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庭院,便见以永昌侯夫人为中心,周遭围满了人。
楚山楹与余谙只能站在人群外,抻着脖子去看中心的人。
……当然只有余谙这般做了。
楚山楹站在她身旁,拿着绣扇,淡笑着看余谙蹦来蹦去抻着脖子的样子,她还喊着:“娘!阿兄!”
楚山楹不动声色地将扇子往脸上掩了掩,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攒动的人头,试图捕捉中心那位“小侯爷”的身影。
不知发生了什么,自中心的人群自觉摆出了一条道,余谙得了空隙,立刻向前跑去,乖乖站在了余慕青身旁。
楚山楹这才得以见到了他。
男人丰神俊朗,身着一袭碧色官袍,头戴梁冠。他的眉眼温和,薄唇轻勾,眼神落在楚山楹身上,似山巅上的一抹新雪融化;嗓音轻又柔,如春水流淌,“楚小姐。”
楚山楹颔首:“余小侯爷。”
她的视线在周围飘忽了一下,心想:怪道这般多人围着,确实如传闻中的一般,俊美无比。
而自他们的寒暄后,周遭因他归来而起的细微喧嚷,似乎也随之静了一瞬。无数道目光在他与她之间悄然逡巡。
永昌侯夫人此时站出来打圆场:“既如此,人也齐了,请诸位入席罢。”
众人稀稀拉拉地往厅堂里去,只余慕青脚步微慢,与楚山楹并肩。
楚山楹斜睨了他一眼,低声道:“小侯爷,有事儿?”
倒是省的她想法子创造机会。
余慕青顿了一下,扭头对身旁的余谙说:“妹妹,你先入座罢,我有事与楚小姐商议。”
余谙眨了眨眼睛,乖乖地“喔”了声,像小兔子似的溜走了。
一直到了廊桥,余慕青才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楚山楹摸不着头脑:“楚小姐,令尊近日如何?”
“什么?”
余慕青笑了一下,“近日太子殿下推行新举措,楚大人为此劳心伤神,晚辈有些担心罢了。”
楚山楹陷入沉思。
他单独留下与她攀谈,应当不是为了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而余慕青提起的新举措,楚山楹也有耳闻。毕竟她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打探这一举措下,永昌侯府的立场。
皇帝虽正值壮年,但却已有了退位的心思。而太子近日活动频繁,似乎已迫不及待。换言之,已经到了世家“下注”的时候了。
楚山楹沉思的模样余慕青尽收眼底。他状似无意道:“许是晚辈多心了。太子乃国本,楚大人行事素来周全,定不会因小失大。”
楚山楹心中一凛。
她将这句话拆分又重组,最终得出两个信息:一为太子新推行的政策,父亲并不支持;二便是父亲的这一举动,或许已惹恼了太子。
楚山楹下意识朝余慕青望去,撞入他依然淡笑的目光,内心警觉。
他为何会与她说这么重要的信息?
最重要的是,他通过自己提醒父亲注意太子,意味着他知晓太子的一举一动。但信息,也有可能是从他私交甚好的好友处听来的也恐未可定。
楚山楹现下很难判断,他,抑或是永昌侯府,究竟站在何种位置?
于是她又将问题抛回,状似无意地问:“小侯爷消息灵通,不知对太子新政有何高见?”
装傻,她也会。
余慕青:“惭愧,我不过一介翰林编修罢了。”
楚山楹还想张口,他却将视线移向前方的厅堂。
厅堂处人声鼎沸,推杯换盏、私语寒暄之声交杂,众人的目光却不经意地在他们身上掠过。
余慕青抬了抬下巴,示意道:“该入席了,楚小姐。”
楚山楹衣袖下的拳头攥紧了些,她脑袋一转,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罢了,也不是全无收获。
楚山楹面无表情地想。
身后,余慕青眸光细碎,望着她气恼的身影,轻笑出声。
圆月爬上夜空,洒下一地银辉。
一日的应酬与交际,着实让人乏累。
楚山楹从净房出来,正要与永昌侯夫人、余谙道别,拐角处却传来窃窃私语。
她无意偷听旁人闲谈,刚想绕道而行,自己的名字就这般乘着寂静的夜传了过来。
“她还真是好手段,方才退婚,又立刻搭上了个侯爷。”
好生耳熟的故事。
楚山楹顿了一下,暂且抛去了自己的教养,立在原地偷听。
有另一个较细弱的声音响起:“你别这么说……”
那女子来了劲,声音都提了几分:“我为何不能?她怎的不嫌自己做派难看!没准儿,婚事就是因她品行不端才黄的。安宁郡主素来温婉,不惜下了自己的脸面都要与她退婚!”
“这……”
身后的朝露瞪大双眼,正要出去为自家小姐讨个说法,楚山楹却先她一步迈了出去,双手抱臂,艳丽的容貌逆着月光,显得异常冰冷。
“二位聊完了吗?可否带我一个?”
分明几人几乎同高,她的气势却莫名高上她们一头。
楚山楹分神地想,这大概便是理直气壮罢。
那两人被她的突然出现吓白了脸,方才气势嚣张的女子此刻不禁后退几步,磕磕巴巴道:“你、你不是回了吗?”
楚山楹置若罔闻:“你们也算走了霉运。一般这种闲言碎语我都懒得管,但怎么办,你们刚好碰上我了。”
她现下虽面容温和,但熟知她的人——朝露异常清楚,自家小姐要气疯了。
毕竟楚山楹可是个因不爽“宋夫人”头衔而不惜离家出逃的“硬茬”,好容易退了婚,又被他人替她编排了个劳什子“品行不端”。
楚山楹拧着眉,周身温度都降了几分。
焉有此理!
就算品行不端,也是他们男子!
与她何干?
朝露眼观鼻鼻观心,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几寸。
她的气势过于强大,未置一词,方才那语气稍软弱的小姐便已“扑通”一声跪下,哭叫着:“楚小姐,我可什么都没说!您饶了我吧……”
她身旁的少女闻言,恼怒地指着她:“你!”
她哭喊着求饶,而后跪趴在地上,埋入臂弯“呜呜”的哭着,好不可怜。
楚山楹始终未置一词。
耳畔是恼怒的骂声与细弱的泣音,楚山楹却分神地想:若是在这儿打了人,父亲那会不会出什么事?
于是乎楚山楹在打与不打之间反复犹豫,但于地上那两位来说,长久的沉默便犹如酷刑般,渐渐摧毁了她们的理智。
最初气势嚣张的那名少女竟也“呜呜”地啜泣起来。
她想起楚山楹传闻中的“暴行”,颤抖地举起手,似是下定了决心,随即疯狂地扇自己耳光。
边扇边道:“请、请您饶命……”
她只是一芝麻小官的庶女,若是父亲知晓,指不定就命丧祠堂了!
“啪啪”的脆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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