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客栈,刘沐云面目狰狞,将桌上杯盘推翻在地。
“都怪兄长不中用,连姜桓月都哄不住!”
刘沐云对姜桓月的本事再清楚不过,几番告诫兄长刘木成定要拿下姜桓月,居然还让姜桓月跑了,不仅参选女官,还拿下头名。
不过,若拿到姜桓月手稿,她定能……
刘沐云神情变幻,眼底藏着浓重阴霾。
消息从府城传回乡里。
族老初闻茫然,回过味后,震怒:“好个贼妮子!竟拿话糊弄我?”
可当着报喜人,族老还是艰难地维持着扭曲的笑意,给人塞了一个红封,报喜人神色略有不满,族老忙又加了个银锭。
“姜女官的族人果然晓事。”
族老边赔笑,边哀怮着失去的银子。
前来道贺的乡人不绝,俱是羡滟:“姜家家学渊源,您老有福了。”
族老违心附和,还得向夸赞姜桓月乡人道谢,每说一句话,都心如刀绞,还不能流露分毫。
一天下来,族老脸都僵了,人后低声咒骂:“忘本的贼妮子心眼恁多,偷摸去选女官,竟半点风声都没透!”
三叔母踌躇:“桓月选了女官,那这家产……”
族老冷笑:“她还想不认宗族不成?先缓缓,现在不过考选,若她真有能耐,做了高官大员回来也得老老实实。”
三叔母壮着胆子,压低声音道:“我娘家侄儿生得俊俏,人也懂事,不如……”
“也好,我给姜桓月去信,她父母俱亡,亲事该由族中做主。结两姓之好是喜事,她不敢不应。”族老面上笃定,话却软了,似隐隐察觉姜桓月已脱离他们控制。
与此同时刘家这边,刘母试图联系姜二叔,姜二叔再无回应。刘母淬了一口,“见风使舵的玩意!”又伸手狠戳刘木成脑门,留下斑斑点点的红印,“你怎么笼络姜桓月的,连这等大事都不告诉你?”
刘木成讷讷,刘母面色阴沉,语气狠戾:“不过一个微末女官,能成什么大气候。等姜桓月灰溜溜回来,若不三跪九叩,绝不许进我刘家半步!”
又瞪一眼刘木成,“还不去给姜桓月写信,再问问你妹妹有什么主意。”
……
府城外,姜桓月在长亭招手送别老仆,“王伯,回去为我守住好家业,等我好消息。”
姜桓月知道,中选的消息会稳住族人和刘家,只要姜桓月日后在朝堂站稳脚跟,绝不会再有人觊觎姜桓月家产。
送走老仆后,姜桓月赶往京城。一月后的殿擢,女皇会为中选女子授官,而自洛南往京城乘车要二十日,姜桓月一行容不得半分耽搁。
才出府城不远,马车骤然停下。
“姑娘,前边儿路封了。”
姜桓月下了马车,前方路口被军士牢牢把住,手执利刃,通身泛着血气。
这条路是通往京城的要道,若绕开,必会误了殿擢。
姜桓月向一旁大娘打探。
“姑娘,是五皇子要打这回京,封了道,少说也要等个三五日。”
“不能通融吗?”
“难啊!五皇子不是个好说话的。方才泸国将军妻弟想过去,领着人闹,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人还被五皇子扣下,说是让泸国将军拿万两黄金来赎。”
早知五皇子受宠且骄纵,是有名的“天魔星”,不想竟在这遇见,四下停着的马车不少,想必是忌惮五皇子“威名”。
但姜桓月还是想会会五皇子,她挺身朝军士走去。
大娘忙拦住她,不住摇头:“姑娘,别过去!那刀剑可不长眼!”
“我不怕,那五皇子无缘无故还能砍了我不成?”
大娘带着惧意环顾四下,连连摆手:“姑娘这话可说不得!”
“大娘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姜桓月越过大娘,在大娘忧心的目光中,大踏步向前。
“姑娘止步!”寒光一闪,军士亮出刀刃。
“我是中选进京的女官,殿擢之期不容耽误,还望五皇子通融。”姜桓月不慌不忙,递上文书。
军士略有迟疑:“稍待,我去禀告五皇子。”
片刻,军士告诉姜桓月,五皇子要见她。
姜桓月被带到通身耀金的马车前。
“上来。”厚重帷幔里传出低沉的声音。
姜桓月上车,里面铺着波斯长绒地毯,行走无声,五皇子赵玚懒洋洋地托腮斜躺,手中把玩着只玛瑙狻猊。
她深深行礼,“我是新选女官姜桓月,亟待上京参加殿擢,望五殿下准我一同进京。”
上方传来金玉相击之声,“洛南到京城路远,姜女官确实不能耽搁。”五皇子很是通情达理,姜桓月顿觉传言不可尽信,五皇子能得帝王宠爱必不是蠢人。
“只是——”五皇子轻笑一声,手指虚虚地摊开,语气骤变,“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确实没有。”
五皇子把玩狻猊手顿了顿,笑容更大,“哦——你倒是有点意思。”
“我是洛南人,熟知洛南风物,读过许多志怪传说,上京路远,可为五殿下解闷。”
姜桓月微微俯身,颈上玉佩顺势垂落,五皇子眼神微凝,转而再度笑开,“果然没看错姜女官,我同意了。”
这一刹好似清风朗月入怀,姜桓月深感五皇子古道热肠、急公好义,不由放松双颊,露出笑意:“五殿下慷慨热忱,臣不胜感激!”
五皇子乐不可支,这话若是让那些朝臣听见估计会眼前一黑,愈发觉得此番回京定然不会无趣。
厚重帷幔之外,军士啧啧称奇,姜女官有本事,竟能让五皇子这个魔星开怀。
姜桓月出来,察觉众人眼神有异,仔细一看,带着敬意,委实摸不着头脑。
得了五皇子许可,姜桓月的马车便跟在五皇子车后。
进京一路,五皇子不时请姜桓月过去,听她随意说乡里趣事。
五皇子是个很好的听众,从不挑剔,听至入神处,总是托腮凝神,纤细长睫如蝶翼轻振,眼底满是认真。
若姜桓月有弟弟,或许就是这样。
车马行至驿站时,姜桓月方见识到传言中的五皇子。
不待五皇子下车,侍从们已熟练将驿站的被褥床帐、一应摆件换过。
车幔掀起,五皇子洁净的靴底接触地面,一路行至屋内。
“门口的树换成桃树。”
“圈椅太硬,换了。”
“窗纱换霜影纱。”
“花瓶不要。”
……
五皇子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侍从冲出依言照办,像是做惯了这样差事。
姜桓月瞪圆双眼。
“姜女官怎么了?”前面的五皇子停下,语气浅淡,唇角平直,莫名带着几丝危险。
“布置屋舍虽是小事,但临时变动快而不乱,足见五殿下雷厉风行,御下极有章法!”姜桓月难掩激动,只是不知为何后背泛起凉意。
五皇子沉沉地看着姜桓月,姜桓月眼中一片澄澈。
装得还挺像样,五皇子冷哼一声,走了。
姜桓月摸不着头脑,五皇子这是……生气了?
在众人愈发敬佩的目光中,姜桓月回到住处。行至拐角,忽听到动静,姜桓月放轻脚步——
“那个跟着五皇子的姜女官是什么来头?”
“能有什么来头?不过是陛下心血来潮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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