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异物感久久未散,直到午膳时,池萤发现自己还是拿不稳银箸和汤匙。
捧起汤碗时会联想起他滚烫的温度,她到现在手掌还是红的,像被什么重重碾过一般。
午憩时,躺在新铺的云锦被褥上,总是想起晨时那井喷的黏腻,反复搓洗都似犹存指尖。
靠着软枕躺下,帐内分明已经熏过香,可男人残留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端,久久难以褪去。
一闭上眼,脑海中都是他沉哑的闷哼,浑身的颤抖。
还有,那双薄红的,泪滴滑落的双眸。
他……他竟会因此事落泪?
池萤心里乱糟糟的,好在这几日杂事繁多,多少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群芳宴在即,琼林姑姑今日特意过来,陪她挑选几样见面礼,送给序齿在后几位皇子和公主。
昭王行七,下面还有未娶妻的八皇子、九皇子,皇后独女玉熙公主,文嫔之女纯仪公主,以及睿王世子、庆王的小郡主,她作为皇嫂、皇婶,理应给小辈送礼。
池萤记得庄妃提过这位玉熙公主,说昭王送给他的生辰贺礼最得她欢喜,看得出昭王从前应当也是爱护皇妹的,可这位公主偏偏是皇后的女儿,她心下一叹,也不知昭王那边查得如何了。
青芝也捧来宫中贵人的画像,据说是为她入宫赴宴作准备,元德公公特意命人绘制的,从后宫嫔妃到皇子公主、几位王妃都在其中。
这些画像可以说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可手掌握住卷轴,又无端想起那魁梧至伟的尺量。
她摇摇脑袋,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晌午过后,宝扇带着柳绵巷的租契与奴仆的**契回来,说已与宅主签了一年赁契,买来的丫鬟已经带回柳绵巷,开始洒扫布置。
“奴婢给她们留了米粮钱,让她们先行准备着,马车也已谈妥,顺利的话,三五日便能将薛姨娘接出伯府。”
池萤大喜过望,想到阿娘可以不用再瞧人脸色,过上单门独院的生活,外面买来的丫头也总比殷氏的心腹用得放心,一时眉头舒展,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只是忽然想起什么,唇角笑意慢慢收敛下来。
眼下昭王还未完全信任她,时常冷不防几句戏谑也让人毛骨悚然。
这回宝扇在外办事,虽打着替她打金饰的幌子,可事情似乎……过于顺利了些?
说不清哪里奇怪,仿佛隐隐有一道力量在暗中推动,摊在她面前的所有麻烦都迎刃而解。
池萤心中无端发毛,想想还是再等几日,观望过昭王的态度,再决定接下来的章程。
毕竟将阿娘接出池府实非易事,有她在,殷氏才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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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即便如今殷氏有所顾忌可就算不敢闹翻天也必得大发雷霆。倘若昭王因怀疑自己心怀不轨而派人盯着池府殷氏再一闹昭王很容易便能顺藤摸瓜查到她身上。
池萤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反复回顾这几日做过的事不知可有哪里露出了破绽一时心弦绷紧冷汗涔涔。
雁归楼。
林院判仔细查看过昭王泛红的眼睛心下微诧不由得问道:“殿下近日可有情志过激的症状?”
晏雪摧抿唇:“没有。”
林院判委婉地问道:“可用过其他药物或是熏香刺激?”
晏雪摧蹙眉:“没有有话直说。”
林院判道:“殿下眼眸泛红似是……似是流泪后的状态如此虽达不到解毒之效可适当流泪可促进情绪疏解眼周血流通畅还能冲洗出一定的毒素长此以往或许能加快好转。”
元德眼前一亮:“您是说……”
话说到一半又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家殿下。
他居然没有否认!
元德今早见他难得迟起从漱玉斋出来时双目却隐隐发红原以为又是彻夜未眠所致没想到竟然是流过泪……
这可实在是……说句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作为昭王身边十年的老人元德可从未见过他流泪便是当年定王战死沙场庄妃娘娘癔症发作殿下也从未流过一滴眼泪。
昨夜殿下一直与王妃在一起难道是同房时王妃使了什么手段?
可殿下并不打算追究的样子今日从漱玉斋出来心情甚至是从未有过的愉悦。
思及此元德试探着开口问:“是王妃的功劳?”
晏雪摧没搭理他只对林院判道:“我心中有数了你该怎么治还怎么治。”
林院判俯身应下:“是。”
晏雪摧指节叩在桌案忽又问:“那雪肤膏对陈年旧疤可有效用?”
林院判斟酌了下如实道:“雪肤膏虽对润泽肌肤、淡化疤痕有奇效尤其新伤浅痕见效更快可若是凹凸不平的陈年旧伤恐怕长期涂抹也未必能够完全恢复从前的光滑细腻。”
虽不知是何人要用可既然昭王主动提起林院判也愿意尽力一试“微臣可以回去翻翻医书或许能在雪肤膏的基础上调配出效用更佳的药膏。”
晏雪摧捻捻指腹昨夜那温软触感仿佛犹在指间少女的肌肤比上好的绸缎还要柔滑稍稍用些力道
唯独那一处突兀得过分。
他想起抚过那伤疤时她小声的呜咽分明说到伤心处却连吸气都小心翼翼憋得难受了还要强颜欢笑来安抚他。
罢了帮她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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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的事。
谁让她那么可怜呢。
晏雪摧道:“那就劳烦院判了。”
林院判忙道不敢。
少顷,跟踪宝扇的暗卫前来回禀,将宝扇租赁宅院一事上报。
“这宝扇昨日在城东柳绵巷赁下一间四合院,今日又在人牙处买了两名丫鬟,期间曾与宣王身边的长随有过接头。”
晏雪摧蹙眉:“赁宅院?可知要安置何人?”
暗卫道:“还不知,不过属下另有一处发现,恐与此事有关联。”
晏雪摧抿了口茶:“说。”
暗卫便如实道:“这宝扇两日前在药铺花费百两白银买下一瓶既济丹,而后前往昌远伯府后院,将药送到了春柳苑。”
她一个丫鬟,如何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不是王妃授意,便是宣王的吩咐。
晏雪摧问:“春柳苑住了何人?”
暗卫道:“春柳苑里外瞒得严实,属下只知里头人重病在床,每日汤药不断。”
“蹊跷的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属下曾潜入回春堂,翻看胡正青大夫的问诊记录,也发现一处蹊跷,当日王妃回府,命宝扇请胡大夫入府替殷夫人诊脉,可这胡大夫去的却非殷夫人所住的木樨院,而是这春柳苑。”
言下之意,王妃请大夫不是为殷氏,实则是为这春柳苑中人。
“盯紧春柳苑。”晏雪摧眉峰微凛,嗓音冷淡,“池府下人未必知晓这春柳苑藏了何人,但近身伺候汤药的必然知晓,抓个人出来问一问。”
暗卫当即领命,俯身退下了。
晏雪摧喝着茶,忽然道:“既然王妃帮了我大忙,我理应有所表示,是不是?”
屋内只元德一人,问的自然是他。
元德颔首道是,可心下实在好奇得紧,可殿下不欲多言,他总不能去问王妃,您是如何把殿下弄哭的呢?一时心痒难耐
,只能暂且按下。
晏雪摧思忖片刻,问道:“上林苑监前几日送来的那批花木,眼下可还在花房?”
元德笑道:“是,今年送来的都是罕见的珍品,花房的匠人正悉心打理着,待来日花开,便会送往寿春堂。”
晏雪摧吩咐:“着人挑些品相不错的,送到漱玉斋吧。”
元德怔了下,赶忙吩咐下去了。
日暮时分,漱玉斋。
丫鬟银翘掀帘进来,满脸欢笑:“王妃快出来瞧瞧,殿下给您送来了好些花!”
池萤颇感意外,走出屋门,便瞧见一盆盆奇花异草陆陆续续摆满整个庭院,当真是姹紫嫣红,百卉千葩。
难不成她昨夜随口一句喜爱养花,他便记在了心上,这才命人送来这许多?
管家刘长顺上前躬身行礼,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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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顾念殿下和娘娘,每逢花季,都会着上林苑监送来悉心培育的名贵花木入府,有些品种是宫中都不常见到的,譬如那姚黄、豆绿、十八学士[注],整个大晋也不过寥寥几株。殿下念着您喜欢,特命奴才挑些好的来。”
池萤唇角弯起:“殿下费心了。”
从前在庄子里,她便时常侍弄花草,庄子外漫山遍野的花,花瓣可以泡茶、做点心,晒干的花草还能制成香囊换些银钱,新摘的鲜花摆在阿娘屋子里,阿娘眉眼间怫郁之气散去,心情能舒坦许多。
不过眼前这些都是难得的珍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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