的来。
直到四皇子两岁时因仆从看管不力而“失足落水”,因为是在宫外,最先收到消息的是大理寺,大理寺派人去查,现场破绽百出,虽没有直接证据,但可以肯定就是太后。
谁知先帝对此事连过问都没有过问,密令大理寺以一场意外草草收尾,且当时正直太后生辰,四皇子的葬礼也是一切从简,规格跟普通人家的公子差不了多少。
而四皇子的生母郭氏也郁郁而终。
至此,所有人都知道,被送出来的人是真的被放弃了。
而京都中的人贯会捧高踩低,甚至为了讨好太后,故意欺辱淑妃母女,他崔氏就是其中之一。
淑妃也算是大家族嫡女,进宫之前也有些傍身的银钱,自己磕磕绊绊的把女儿拉扯大。
直到公主十四岁时,按照规矩,当去书房由先生教导学业,淑妃不愿公主变成目不识丁的文盲,厚着脸求见先帝。
先帝好似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出口第一句话竟是:
“嘉宁都这样大了吗?”
也许是愧疚心作祟,先帝当即便同意了淑妃的请求,并给公主招伴读。
可京中大部分世家都不愿孩子蹚这趟浑水,沈岁安更是从未听说过这事。
只有唐霄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站了出来。
可公主依旧像个透明人,宫中竟无一人亲近她。
身上也永远是那几件衣服,还没唐霄然穿的料子好。
这种情况直到慕春杳上位后才有所改善。
还记得慕春杳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个妹妹时,眼中的嫌弃不加掩饰。还记得他当时的原话是:“穿的这样寒酸,丢朕的人。”
嘉宁公主紧低着头,不让眼泪落下。
谁知慕春杳嘲讽完的第二天就把公主的分例、侍从等一应不少的补上了来,嘉宁公主才从新回到众人的视野中。
思绪回笼,那句理应如此崔正再说不出口,只能反问:“那丞相有何高娟?”
“和亲又不是只有大周公主嫁给匈奴单于这一条道路。”
“匈奴亦可将公主嫁到京都。”
此言一出,众人只觉得他疯了,不说本朝没这样的先例,就说他沈文进的孙女不是还在后宫吗?
听说最近还很受宠。
怎么还主动往陛下宫中推人呢?
崔正讽道:“丞相这又是什么好主意了?不还是治标不治本。”
沈文进回道:“的确是一个道理,但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数十年后,待大周完成休养生息,不用再顾念远在他乡的公主,随时都可以找机会杀回去。”
“还有,大周的亲王郡王如此之多,何必非要入陛下后宫。”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
慕春杳也不留这帮人在这大眼瞪小眼,留下一句容后再议后便退了朝,大步拂袖而去。
平心而论,他一开始也没想让嘉宁嫁到匈奴去,不是因为沈文进说的原因,他可没有仁善这种品德。
单纯是因为他迟早要和匈奴开战,灭了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没有必要浪费一个公主,他还要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这不是上赶着给敌人送补给吗?
可大周现在也的确需要休养生息。
正烦着,苏成的声音传来:“陛下,淑太妃求见。”
自花容的事后,他自去领了二十个板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慕春杳给他批了假,但御前总管的位置,他不在有的是人想顶上,苏成不敢懈怠。
慕春杳笔尖一顿,拒绝的话正要习惯性的说出口,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让她进来。”
淑太妃进殿,都说岁月败美人,其实不然,即便岁月在淑太妃身上留下了不小的痕迹,但她身上的大家气度还是没变,甚至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太妃今日来有何事?”
淑太妃径直跪在慕春杳面前,小心翼翼的将腰间的玉佩取下,再由近侍呈上。
“不知陛下当年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当年先后早逝,继后(太后)上位对慕春杳并不好,更别提当时还怀着身孕,太子之位早被她视为囊中之物。
宫中的人疏远他欺辱他,身上大伤小伤不断,继后不许太医院给他治病。
只有淑妃一人看不下去,在他最难受时偷偷给他塞了瓶伤药。
慕春杳想要道谢,但当时身上并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扯下一枚玉佩交到淑妃手上:
“倘若孤来日登临帝位,允淑娘娘一个条件。”
当时的淑妃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也有孕在身,只当是为腹中胎儿积德。
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当年差点活不下来的小孩摇身一变成了九五之尊呢?
慕春杳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同样回忆起了这件事。
“自然是作数,不知淑太妃所求为何?”
淑太妃见有希望,立马磕头道:“还请陛下网开一面,莫要让我儿嫁到那野蛮之地。”
半晌,就在淑太妃心中越发没底时,才听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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