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苦很早就发现,自己心里像是缺了一块—。
没有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连悲伤与愤怒都淡得像薄雪。
他有时会想,或许以前是有的,只是被母亲那双掐着他脖子的手,连同幼时的温度一起掐灭了。
如今的他,冷漠得像极了那个人——他的父王,安海王薛廷。
小时候,他和其他兄弟一样,把父王当成天。
那个男人那么强大,是万人敬仰的英雄,站在世界顶端。
在所有神尊镇守的关卡里,只有安海关,只有他们薛家,无需一兵一卒,仅凭父王一人,便能一夫当关。
那时的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汗水浸透了衣衫也不停歇,只盼着父王能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句淡淡的夸奖。
可安海的子嗣太多,又常年驻守在战场上,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薛苦甚至记不清自己到底见过几次亲生父亲。
后来他渐渐长大,才看清父王的真面目。
那个在百姓眼里强大可靠、受万人爱戴的安海王,在他们这些亲人心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他独断、专横、无情、寡义、冷酷、残暴。
眼里只有“强大”二字。
薛苦亲眼见过父王为了让孩子专心修炼,亲手杀掉自己的妻妾。在他看来,亲情、爱情都是变强路上的绊脚石,根本不该存在。
薛苦的母亲生下他后,亲眼目睹了其他妻妾的惨死,精神瞬间崩溃,整日胆战心惊,生怕等薛苦再大些,就会被安海“去母留子”。
于是在他父王动手之前,她先疯了。
薛廷不屑于取一个疯子的性命,更何况薛苦幼时差点被母亲掐死,他笃定这对母子间不会有什么感情,更不会影响薛苦的修炼,便留了他一命。
薛苦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十四岁那年,他悟出剑势,在同辈中已是佼佼者,可在他父王眼里,这点成就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目光,永远只落在二哥薛峰身上,那个被元初山特招、天赋异禀的嫡子。
薛苦才明白,天赋这东西,从来都要看命。
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越发冷漠。
看着母亲疯疯癫癫地寻死觅活,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觉得吵闹,只想让她闭嘴。
他常常对着镜子发呆,不知道除了“安海之子”这个身份,自己还剩下什么;除了“变强”这个父王定下的目标,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母亲并非时刻疯癫,偶尔也会恢复正常。
小时候他去看她,曾撞见她清醒的模样。
那时的母亲温柔恬静,会轻声唤他“苦儿”,用温热的手摸他的头发,小心翼翼地给他练剑时留下的伤口上药。
还会叮嘱他,“要坚强,不能哭。”
“你是哥哥,还要保护弟弟们呢。”
他那时不懂,仰头问,“又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们?”
母亲只是笑笑,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错的只有他一个人。”
“你们不能手足相残。”
他似懂非懂地记住了这句话。
后来每次去,只要母亲清醒,总会拉着他说这些话。
可再后来,母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尤其每次看到他的脸,就会突然疯魔,扑上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嘶吼着“我要杀了你”。
薛苦一把将她推开,摔门而去。
那天他才意识到,是因为自己长得越来越像安海,所以才会一次次勾起母亲的恐惧与恨意。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踏足过母亲的院子。
前些天路过七弟晏烬的院子,他忽然好奇。
那个被下人们私下议论、被父王练成“剑种”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他悄悄走进去,看见小小的晏烬正仰着头和薛秀说话,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很高兴哥哥来看他。
然后他亲眼看着薛秀从袖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趁晏烬不注意,倒进了面前的酒壶里;看着晏烬毫无防备地端起酒杯,一口饮下;看着薛秀嘴角勾起得逞的笑;看着晏烬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
全程,他没有动作,没有出声,只是站在暗处,像个冷漠的旁观者。
直到晏烬的哭声越来越弱,他才转身离开,心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想,自己和薛秀其实没什么区别。
薛秀用毒害人,他冷眼旁观,他们同样卑劣。
他对薛秀的印象,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那年父王去边关斩妖,府里举办一年一度的打猎会,意在历练后代,满五岁的孩子都要参加,由薛峰带着进雪雾森林。
孩子太多,薛峰一时没看住,他和薛秀都走丢了。那时他还不认识薛秀,只觉得这个弟弟长得可爱,便和他一起找回去的路。
后来薛峰派人找到他们时,他正浑身是伤地躺在雪地里。
遇到饿狼时,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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