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简单的器型,越考验制坯的功力与釉色的纯粹。”
“他们要的是一个态度,我便给他们一个高山仰止的态度。”
“让他们明白,大宸的技艺,是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的指尖,在釉料中轻轻一捻,感受着那细腻如膏的质感。
眸光深远。
而这平静之下,暗流已在涌动。
摄政王府。赵文谦虽被禁足,但消息依然畅通无阻。
“你是说,苏瓷要亲自开窑烧制国礼?”赵文谦斜倚在榻上,听着心腹的汇报,声音里透着一丝病态的慵懒。
“是,王爷。现在宫内外都传开了,说皇后娘娘要烧一件旷世奇珍,好让北狄的蛮子们开开眼。”心腹躬身低语。
“旷世奇珍?”赵文谦发出一声冷笑,“她也配?”他沉吟片刻,眼中掠过一抹狠厉的杀机,“她既然想借此扬名,那本王就让她这件得意之作,变成她永世不得翻身的耻辱柱!”
他凑到心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心腹连连点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领命而去。
两日后,一份来自吏部的折子摆在了萧执案头。吏部尚书称御窑监人手紧张,恐耽误国礼烧制。又说听闻民间有位叫陶青的制瓷高手,祖上曾是前朝官窑匠人,技艺非凡,尤其擅长薄胎,恳请陛下下旨,特召此人入宫协助皇后,确保国礼万无一失。
举荐的吏部尚书向来中立,他出面,此事便显得合情合理。
萧执没有表态,只是将折子递给了苏瓷。
“娘娘,这会不会是赵文谦的阴谋?”云燕在一旁轻声提醒。
苏瓷看着折子上“陶青”二字,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十有**。但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若我连一个民间匠人都容不下,岂不坐实了善妒之名?”
“那……”
“让他来。”苏瓷的眼神平静无波,“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唱哪一出。”
陶青很快被召入宫中。他约莫三十岁,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见到苏瓷便立刻跪下磕头,显得十分局促。
苏瓷命人赐座,温言问了几句家传手艺,他都对答如流。为证所言非虚,他甚至当场露了一手拉坯的绝活。泥团在他手中飞速旋转,须臾之间,一个线条流畅的碗便已成型,碗壁薄如蝉翼,近乎透明,引得周围的老师傅们都暗暗点头。
此人,确实有真本事。苏瓷便将他留在了身边。
接下来的日子,陶青的表现无可挑剔。他从不主动干涉苏瓷的设计,只在她需要时才上前帮忙,无论是和泥、调釉,还是搬运、试火,都做得一丝不苟,任劳任怨。
他还总在不经意间,提出一些看似极有助益的“小建议”。
“娘娘,依小人看,这麻仓山的瓷土虽好,但烧制薄胎,韧性稍显不足。小人家乡有一种‘凤尾土’,只需在泥料中掺入些许,便能大大增加泥坯的柔韧,拉伸时不易断裂。”一日,在和泥时,他“好心”地提醒道。
“哦?”苏瓷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
“小人不敢欺瞒娘娘。您若信得过,小人这就让家人送些进宫。”
“不必了,”苏瓷淡淡道,“就用麻仓土。”
又一次,在苏瓷亲自调试釉料时,陶青又凑了上来:“娘娘,您这天青釉色泽纯净,宛若雨后初霁。只是,若想让釉色更温润,小人知道一个秘方,是在釉料中加入微量的玛瑙粉末。烧成之后,釉面会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光晕,美不胜收。”
苏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他:“玛瑙入釉,前朝便有。但玛瑙成分复杂,高温下极易产生肉眼难辨的气泡,致使釉面出现**,甚至炸裂。这个道理,你祖上没教过你吗?”
陶青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连忙躬身:“是小人学艺不精,险些误了娘娘大事,请娘娘恕罪!”
苏瓷没有再理会他,但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重。凤尾土韧性好,但杂质极多,烧成后胎色会发灰,毁了麻仓土的纯净;玛瑙入釉,听着玄妙,实则是薄胎瓷的大忌。
这一个个建议,看似锦上添花,实则都是在引她走向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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