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浮千楼在西墙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可他刚要冲过去,东墙又传来消息——林渊被投石机砸中,重伤昏迷,东墙的防线眼看就要崩溃。
浮千楼咬着牙,只能分兵去守东墙,眼睁睁看着南门的敌军越来越多,北门的城门也被撞得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城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裴风带着数百名百姓赶了过来,男人们扛着锄头,菜刀,女人们提着篮子,里面放着各种吃的喝的还有包扎用的布条。
“我们来帮忙!”裴风的官服上沾着尘土,迫不及待道,“各家各户都把火油捐出来了,咱们烧退这些胡人!”
原来,裴风见城头战事惨烈,担心单凭守军难以支撑,便挨家挨户敲门,号召百姓们支援守城。
玉门关的百姓们早就把守军当成了保护自己的屏障,一听要帮忙,纷纷响应,有的拿出家里的火油,有的提着刚煮好的汤药,有的甚至拿起了锄头、菜刀,要跟敌军拼命。
“把火油倒下去!”裴风朝着城头上喊道,男人们立刻将木桶里的火油顺着城墙往下倒。
火油顺着城墙流淌,很快就漫到了云梯下。浮千楼见状,立刻下令:“射火箭!”
城头上的弓箭手立刻点燃箭矢,朝着下方射去。火焰瞬间窜起,沿着火油蔓延,云梯上的衵岐士兵被烧得惨叫连连,纷纷摔落城下,城门口的敌军也被大火逼退,南门的危机暂时解除。
女人们则在城墙下搭起了临时的医帐,将受伤的士兵抬下来,用布巾擦拭伤口,喂他们喝药。
一名老妇人看着被抬下来的铁柱,他的肩膀已经血肉模糊,却还在喃喃喊着“守住城头”,老妇人红着眼,一边为他包扎,一边说:“孩子,别怕,我们一定能守住玉门关。”
北门的城门最终还是被撞开了,衵岐士兵如潮水般涌进来,却被裴风组织的百姓们挡住。男人们拿着锄头、菜刀,女人们提着滚烫的开水,朝着敌军泼去,虽然力量微薄,却死死地挡在守军身前。
“想过去,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一名汉子嘶吼着,用锄头砸向敌军的脑袋,自己却被一刀砍中,倒在血泊中。他身边的妻子立刻拿起他的锄头,继续朝着敌军冲去,眨眼间就消失在敌军中……
浮千楼看着这一幕,眼眶发热。前世他受尽痛苦折磨,死亡在他眼里只是个解脱,他原本以为,仅凭千人守军,玉门关今日难逃一劫,可这些百姓,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另一道城墙,热血也融化了他内心的坚冰!
他握紧长剑,朝着身边的士兵喊道:“弟兄们,百姓们都在为我们拼命,此身纵作尘泥去,要保山河一寸恩!杀!”
城头上的士兵们被百姓们感染,士气大振,虽然疲惫不堪,却依旧拿起兵器,朝着敌军发起反击。
铁柱刚包扎好就从医帐里爬出来,肩膀上缠着厚厚的布巾,他抓起一把断刀,一瘸一拐地朝着北门冲去:“我还能打!别想过北门!”
战斗持续到黄昏,夕阳将玉门关的城墙染成了血红。
城楼下,衵岐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巴图勒看着城头上依旧在抵抗的守军和百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以为破了城门,玉门关就会唾手可得,却没想到,这些看似柔弱的百姓,竟比守军还要顽强。
他带来的五千骑兵,如今已不足三千,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面对城头上不断落下的火箭和滚石,以及城门内悍不畏死的百姓,再也没了冲锋的勇气。
“鸣金收兵!”巴图勒咬着牙,不甘地喊道。他知道,今日再攻下去,只会全军覆没。衵岐士兵如蒙大赦,纷纷朝着后方撤退,巴图勒望着玉门关的城楼,眼中满是怨毒,却只能调转马头,带着残部狼狈离去。
直到敌军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城头上的士兵和百姓们才瘫倒在地。浮千楼走到城墙边,看着下方的尸山血海,又回头看向那些疲惫却依旧带着坚毅的百姓,声音哽咽:“多谢诸位乡亲,是你们,守住了玉门关。”
裴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守关,本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事。”
城头上阵亡的大牛、铁柱和周青也已经抬下城楼,静静的躺在地上仿佛只是累极了,在这战后暂歇的月光下沉沉睡去。
大牛粗粝的手掌还半蜷着,指缝里嵌着干涸的血泥与城砖碎屑,那是昨夜他死死抵住攻城梯时,用手抠着城墙石缝留下的痕迹。
铁柱仰躺着,染血的布巾下,能看到他平日里总揣在怀里的那片磨得光滑的兽骨——那是他离家时,年幼的妹妹亲手刻了小狼图案送他的,此刻正安静地压在他冰凉的手掌下,与他一同贴着这片他们拼命守护的土地。
周青侧脸贴着地面,额前散乱的发丝沾着霜气,昨夜他嗓子喊得沙哑,还笑着给身边的新兵塞了半块干粮,说“等打退了敌人,咱进城喝热汤”,如今那笑意似还留在他松弛的嘴角,只是再也等不到那碗热汤了。
还有无数叫不上名字的士兵,他们无一不是将身躯化作城墙的砖石,在城头的烟火与箭雨中,用未冷的热血浇筑着防线。
他们的脸或许被烟尘遮去了模样,甲胄或许早已被血与泥浸透,甚至没人能记下他们来自何方、家中是否有等待的人。
但每一个倒下的身影,都刻着同一种模样——是迎着刀锋不退的决绝,是把生的希望让给身后人的坦荡,是明知前路是死、仍要踏上去的滚烫担当。
晨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草,像是在为他们拂去战场上的烟尘。
不远处,守兵们红着眼眶,悄悄在他们身边垒起几块石头,没人忍心去打扰这份“沉睡”,只在心里默念着:你们且歇着,剩下的,交给我们。
谢子衿一脸的血和灰尘,嘴角也已经干裂不堪,他从小环境优渥,哪里见过这样的人间惨剧,经历了这一遭,再也控制不住,泪水顺着他眼角流下来,泣不成声。
——
昨夜激战留下的硝烟尚未散尽。战壕内,守兵们抱着枪打盹,棉甲上的血渍冻成了暗红色的硬壳,有人怀里揣着半块冷硬的麦饼。
停战的这一夜,没人敢放心睡觉,只在掩体后轮流歇了歇,耳中还回荡着昨夜双方鸣金时,最后一声拖长的号角,这不是最后一战,他们还要坚持。
突然,东边的地平线泛起鱼肚白的刹那,一阵闷雷似的响动从荒原尽头滚来。
最先惊醒的哨兵猛地抬头,只见晨雾被撕开一道黄褐色的口子,数百匹战马扬着蹄子奔来。
最前头的那匹黑马上,巴图勒身披镶着铜钉的皮甲,手中的弯刀斜指地面,刀身映着晨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身后的队伍里,步兵扛着攻城用的云梯与撞木,步伐踏得整齐,甲胄摩擦声、武器碰撞声混着战马的嘶鸣,将清晨的寂静碾得粉碎。
守兵们瞬间从困意中惊醒,刚要起身,巴图勒身旁的弓箭手已松开弓弦,箭矢带着尖锐的哨音划破晨雾,“咻咻”地射向城楼。
“敌袭!敌袭”城楼上的守兵嘶吼着,敲响手边的铜钟,“哐——哐——”的钟声穿透清晨的薄雾,在城头与城下间回荡,瞬间撕碎了停战一夜的短暂平静。
昨夜的停战,不过是让他的队伍补足了粮草与箭矢,此刻的冲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