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佑与那位自称“老梁”的神秘农夫在土地庙分别后,并未直接返回南阳城。
他被引领至附近镇上一处毫不起眼的染坊,这里是桃源县早已布下的又一处安全点。
热水、干净的衣物、足以乱真的新身份文书,以及一封早已备好的、模仿他笔迹写就的信函,被一一呈上。
孙承佑看着那封信,只扫了一眼,便被其间滴水不漏的官场话术和字字诛心的捧杀之计,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群何等可怕的对手,也是一群何等强大的盟友。
次日,孙承佑孤身一人,以“探亲归来”的名义,手持通关文牒,从南阳府那盘查森严的城门,从容入城。
他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径直来到了知府衙门前,摘下头上的斗笠,整理好一身风尘仆仆的官服,亲自擂响了那面沉寂已久的登闻鼓。
“咚!咚咚!”
鼓声沉闷,却足以惊动整座府衙。
南阳知府刘循,是个典型的官僚。
年过五旬,两鬓斑白,为官之道只求一个“稳”字。
此刻,他正为鹰扬卫封城之事搅得焦头烂额,听闻被革职的工部侍郎孙承佑竟在此时击鼓求见,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后堂之内,刘循看着那封由孙承佑亲手呈上的信,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信不长,通篇没有半句对王安的攻讦,更未提及兵工厂的半点阴谋。
恰恰相反,信中以一种近乎狂热的、属于技术官僚的专业口吻,对王安研发的“多孔水泥”大加赞赏,称其为“固若金汤,巧夺天工”、“国之祥瑞,南阳之光”!
“这孙承佑,是疯了不成?”刘循心中疑窦丛生。
然而,信的后半段,话锋一转。
孙承佑“诚恳”地建议,值此封城之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府衙何不借此天赐良机,举办一场盛大的公开展示,向全城百姓和滞留的富商,展演此等神物的“耐火奇效”?
“如此一来,既可彰显我南阳府治下能人辈出,实力雄厚;二来,亦可借此神物之威,震慑宵小,提振民心!”
刘循看完信,捏着纸页的手指微微发白。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背后的机锋——这是孙承佑的阳谋,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最后一搏!
但这个台阶,他刘循,却不能不下!
同意?
若那水泥真有奇效,这便是他刘循领导有方、慧眼识珠的天大政绩!
若水泥有问题,那也是工部内部的倾轧,他只是个被蒙蔽的主持者,责任不大。
拒绝?
那更不行!
他一个地方知府,凭什么去质疑摄政王殿下亲自督办的工程?
传出去,就是他刘循心虚,是他对王爷不敬!
“好一个孙承佑……”刘循放下信,心中已有了决断。
这浑水,他非趟不可了。
就在知府衙门内暗流涌动之时,南阳城的大街小巷,一场看不见的风暴,已然席卷全城。
城东最大的茶馆里,说书先生“百灵鸟”一拍惊堂木,绘声绘色地开讲了一段新评书。
“话说那虎牢关,天降神人王安!此公可不一般,得梦中仙人指点,抟土为石,点石成金,造出一种**泥,水火不侵,刀剑难伤!”
台下听客们听得如痴如醉,掌声雷动。
城南的巷子口,一群追逐打闹的孩童,嘴里又换了新的童谣。
“新水泥,三丈高,不怕风,不怕浇!扔进火里烧一烧,三天三夜不动摇!”
歌声清脆,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关于“**泥”的各种离奇传闻,在一夜之间,成了全城百姓茶余饭后的唯一谈资。
知府衙门,后堂。
刘循召见了兵工厂总管王安与鹰扬卫百户赵克。
当孙承佑那封“建议信”被摆在两人面前时,预想中的警惕并未出现。
“噗……哈哈哈哈!”
王安看完信,第一个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愚蠢!愚不可及!这孙承佑是走投无路,气糊涂了吧?公开验火?他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主动把脸伸过来让我打啊!”
一旁的赵克也是嘴角上扬,眼中满是轻蔑。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失势官员黔驴技穷的最后挣扎,拙劣得可笑。
“刘大人,”王安止住笑,对着刘循一拱手,脸上满是智珠在握的傲慢,“下官以为,孙大人的提议,甚好!非常好!”
刘循不动声色:“哦?王大人有何高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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