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笑了,”赫连璃强压下心头的不快,
“一件瓷器,自然当不得祖宗。但它所代表的,是我大越与大宸修好之诚意。我王相信,唯有皇后娘娘这般钟灵毓秀之人,其亲手所制的器物,方能承载这份和平的厚重。”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又将苏瓷高高捧起,让她无法拒绝。
萧执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
“赫连使者,朕记得,去年冬末,南疆幽兰谷主凤栖,曾代你大越女王,亲赴我大宸西山行宫,递交过一份求和国书。”
萧执继续说道:“那份国书,朕至今还留着。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大越愿以云州以北三百里草场为界,此后百年,永不南下。作为交换,朕的大军,亦不会踏过云州半步。”
他顿了顿,“那国书,是你大越女王的亲姐凤栖亲自送来的。赫连璃,现在你告诉朕,究竟是那份国书不算数了,还是你觉得,你比你们女王更有分量?”
不少大臣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去年西北战事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会突然偃旗息鼓。原来症结在此。
赫连璃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陛下误会了。我王行事自然是认的。只是,那毕竟是私下之约,我王唯恐诚意不足,天下不信。故而,才派我前来,欲以国礼为证,将盟约公之于众,以安两国万民之心。”
“是么?”萧执的指节轻敲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既然是为了彰显诚意,那朕,便给你们这个机会。”
他转头,望向珠帘后的那抹身影。
“瓷儿,你意下如何?”
“陛下隆恩,大越王厚爱,臣妾愧不敢当。”
苏瓷缓缓开口。
“不过,既然使者认为,一件瓷器便能象征两国和平。那臣妾,自当竭尽所能,烧制一件配得上这份‘和平’的国礼。”
她停顿了一下,“只是,天工之物,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臣妾虽应下此事,却不敢担保,何时能成,亦不敢担保,此物最终是否能尽如人意。”
“毕竟,窑火无情,正如天意难测。你说对吗,赫连使者?”
“娘娘说的是。”赫连璃缓缓躬身,“我等,静候佳音。”
“退朝。”
萧执拂袖起身,没有再看殿下众人一眼,径直走向珠帘,伸手将其撩起,牵住了苏瓷的手,两人并肩离去。
只留下满朝文武,和心事重重的大越使团。
御驾之内,气氛有些沉默。
萧执握着苏瓷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手背,却一言不发。
还是苏瓷先开了口:“你生气了?”
“没有。”萧执的声音闷闷的。
“那你为何不直接拒绝?”苏瓷问,“以你的脾气,断不会让自己的皇后,为外邦去制什么国礼。”
萧执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叹了口气。
“瓷儿,赵文谦虽被圈禁,但其党羽遍布朝野,根基未除。裴渊新任户部尚书,举步维艰。此刻的朝堂,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经不起任何大的风浪。”
“与大越议和,稳住北境,是眼下最好的选择。赫连璃此番前来,看似刁难,实则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颜面。她要的不是一件瓷器,而是大宸的一个态度,一个愿意退让的态度。”
苏瓷静静地听着。
“我不愿退让,但更不愿让你受这委屈。”
萧执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我本想直接将她驱逐出境,可你……”
他顿住了。
苏瓷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可我答应了。”
“是。”萧执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朕知道,你不是为了朕,也不是为了这江山社稷。”
“你是为了你自己。”
苏瓷没有否认。
那晚的“凌迟诛九族”,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她怕的不是萧执的狠,而是怕自己有一天会认同那种狠。
她需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不只是一个被圈养在后宫,被他羽翼保护的金丝雀。
制瓷是她的立身之本,是她不依靠任何人,也能安身立命的技艺。
她要用这门技艺,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之上。
告诉所有人,她有资格与他并肩。
“萧执,”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这是我的战场。你守你的江山,我守我的窑火。”
萧执沉默了许久,最终将她紧紧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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