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压着公主仪态,才强忍住没去看左殊礼一眼,此时猝然意识到,左殊礼年过二十有二,早已至娶亲年纪。
而她无法嫁给左殊礼。
姜央垂下了头,心有戚戚。早该明白的,不是吗?
眼前桌案上突然端来一盘片好的炙肉,为她片肉之人镇定自若,手中执着短匕,眼前的炙肉似乎比对面的六公主更加顺眼,他清冷道了句:“若本王不同意,宋皇还打算挑剩下哪些王爷?”
话说的不留余地,还顺道将他们宋国贬了一番。
六公主脸色霎时一白,一名瘦弱的宋使瞬间站起身,没忍住道:“我宋国是带着诚意来联姻,周国态度未免太过倨傲了些!”
“诚意?”左殊礼放下匕首,拿过内侍递来的巾帕,慢条斯理擦去指间油渍,“若是诚意联姻,按规矩两国之间该先书信互通有无,达成一致后再正式见礼,而非直接带着人来这挑选。”
“此等轻慢之举,你们宋国又将我周国置于何地?”
那宋使一噎,顿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因左殊礼言之有理,宋国唐突提出联姻,确实理亏。
可他们也是有苦难言,临行前六公主软磨硬泡,才求得宋皇同意她随行前来。宋皇想的简单,周国顺王无妻妾,便以为送名尊贵的公主过来,如何都能被收下。毕竟,天底下又有几个君王皇亲会轻易拒绝嫡系公主联姻?
熟料,这左殊礼不按常理出牌,他们宋国公主长得如花似玉,背后有宋国撑腰,有美貌有地位有助力,竟被他如此嫌弃!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叱咤风云的顺王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起先那名胖使臣见场面闹得有些难堪,忙出来打圆场,歉意道:“还请陛下与顺王殿下息怒,我皇无丝毫怠慢周国之意,是我等作为臣子过于着急,当时为贺周皇登基启程匆忙,而耽误了文书送达,只好先在此表明意愿。”
胖宋使一通解释完,又提醒道:“只望周皇陛下与顺王殿下再三考虑,毕竟也是对两国相交有利无害的美事。”
宋使这有模有样诚心敬意的态度,倒叫人再不好责问。
左殊恩终于肯仔细观察那六公主两眼,小姑娘诚如他所言,有几分姿色,听闻宋皇很是宠她,想必带来的嫁妆不薄。
宋皇倒是好算计,直接盯上了执掌兵权的左殊礼,可他这个弟弟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今日是为使臣接风洗尘,联姻之事,容后再详议。”左殊恩一锤定音,将此事拖延了下来。
他还有一帮未娶正妻的皇弟,若实在挑不出一个满意的,他只好勉为其难收进后宫,给他的皇后做个伴。
只是小姑娘可能要遭些罪,他的皇后最是薄情寡性,若待她出手帮他收拾姬妾,手段可比他狠厉多了。
一场宴经斡旋后重归和睦,其乐融融,利益纠葛都藏在了虚假的表象之下。
姜央却觉得有些憋闷,对面宋国六公主时不时递来的哀怨眼神,更叫人难以忍受。
她想出去透透气,刚直起身,左殊礼便问:“要去哪里?”
姜央寻了个借口,“更衣。”
左殊礼看向她身后的宁无白,“你跟着,别跟丢了。”
左殊礼为宁无白入了周国良民籍,她如今是正经顺王府女官。
宁无白颔首,扶住姜央走出大殿。
离开殿内纷乱驳杂的酒肉熏气,姜央顿觉浑身都舒坦了几分。
她未走远,只随意寻了个有树有花的隐蔽凉亭,坐了下来。
两人都未言语,宫中耳目众多,姜央不敢将烦心事在此地说。
早春的花开得不大讲究,蔫耷耷一团,似竭尽全力也无法盛放的无力。
姜央趴伏在美人靠上,伸手弹着亭外的花骨朵,也觉得力困筋乏。
她想回她府中床榻,那是独属于她的一方天地。
身后响起徐缓的脚步声,二人顿时警觉,姜央方转过身,就见竟是左殊礼离席跟了出来。
他一眼看透姜央面上的疲惫,向宁无白挥了挥手,“你先下去。”
宁无白告退,有左殊礼在,她直接走得不见人影。
周身瞬间给人围拢,左殊礼双臂搭在靠上,圈住了她。
他挨她太近,呼吸几乎与她交缠在一处,“生气了?”
他指的是殿中宋国所求联姻之事。
她确实是因此事低落,可经此一遭,使她更加醒转过来。
左殊礼总归要成亲的。不是宋国公主,还有他国公主,抑或周国某位显荣贵族的女儿。
那人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
姜央想推开他,那身躯却如磐石一般,未推得分毫,姜央着了恼,“你收敛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言语不由带了分不知从何而起的怨怼,跟个小弃妇似的。
左殊礼笑了,他将推在胸前的柔夷拢入手心,垂头轻吻,一膝跪在姜央身侧,将身下之人整个笼罩在自己怀里。
他深知姜央在恼什么,难得褪了那副不近人情的皮囊,柔言轻哄着,“这些不是你该想的事情,你只需明白,安心呆在我身边便是。”
温言软语平复了几分姜央内心的彷徨,她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眶。
想违心的说一声“无事”,喉头却似被堵住一般,如何都吐不出来。
忽而,凉亭假山后传来女子相谈声,姜央吓得一惊,顿时将那些哀怨愁思抛至脑后,浑身僵硬。
“皇……姐姐,你说顺王殿下,是否会答应联姻?”声音娇俏如黄鹂鸟,说话的正是殿上的宋国六公主。她竟也躲了出来。
“你长得如此好看,背后又有宋皇做靠,成算很大。”与她对话的,是一个稍显低哑的女子嗓音。
姜央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可……可我瞧着,顺王似乎对我无意。”
“你怎不考虑周皇?周皇也是一表人才,周国后宫也清净。”
“可我就是喜欢顺王,当年……”
小公主毫无心机,在周国皇宫内竟与人说起了往事。
可更恼人的是,自宋国六公主提到“顺王”二字时,那话中之人就吻住了姜央。
不过一山之隔,姜央吓得不敢乱动,只能死命推他。
左殊礼似铁了心般不为所动,她越反抗,他越强硬。
一只手不知何时探到她腰后,指尖一点,她瞬间软了身子,任他予取予求。
假山那方的对话还在继续,已聊到周国顺王殿下是如何的骁勇善战,他闻言愈发放肆,似在用行动证明他是如何的果敢精进。
腰后的手将她整个托起,贴住他逐渐发热的身躯,另一只手则扶住她的脖子,方便采撷。
悬空而起,她成了他掌中随处飘荡的浮萍,只有身前这根浮木可依靠。
姜央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也跟着悬了起来,半是恐惧半是惊惶,只得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以此寻找一丝依附。
他将她所有退路都堵死,一丝一毫逃不出他的掌控。
假山之隔,两个画面,一边是暗地里言笑晏晏的相谈,一边则是天光下缠绵悱恻的拥缠。
那二人只需移上几步,就能窥见亭中旖旎光景。
她快被他折腾疯了!
气得狠了,姜央轻轻咬了口左殊礼的下唇,终于将这入魔的人咬的一顿,她压着声儿愠道:“你想害死我!”
左殊礼轻笑一声,靠在她耳侧低声道:“我寻思许久,也只想出这一个哄你的法子。”
哄她?亏他说得出口!
明明是……明明是借机……借机哄他自己!
姜央气得口不择言,“回府你如何都好,可这是在宫中,还是在……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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