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庭院里的桂花树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电视里正播放着午间新闻,播音员字正腔圆地宣读着判决。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相关规定,被告人金强,犯绑架罪、非法持有枪支罪、爆炸罪,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邱文亭,犯故意伤害罪、危害公共安全罪……”
“被告人孙贵、钱老二……”
裴桉穿着一件舒适的米白色羊绒衫,蜷腿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
厨房里传来阿姨准备晚餐的忙碌声响,带着人间烟火的温暖。
开门声响起,是谢婉提着两盒刚出炉的点心走了进来。
“桉桉。”她换上拖鞋,轻快地走到裴桉身边坐下,仔细端详着她的气色,“怎么样,身体恢复得还好吗?我看你脸色比之前红润多了。”
裴桉收回目光,对她笑了笑,带着点玩笑的意味,“能吃十碗饭了。”
谢婉噗嗤一笑,“吃十碗饭?我们的大明星不需要保持身材管理了?”
裴桉挑眉,“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天生吃不胖的体质。”
正说笑着,容廷裕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褐色中药从厨房走出来,眉头微蹙地看着裴桉,“吃十碗饭之前,先乖乖把这碗药喝了。”
浓郁的药味冲散了点心的甜香,裴桉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嫌弃地往后缩了缩,明显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容廷裕像是早有准备,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包装精致的水果糖,“听话,喝完药,就有糖吃。”
谢婉在一旁看得直咂舌,打趣道:“你这哄小孩儿的手段倒是越来越娴熟了。”
不过这招对裴桉确实管用。
她皱着脸,接过药碗,深吸一口气,像是喝毒药般几口灌了下去,然后迅速抢过糖果剥开塞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终于冲淡了那令人作呕的苦涩。
容廷裕胳膊上还搭着件他的薄呢外套,见状自然地展开,披在裴桉肩上,细心拢好,“最近降温,小心着凉。”
这时他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他看了一眼屏幕,没有立刻接,而是俯身在裴桉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去书房处理点工作,有事随时叫我。”
谢婉看着容廷裕上楼的背影,用手肘碰了碰裴桉,感叹道:“啧啧,真是百炼钢也成绕指柔啊,看得我都羡慕了。”
裴桉笑着反问:“羡慕什么?你呢,什么时候和楚淮哥修成正果?”
谢婉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幽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他啊?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
说曹操,曹操到。
容楚淮正好从外面回来,脱下西装外套交给佣人。
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谢婉,脚步微顿,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一会儿,裴桉的父亲裴鸿也提着礼物到了,宅子里愈发显得热闹温馨。
晚餐时,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融洽。
裴桉故意提高了声音对谢婉说:“婉儿,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朋友,就是开画廊的那个,后来你们联系了吗?他那天见了你之后,可是对你赞不绝口,还想托我约你出去看画展呢。”
谢婉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啊?哪个朋友?”
旁边的容母许思洁也笑着加入话题,“是啊婉儿,你也到年纪了,是该好好谈谈恋爱了。桉桉介绍的人,想必是不错的。”
裴桉趁热打铁,故意无视了对面容楚淮微微僵硬的姿势,继续说道:“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我还有个朋友,是做金融的,年轻有为,上次在酒会上见了你一面,就念念不忘,一直想找机会请你去看电影。”
她话音未落,一直沉默用餐的容楚淮突然放下了筷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谢婉她最近工作很忙,恐怕没时间参加这些不必要的社交。”
话落,桌上安静了一下,许思洁疑惑:“楚淮,她忙不忙,你怎么知道?”
容楚淮尴尬地咳了两声,“最近集团有些项目需要和谢婉沟通。”
裴桉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谢婉一下,递给她一个“看吧”的眼神。
晚餐后,谢婉准备告辞。
她刚拿起包,容楚淮便站起身,拿起车钥匙,语气自然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裴桉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车库的背影。
谢婉在上车前,回头对她眨了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
送走谢婉和容楚淮,裴桉披着容廷裕给她准备的外套,走到庭院里的桂花树下透气。
月光如水,洒满庭院。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霍昭的视频电话。
屏幕很快亮起,出现了霍昭带着笑意的脸,他背景是他酒吧的某个角落,“怎么样,身体好利索了吗?”
“好多了。”裴桉笑道:“耗子呢,他没和你在一起?我不是看群里他嚷嚷着要喝酒?”
霍昭:“他就是个劳碌命,本来约好吃完饭在我酒吧小酌,结果饭还没吃完,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了,说是有什么新线索要跟进,刚还跟我视频抱怨呢。”
两人聊了几句闲话,霍昭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是关于俞濯清的。”
裴桉的心微微一沉:“什么事?”
“他有个前女友,后来因为精神受了刺激,一直住在京城的私立疗养院。”霍昭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了俞濯清……死了的消息,前几天晚上,她自杀了,没抢救过来。”
裴桉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夜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身上的外套。
电话那头,霍昭似乎还想说什么:“还有,我们查到俞濯清他当年,和他的堂嫂李莉……”
话没说完,裴桉眼角的余光看到容廷裕从屋里走了出来,正穿过庭院向她走来。
她立刻打断了霍昭的话,语气轻快地说:“好了,我知道了,我这边有点事,先不说了。”
不等霍昭回应,她便挂断了电话。
容廷裕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有些微凉的身体,“跟谁打电话呢?站这么久,小心着凉。”
裴桉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带着桂花香的空气,掩去眼底那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说:“没什么,和霍昭随便聊聊,我们进去吧。”
-
中元节。
清晨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给本就肃穆的墓园更添了几分凄清。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焚香味道。
裴桉陪着父亲裴鸿来祭奠母亲。
她仔细地将墓碑前的落叶拂去,摆上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白菊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裴鸿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一旁,看着妻子照片上永恒温婉的笑容,沉默了很久,才低声絮絮叨叨地说着近况,说桉桉身体好了,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她勿念。
仪式结束后,雨势稍歇。
裴鸿收起伞,对裴桉说:“走吧,桉桉,送你回去。”
裴桉挽住父亲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爸,您先回去吧,我,还想一个人待会儿,顺便去看看一位……故人。”
裴鸿看了看女儿,他了解女儿的心性,知道她自有分寸,便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好,那你自己小心,早点回家。晚上容家那边……”
“我知道,”裴桉点头,“晚饭前我会回去的。”
送走父亲,裴桉并没有立刻去母亲的墓前多待。
她回到自己的车上,从后座拿起另一束准备好的白菊。
她撑着伞,沿着墓园另一条清幽的小路缓缓走去。
雨后的石板路有些湿滑,高跟鞋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裴桉的目的地是园区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
远远地,她便看到那个熟悉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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