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妃,哀家老了,许多事都不愿多想。哀家只知道,如今在皇位上的是谁,谁就是正统。胆敢谋害皇帝,无论他是谁都不得好。”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声音愈发冷了。
“既然和晟不满于现状,那就送他去宗人府和他五叔作伴吧。”
端郡王和晟的五叔……当年的灵亲王蕴澎!
李清平伏跪在地上,明明慈宁宫里那么暖,她却觉得如坠冰窖。
“先帝糊涂,赐给和晟丹书铁券,今上本轻易动不得他,还处处厚待他。但没想到如今他自己非要作死。”
谋逆之罪,从不在免死宽宥的范围之内。
太皇太后闭上眼,最后说道:“定妃,你且去放手做吧。”
李清平从慈宁宫回来后还觉得脚步有些虚浮,太皇太后活了将近九十年,有些果断心硬实在让人畏惧。为了镇静下来,她只能一遍遍看着密报。
西域胡女苏氏,本来是教坊司里的一个舞姬,当年端郡王和晟还在宫里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勾搭上了。只是和晟这人不长情,没多久就断了,刚好是永平帝从西京回来筹谋夺嫡的那段日子。
后来苏氏因犯了错被遣出教坊司,为了过活只能卖艺维生,有天就那么刚好被恭郡王瞧见了。苏氏貌美,身段柔软,又这般可怜,恭郡王见了心生不忍,只是当时时候特殊,为了不落人口舌恭郡王就把人养在了外头。
永平帝登基后,恭郡王自恃已经是皇子才逐渐胆大起来,多宠幸苏氏。
但是养在外边终究比府里自由,苏氏就经常去京郊寺庙烧香。端郡王也因此和苏氏旧情复燃。端郡王一直郁郁寡欢,对皇太孙之位耿耿于怀。苏氏居然也是念着端郡王的,可怜他被永平帝挤下了皇太孙之位,于是主动要求当端郡王的内线。有人主动递刀,端郡王乐得自在。
苏氏铆足了劲从外室变为侍妾,虽然中途怀孕的时候和端郡王的人接头不慎被发现当作了奸夫,但稍微使了点手段还是宠爱不减。
这其中——迷情丸的功劳可不小啊。
李清平眯了眯眼。
西域那边多的是中原这儿见不到的东西。这迷情丸会让人离不得女子,日夜耗着人的心神。没想到那两支人参不是给苏氏用的,而是给恭郡王用的——苏氏每日给恭郡王炖参汤,并非为了滋补,而是借着人参的烈性让他保持亢奋。恭郡王本就对政务懈怠,被参汤催得心神不宁,越发依赖苏氏的“安抚”,愈发离不得苏氏。
苏氏把恭郡王身边的人也都控制住,恭郡王妃等人发现的时候苏氏几乎是把控了局面,她们无能为力。
端郡王利用苏氏借恭郡王的手和江南运盐使、兵马大将军等勾结,想要步步蚕食江南一带的粮食命脉。
端郡王……这是想效仿前朝江南大族拥兵自重啊。偏偏他的身份叫人信服不了,只能经了恭郡王的手。
李清平将密报放下,吩咐云素:“去,让内务府把恭郡王府近三年的采买账册全调过来,重点查西域药材的采购记录。那迷情丸的原料,定然藏在里头。”
又去叫云枣:“传太医院张继忠张太医。”
张继忠这些年一直都是负责永和宫大小主子的脉案,早已是李清平的人。
很快张太医和采买账册就到了永和宫的桌案上,李清平一句寒暄都没有,直接指着账册示意张继忠看。
张继忠越看越心惊,脸色都灰白了:“娘娘,这里面不止是做迷情丸的药材,还有西域‘阿芙蓉膏’的底子,久服成瘾,且……亢阳伤阴,最损心脉。配上迷情丸,一两个月就足以让男子心神尽失!”
李清平闭了闭眼,深呼吸几次,“请三位王爷吧。”
夜色已深,三驾马车却悄然入了宫,永和宫的后门也悄悄开启。
交泰殿里,李清平将密报和账册摆在面前给越亲王、鄂亲王、勇郡王看,三个王爷看完都是面色大变。
本来宫里密旨让他们悄悄入宫就不太对劲,如今再看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勇郡王面色一白:“今儿才有折子回来说端郡王奉父皇口谕去查验湖州漕粮。”
李清平皱眉:“今天?”
勇郡王确定说道:“因着涉及父皇,这些折子都是放在最上边的。儿臣亲眼看过好几次,不会错。”
“他大胆!”越亲王怒喝一声,“看我不去宰了那小兔崽子!”
李清平沉声道:“王爷莫急。如今端郡王伴驾左右,王爷又该如何做?”端郡王是乾元帝嫡长子,无论是做给世人看还是什么的,这些年永平帝一直有优待他,连南巡都允许他伴驾。如今竟然连查验漕粮一事都交给他。
分明还有五个儿子在身边!这事儿怎么会落在端郡王手上。莫非湖州漕粮那里是端郡王的人?
“如今本宫查到的也就这些。但水有多深本宫一概不知。具体勾结的名单还需要确认,以免打草惊蛇让他们做好矢口否认的准备。”李清平拿出一份名单居然是这些年端郡王借着恭郡王勾结的人。
勇郡王皱眉道:“定母妃说得对,尤其江南盐道里边的关系错综复杂,盐运是块肥肉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李清平点点头说:“只要涉及官场,寻常折子是不安全了。如今最担心的是他们是否有法子拦截从京中出去的信。但这事儿肯定是要知会陛下和娘娘的。”
交泰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越亲王最先压下火气,沉声道:“折子走不得,那就只能走密折——用老法子,从湖州驿的漕帮暗线送出去。”
鄂亲王却摇头:“漕帮如今被江南盐道喂得满嘴油,谁晓得哪条船是他们的人?加上今儿和晟才去了湖州,万一漏了风声,只怕和晟那边比折子到皇上身侧的时候还要早。”
殿外,有个老太监突然进来递给李清平一张字条。
“……金氏可信否?”李清平也没想到这老太监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看了过后却眸光一亮:“乐贵人的金氏?”
两位亲王不明所以,勇郡王却知道那老太监:“这是……坤宁宫的王荣庆?”
李清平点点头。
“金氏……”越亲王想了一下,“江南织造乃是京都直隶,一般来说只有皇帝心腹才能胜任。金氏既是能坐上这个位置,说明皇上信得过他。何况乐贵人是金氏独女,如今是宫中娘娘,金氏不会蠢到背叛皇上。”
李清平立马起身:“那就走鹰奴。鹰奴日行八百里无人可拦,只认特定手势。金氏是皇上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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