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惊幔在楼心月的差事终于告一段落了。身边又少了席璇李这个麻烦,莫清渠专职奶妈的日子方才见了底。
只一天的功夫,也不知他在哪儿置办的那么多的东西,步跃夕严重怀疑他已经打算在这间院子开火过日子了。
一大清早,莫清渠就开始在镜子前忙起来没完,头顶上的玉冠换了一枚又一枚,腰间的佩饰嫌弃得一条接一条。
“你这又是准备去跟哪家的姑娘相看呀?”步跃夕抱了肩膀歪在书柜旁,看着镜子里的莫清渠笑道。
“还真被你说着了。我,想看谁家的就有谁家的。”
莫清渠最终选中了一套绛紫色,看起来还挺衬他的肤色的。一边佩戴一边回他道:“仅限今天。”
步跃夕的日子向来过得模糊得很。直到莫清渠来到了他身边,他自此便拥有了一本行走的活黄历。单凭这措辞和语气,步跃夕就知道是莫清渠期盼已久的大日子来了。
“那还不赶紧走?”步跃夕无语到摇了摇头。天晓得他能麿蹭到什么时候。
“喂!你们两个怎么才来?”
步跃夕和莫清渠刚来到千秋湖边的场地,迎头便碰上了一群娇俏活泼的小姑娘。同他二人挥手打招呼的正是风惊幔。换下了平日里常见的湄汀院弟子服的装束,她的这身打扮秀气可人犹如乖巧的邻家小妹,置身略显拥挤的人群中差一点没有认出。
“小美女们好呀!”莫清渠开心地跟这群认识的和不认识的美女们打了一圈招呼,直到他将迟到的责任成功甩锅时,步跃夕都没有反应过来应该说些什么。
“还不是因为这家伙麿蹭了一个早上?每次都要拖我的后腿。”莫清渠撇着嘴面露委屈地道。
不用说风惊幔了,连旁边的迦蔗果都看得出哪一个是先告状的恶人。步跃夕自始至终一言未发。莫说是做了麿蹭的那个,再过分的罪名他都认下了又如何?
风惊幔跟小伙伴们知会了几句,脱离队伍后将步跃夕拉到了一边儿,摊开一只浑圆可爱的小手径直举到他面前,“拿来吧。”
“什么?”步跃夕这个傻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的羽毛啊!”风惊幔大声补了一句后撅起了小嘴嘟囔着:“你以为我有多少羽毛可以用啊?拔一根下来不疼的啊?”
步跃夕佯装会意地点了点头。抬了下手掌的功夫,一根洁白莹透的羽毛便已落在风惊幔的掌间。
她马上附了另一只手将她的宝贝握于掌心后抵在胸前,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要讲,随即眼波微横,向左前方努了努嘴。“他们都在那边呢。你若再不过去,我都担心辛可威的脖子转得太久了扭不回来。”
“嗯。”风惊幔提示的方向步跃夕连瞅都没瞅,盯了她半晌就只憋了这么一个字。
“那个……”风惊幔抿了抿嘴,忽然自眼底闪了一道光亮出来,“差一点忘了,你是第一次过云洲的甘息节诶。而且,所有人都说今天的节目相当精彩。切记,一定要等到最后哦。”
风惊幔说完准备转了身走开,迈出两步后又回头。“就,不要提前离场。呵呵。”
慢动作分解了半天,最后以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和两声傻笑匆匆收了尾。
“再精彩的节目都没有这个小梦师演得精彩哟。”
走过路过也不知是哪个没长眼的踩了莫清渠的新靴子。他一边掸着尘土一边在步跃夕身后道:“她难道不是来跟你当面道一声谢的吗?怎么那个字很烫嘴吗?”
“她已经说过了。”步跃夕望着风惊幔的背影道。
“不可能!我可是从头开始偷听的,她根本就没……”
迎上步跃夕的目光后,他才意识到方才顺嘴溜出的一个词似乎不是那么礼貌。“我觉得吧,还是你说得对!”
原来这就是甘息节。
给步跃夕最直观的印象,就是挺费耳朵的。
莫清渠由于与犹来阁的气场不合,早早便舍了步跃夕一个人跑到别的地方玩儿去了。鉴于这家伙劣迹斑斑,越是热闹的场合风评越是差的要死,步跃夕还是在他跑开前叮嘱了他千万不要瞎胡闹。至于听没听进耳朵里去,那就听天由命吧。
主舞榭搭建在湖边,开檐广台半壁临水,凌空卧于浩渺烟波的千秋湖上。观景台位于舞榭对面,台上设有错落有致的精巧彩帐于水榭三面环绕成一个弧型。
辛可威为他留的座位几乎就在舞台正对面稍高一点的位置。
“不用瞪我。这个时候没有人有心情看你放心好了。”
步跃夕破天荒的一句谢就这么省了。当然,最令他满意的并非是这个位置可将大小共计三座舞台尽收眼底,而是因为距离一个人很近。
步跃夕的手指在黄花梨台桌刻着的一只绢鸟纹案上敲了几下,正是辛可威眼皮子底下的位置。辛可威盯着台上的“水傀儡”看得正起劲,见到提示后转头回望,这才寻觅到步跃夕手指的方向。
“你不认识他?”辛可威向隔壁帐下扫了一眼,望着一位清高寡言端然稳坐的长者向他确认道。
步跃夕轻轻地摇头作答。
“那你还真是有眼光啊。”辛可威遂向他的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近日来搞得满城风雨的梅鼓正是此人的杰作。没错,你指的这个人就是云洲的音律大家,梅方楚。”
同步跃夕想的结果一样。毕竟,府尹大人左手边的位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的。
他盯了梅方楚很久,眼神似是在看一位早年相识却暌违数年的故人。然而记忆终归不如灵力灵光,他想不起来此人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说来也怪。以梅方楚的身份,洲府自是每年都要邀请他位列主席观礼的,可他却从未受邀出席过。”辛可威继续道:“也不知今年的甘息节到底特殊在哪儿了,居然可以令众人有幸一睹梅大家的真容。如果我现在说,特殊之处我只想到了一个那就是丢了那么多面的鼓,是不是有点不厚道?”说完低头笑了起来。
“确实有点不厚道,不用怀疑。”步跃夕道。
辛可威又在梅方楚的周围看了一圏,“在他身后站立的那个人是他的小徒弟成铭洁。当然,他还有一个大弟子,没猜错的话此际应该正在后台忙碌。那个人也是楼心月的乐师,风惊幔貌似同他还挺熟。”
辛可威讲完后,两只眼睛巴巴地看着他,犹如拉好了架势只待自步跃夕脸上挖一个大料出来。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水傀儡’的样子很像一个人。”步跃夕突然叉开话题轻声道。
上一次听到步跃夕如此凝重的语气还是在撞见怨灵的时候。不对,撞见怨灵都没到这个程度。
辛可威紧张地顺着他的目光去找。当舞台上那个张着血盆大口的人偶猝然自水底窜出时,步跃夕的声音适时传入到辛可威的耳中。
“跟你现在就蛮像的。”
“你是不是非得要这么损我呀嘴这么损?”辛可威白了他一眼,伸手端起摆在步跃夕面前的茶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说话间,“水傀儡”的表演已接近尾声了。台上的艺人早已在衔接的时间内快速地架好了秋千。由翠色的杞柳缠绕又缀满了楼兰玫瑰的秋千被艺人荡起后,凌空翻转卷着筋斗腾身入水,身姿轻盈飘逸灵动飞扬。
步跃夕方才出口的一句话,不知被身后谁拉长了尾音的口哨声淹没得一个字都不剩了。
“你说什么?”辛可威倒是很乐意为他解答疑问,心里想的却是,这就是报应。夸张地表情仅是装了片刻便装不下去了,神秘地朝他笑道:“我听见了。你是在问甘息节的由来嘛。”
辛可威的眼神瞬间有些放空。显然,步跃夕这个问题的答案于他来说似乎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甘息节在早些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甚至与今日所呈现的景象刚好相反。你应该听说过吧,所谓甘息,最初就是停止、休息的意思,而其精髓正是心甘情愿。其实,甘息还可以引申为放弃。总有一些东西是你注定得不到的。所以需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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