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小猫会叼给人类奇怪的东西。”袁山亭在浏览器里搜索着答案,对比了许多说法,最后有一个观点让她觉得挺有道理:
【猫怕你饿死,猫的报恩和照顾。】
“怕我饿死……被猫照顾?”
她轻轻念出这几个关键词,琢磨几秒。
“嗯,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要是被像大侠那样的猫猫时不时送点小惊喜、给点小照顾,这平平平淡淡的日子,好像也能多出一抹亮色来。
她眼里的平淡生活,总是春日般的色彩包裹着——绿意里混着浅红,还缀着点点白。好看是好看,可看久了,总觉得…嗯,有点太甜了。
暖融融的颜色太多了,或许…该加点冷色调中和一下。
屋里只有沙沙的写字声,逗猫棒斜倚在书桌一角。袁山亭拿起一张便利贴,郑重地写下:
【养一只猫,现在准备中。时间:半年结束。】
写完,她目光落在那些芭乐风格的礼物,沉默了几秒,手指划过屏幕,拨通了那个被标记为“危险置顶”的号码——荀女士。
电话立刻接通了,那头传来荀女士的声音,温和得像一片森林,笑盈盈的调子如同雨滴跳跃。
“山亭,怎么了?”
“荀阿姨,”她顿了顿,“我想养一只猫,您能给我些建议吗?”
荀女士热情地介绍起养猫的注意事项。袁山亭安静听着,心里却总觉得不够。她们明明都懂对方的心思,这话题只是一个引子,话里话外却还是留着那份体面的距离,谁也没戳破。
几秒钟的停顿后,她轻声开口,声音清晰了些:“荀阿姨…”
“嗯?”
“其实…我不太喜欢芭乐风格的礼物。”
这话说出来,心情倒没什么起伏,反而像卸下点什么,她甚至感觉轻松了一瞬。紧接着,像是抓住这丝轻松,她自然而然补了一句:“不过,我想吃您做的芭乐蛋糕了。”
电话那头,荀女士其实一直明白。明白那孩子的性格——“别扭”。所以当初才顺着她“喜欢”的话头,送了那些她可能未必真喜欢的礼物。
两边都安静下来。荀女士在等待,袁山亭酝酿。
这头袁山亭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把心底的话递了出去。
“我…想见您。”
荀女士听着她的声音那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先是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丝暖意的气息顺着听筒传过来,袁山亭心头那点悬着东西,彻底落下来。可紧接着,她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压抑、却最终泄露出来的吸气声。
荀阿姨……哭了?袁山亭几乎下意识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旁边人——手伸出一半才猛地顿住,电话那头的人,哪能接得到呢?
听筒里,那声轻笑的余韵还在,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纸巾被抽出的声音?荀女士也在擦眼泪嘛?
袁山亭低头看着手头里那张孤零零的纸巾,愣了几秒,忽然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她握着手机,声音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却无比清晰、无比坦诚。
“荀女士…”她第一次这样自然唤出这个称呼,感觉心口像是清澈的流水疏通一般,“其实啊,我现在…真的觉得很幸福。”
“我知道。”荀女士破涕而笑道。
是啊,小时候父母的爱,早已模糊,少年时以为能抓住的温暖,碎得又那么彻底,袁山亭比谁都清楚——她和荀女士已经渡过那么久了,而未来,还会更多日子等待着她们。
亲生父母的爱,像褪去的旧照片,色彩还在,只是淡了。
荀女士一直在等由袁山亭主动捅破那层薄纸,不再礼貌带着疏离喊着“荀阿姨”“郁叔叔”,还是没大没小亲昵喊着“荀女士”“郁先生”。
那是山亭在心底无声地、一遍遍呼唤的“妈妈”“爸爸”。
“所以…”袁山亭的声音忽然轻快起来,像是终于找到最舒服的姿态,“下次见面的时候荀女士可以打扮超漂亮来接我吗?”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不过瘾,带着一点点贪心补充道:“我要吃双倍芭乐蛋糕!要荀女士亲手喂的!”
电话结束后,荀女士倚靠郁先生的身上轻声道:“原来已经走了这么久。”
“那年山亭脸上带着稚嫩却透露一股坚韧的气息,而现在她已成为可以独立当担的青年。”
郁先生手里的笔顿住了。他轻轻搂住妻子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股笑意顺着嘴角爬上来。
“山亭今年…都25岁了啊。”
话音落下,两人心里通透地明白——他们陪伴这孩子的时间,很快就要超过她亲生父母所能陪伴的时光了。
而花屋的猫猫已成为一座新的记录碑。
大侠正殴打逗猫棒,在草堆里滚成毛球团子,寥寥无几的羽毛正彰显强悍的战绩。
虽然昨夜鱼干手和泥爪收到“贡品”时很满意…
可今早鱼干手竟鬼鬼祟祟绑架大侠!
去了超明亮的地方!
闯进白到刺眼的房间。
人类对着大侠身体戳戳按按。
人类用冰块硬石听心跳!(大胆!)
人类结论大侠不在意,但鱼干手松口气的样子,让大侠有点在意但不多,直到听见恐怖禁令——
(1)“禁止抓老鼠!”
(2)“禁止晒老鼠干!”
(3)“禁止往花屋运怪东西!”
袁山亭瞧见一团灰毛球安静地背对着她们坐着,尾巴尖没精神般低垂,偶尔轻轻左右一下扫地面。
大侠…这是在难过?她心里想着,脚步放得更轻更缓,慢慢朝那团背影挪近。等靠近后,一丝几乎听不见、细细弱弱的呜咽声钻进了耳朵里,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揪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昨晚荀女士跟她说的话:“山亭啊,猫的心思可不像狗一样写在脸上。它们的心思藏起来了,要多看、多陪伴,才能发现。要是真想养猫,就应该读懂它们那些小情绪,也要明白,猫有猫的性子,陪伴时间也就那么十几年。”
“阿亭!”
那声又担忧又急促的呼唤一下子将袁山亭从走神状态拽回来。
袁山亭抬头一看,郁见月正举着手机,那架势分明给防疫站打电话来处理大侠昨晚送来那份特殊的“快递”。
身为花屋的老板,店门外头摆着这么个东西,她郁见月必须得处理干净,这是开门做生意的基本。
因此,郁见月第一时间察觉大侠蔫巴巴的小模样,无法立刻过去摸摸它、哄哄它。
只能请求袁山亭的暂时安抚,毕竟大侠可是很记仇的呢。
一声呼唤,一个眼神,袁山亭瞬间明白郁见月的意思,她一手托住大侠屁股,一手托着大侠胸口,让大侠面朝绿墙。
大侠难得乖巧,也没有挣扎。
[泥爪~]大侠感受被那股好闻的泥土味包围,整个状态呈放松模样舒服靠在袁山亭身上。
“哎呀~这是谁呀?原来是威风凛凛的大侠呀!”
“帅气的猫猫快递员!”
“是【有间花屋】的老大哦!”
[泥爪!]
大侠的视线越来越开阔,离花屋越来越远了,花屋消失前,它看见几个“白花花”的东西和鱼干手交谈什么。
“鱼干手…”大侠呜咽一声,头往袁山亭的外套里钻。
平稳的步伐节奏被呜咽声打破,随后袁山亭略微提速让大侠的视线里彻底消失“白花花”的身影。
人们总说猫是只冷漠的生物,没有任何情感。
在过去的日子,郁见月见过大侠的各种情绪的行为模式,她和袁山亭都一致认为让大侠亲眼目睹“礼物”被处理掉,它会难过的。
郁见月比任何一个人都喜欢大侠的“礼物”。
大侠吧唧吧唧地舔着猫条,耳朵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泥爪在旁边絮絮叨叨。
[嗯?真奇怪……]大侠的脑瓜冒出问号,[明明很满意的呀?干嘛送给别的人类。]
[难道是鱼干手养了小弟!]
[一定是这样!]
[白花花一团的人类,看起来就好弱。]
大侠脸上的得意劲快要溢出来,可一想到那个“白花花”,耳朵就忍不住垂拉下去,尾巴尖也不知在空中画了多少个圈圈。
终于,在猫条的美味中,想明白了!
[原来鱼干手藏着掖着独食,是偷偷养了小弟。]大侠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动作突然卡住了,圆溜溜的眼睛充满嫌弃,[哼,那个白花花,又丑又弱唧唧,怪不得不让我知道!]
[啧,果然啊!]大侠舒服地晃晃脑袋,爪子在地上踩了踩,屁股傲娇地一撅,精准地对准了袁山亭的方向,[离开我的英明领导,鱼干手就是不行呢!]
袁山亭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之前见月的话:要是大侠突然对你撅起屁股,那是猫猫表示信任的邀请,想让你闻闻它的小屁屁,算是“交换”信任吧。
回礼的方式袁山亭大概知道。
“呀呀呀,我们大侠还蛮有老大气势的嘛!”
袁山亭笑着蹲下,正对着那毛绒绒的小屁股,像吹蒲公英般,“呼——”地吹一口气。
[泥爪还是蛮忠诚的!]
“咕噜咕”传来,那声音夹了几个度,大侠在袁山亭脚边狂蹭。
看大侠这模样,袁山亭心想着:刚刚应该是猫猫之间说“收到,明白了”的方式呢?
这算是被猫老大保护了吧?
那给大侠的回礼,应该会喜欢的吧。
琥珀眼眸就这么慢慢眨着,蕴藏深意袁山亭早已明白,大侠优雅跳跃,迈着步伐就要找鱼干手舔脑门。
没有比此刻更加放松了。
大侠迈着轻快的步伐朝花屋回去,走几步就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泥爪。
袁山亭双手往后枕着脑后,学着漫画里那种悠哉的姿势,不紧不慢跟在大侠的后面,走过安静的街道,路过开得正艳的春花,就这么悠闲悠闲走着,在春风里往家走。
“叮铃——”
袁山亭听见一声极其清脆的风铃声。
风铃在响,门被推开了。郁见月抱着纸箱站在那儿,眉眼弯弯看着走近的一人一猫,像是早就算准她们回来的时间呢。
[鱼干手!]大侠扑过去尾巴圈住郁见月,一顿狂蹭。
“郁老板,神机妙算呀,”袁山亭放下手顺势接过纸箱,“看来这个纸箱就是你给大侠的回礼呢!”
“很不错呢!是猫会喜欢的礼物。”
她停顿几秒后,还是轻声问出了口——那个许多人一辈子都没学会坦然的问题:“对了……最终的那一天,你心里,真的准备好了吗?”
生命的规律,本就是尘归尘,土归土。
“当然。”郁见月说着,把大侠抱起来,调整到一个让它舒服的姿势,“因为我是人呢。”
“人就是比动物想的过多。”她轻轻抚摸大侠的背毛,语气有些感慨,“就说今早吧,送大侠去了趟医院,医生说得很清楚,没事没事,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我的心一直悬着,非得看见大侠在花屋外活蹦乱跳,我才彻底放下心。”
“有时候也挺过意不去的,”她语气软了下来,“比如不让它去抓老鼠,不让它干这干那的,看它那副委屈的小表情,我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儿。”
“唉,就因为懂得多了,反而更在意它的健康,更想把它方方面面都照顾好。”
“这算我的私心吧,想让它更久更久陪着我。”
“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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