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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纸笺

小说:

和我哥小号定亲后

作者:

漆穗

分类:

穿越架空

奚将军深深望她,神情微动,再未开口。

良久后,才极其细微地喟叹一声。

“裴小姐心思质纯,不愿受世俗礼教所累,可这天下人却非尽是如此,身处此间尘世,唯有和光同尘,才是安稳度日之道……”

言语之间推心置腹,极为诚恳。

显然是将她方才那些话,都认真听了进去。

裴珠忽然生出几分惭愧。

她方才引经据典胡诌一通,看似强调她只是想和奚将军做“知己友人”,实则只是对症下药,见机行事。

——对待古板守礼的君子,当然是先扯一张不会令对方过于戒备的大旗。

就像前世在现代,想追她的某些男生也常口口声声说想和她做好朋友,她不过是将那些人的招数修改一下,搬过来了而已。

只是奚止这位朴素端方古代人,全然不知这些早已变成烂俗套路的花花肠子,还真心实意以为她是枚单纯傻白甜,为她的将来忧心。

身处此世,唯有和光同尘。

这话,又何尝不是她意外穿来此世近二十年的生存哲学呢。

竟从个不过才见了两面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心声。

哎。

骗老实人还怪不好意思的。

正胡思乱想时,眼前忽然被递来一张颇为眼熟的纸笺,裴珠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那竟是——

“裴小姐你曾遗落在山崖木屋之中……”

是她同锦雁在隆兴寺中求来的那张姻缘上上签。

……

裴珠去看卧床养伤的锦雁时,她才刚有些说话的气力,就忙问那日求到的签文是否有呈给太太看,得知签纸似乎已在混乱之中遗失,难过遗憾远胜裴珠百倍,险些就掉了眼泪。

裴珠不免哄了她两句,说佛祖既已赐下了这上上姻缘签,便不会因丢了张小小签纸就不算数。

甚至还说了几句违心胡话,“说不定正是天意,那签纸丢了,正是为了要被天定良缘之人捡去呢……”

“千里姻缘一线牵嘛!”

此时此刻,裴珠抬首又打量了几番眼前人,一时失语。

难不成,真是因为是在寺中佛祖跟前,才总出口成真?

看来,往后还须多说些好话才成!

裴珠双手将签纸接过来,转而忽问,“奚将军可曾看了其中内容?”

见他似乎语有凝滞,她心底偷笑,面上却一本正经。

“……这纸笺不是旁的,乃是我前些日子在这寺中求的姻缘签,大师解签说我好事将近……”

“既然奚将军偶然拾到,想必也是佛祖示意,要让您也沾一沾这喜气,早日遇见天定良缘呢!”

说着她又掩唇轻笑,“瞧我在胡说些什么,奚将军何必再等良缘,家中高堂应该已为您定了亲事了罢?”

“毕竟婚姻一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裴珠说到此便打住。

庭中明月高悬青空,她遥遥眺望,却仍停留一丝余光在奚止身上。

心中默数。

一,二,三,四……

奚止终于开口。

“我家中双亲俱不在世。”

啊?

裴珠始料未及,忙道,“是我失言了。”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

佛祖菩萨跟前果真不能乱说话,她求签那日不过是随口胡说,怎么眼下真的个个应验了?

真是邪了门。

奚止的话还未完,“亦不曾定亲。”

只是话音沉若霜雪,难辨心绪。

话已至此,裴珠自觉此方小天地中,恐怕再难营造什么旖旎氛围,无奈抬头望月,心想今夜大约不是撩人的黄道吉日。

不如还是趁早道别,各自歇息为妙。

“那……”

“今……”

奚止竟与她同时开口。

裴珠自觉是主家,自然要请客人先说,“奚将军请说。”

面具半覆的脸上只见眼中沉幽,他的嗓音和缓许多。

“今日见面之事,奚某不会外泄,也望裴小姐来日小心行事,不再重蹈覆辙。”

他还真是顺眼版本的“裴大老爷”啊!

都喜欢一样的话翻来覆去地说好些遍。

不过,既是好意,裴珠自是欣然领受,她飞快从袖中掏出了另一张纸笺,自顾自递到他跟前。

“既收了一张签文,那再还你一张纸笺。”

裴珠笑语晏晏,“请奚将军回去后再看。”

见他似乎无甚反应,裴珠伸着的手捏着纸笺晃了晃,须臾过后,他才伸手接过。

裴珠这才开口,说她早打算说的话,“奚将军遵规循礼,不曾问我名字,只是能见两次面,已称得上幸会,我便不请自答……”

她稍稍仰首,轻快开口。

“我姓裴,单名为珠,如珠似玉的珠。”

“有来有往,还请将军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早便知道他的名字又如何,得让他亲口告诉自己,才作数。

奚将军定在原地,隔着一张漆黑面具,他的眼底映着窗台摇曳烛火,望向她的目光莫名有些复杂难辨。

她知道他在犹豫,也以为自己知道他犹豫的原因。

可这一刻,裴珠忽然觉得,似乎仍有她猜不透的某个原因。

许久后,奚将军才终于开口,嗓音凝涩,像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我单名为止,高山仰止的止。”

眼前人笑靥如花,对他仍是一无所知,只弯了眼尾,唇齿之间有一声轻巧萦绕而过。

“奚止。”

他也终于,在这极短暂的瞬间里,抛却一切杂念。

轻声念道。

“裴珠。”

……

子时过半。

院里忽起一阵西风,将虚掩的棂窗猛然洞开,卷起了书案上一沓未被镇纸压住的纸页,哗啦啦落了满地。

小厮修林从外间几步冲进屋,一面抢着去关窗,再轻手轻脚一张张拾起拢好,规整回案上。

他眼里无意一扫,最上面那张纸竟是一张浮有玉兰暗纹的花笺,隐隐能嗅到些许香气,便不自觉念出了纸上那几列字。

“……东阳门大街,南第三家落云轩,七日一信,盼君及时至……”

恰在此时,仍做“奚将军”打扮的四爷从外间进屋来。

他托着纸笺急忙解释。

“方才外间刮风,小的关窗来不及,爷的书案上这些信件洒落一地了,不知道顺序是否乱了……”

却见他这位主子神色忽变,不由分说,将他手里扬起的那沓纸张夺了过去。

只单单将最上方的那张抽出来,齐齐对折,又从书案上打开了个上锁的匣子,将这张花笺小心塞了进去,再细心锁上。

那显然是四爷的珍惜之物。

修林心下惴惴,只得垂首听训。

四爷却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淡声嘱咐,“往后门窗记得及时关好。”

修林如蒙大赦,忙道了声是,退了出去。

可心中难免疑虑。

近来,四爷仿佛格外阴晴不定,他却根本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这让他感觉很不妙。

他可是立志要做四爷身边第一心腹的人!

怎么如今揣摩上意也做不到了。

修林颇有些沮丧。

他和兄长修竹,都是当年被四爷亲自从府外挑进来的。

——他家本是山民出身,八岁时父亲山中猎虎重伤不治身亡,母亲罹患肺疾,急需大笔银钱,兄弟俩走投无路插标自卖自身时,四爷不仅出手买下他们,更遣人及时请医延药,这才将母亲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自此他们便立誓效忠,生死不移。

四爷宽仁,竟允他跟着一道读书习字,他便愈发刻苦上进,从不懈怠,最终和哥哥一起通过四爷的考验,成为了他真正倚重的心腹。

——从此,亦得以窥见四爷最大的秘密。

可即便如此,四爷的诸多行事,他也总揣摩不透。

就比如,今日四爷伤才刚好,就以“奚将军”的身份仓促出门,夜半才归,不过在内室稍作停留又再次出屋,回来时身披风霜,见着那张自己捧在手中的花笺后,更是神情骤变。

那张花笺,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落云轩……落云轩……”

好耳熟的名字……

修林念叨了几回,忽而福至心灵。

“这不是五姑娘开的妆粉铺子名嘛!”

再一联想那花笺上的内容。

修林恍然大悟,又惊得想捂住自己的嘴。

——该不会,是五姑娘同外男通信,约好今后借落云轩联系,却被四爷这个哥哥亲自抓包了吧!

四爷向来视妹如命,因此气得喜怒无常,倒也不足为奇。

哎,有这样一位文武双全,手段百出的大舅哥。

将来的五姑爷,你怕是有的是苦头吃喽!

……

数日过去,裴珠脚伤虽未完全痊愈,但也要随母亲下山,毕竟已至年关,母亲总要回府主持大局。

临行前,四哥拄着拐杖的身影现身在禅院门口,他穿着雪灰色的直缀,披云青色大氅,映着刚下的细雪,微带病容的一张清俊脸上稍显苍白,只是见到她时又牵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他说自己还要在寺中停留一些时日,就不和她们一起回城了。

裴珠心知缘由——那日裴大老爷上山,自然是一字未提四哥,便如这几年里,他也一样当四哥从不存在过般。

从前的父子,如今的陌路,四哥肯定是不愿与她们同行,省得到时候又招了裴大老爷的眼。

裴珠目光一转,又落到他身后修林手上捧的长匣子上。

“那是什么?哥哥你要送我的吗?”

四哥亲自递给她,“你打开看看。”

裴珠迫切启匣,只见匣中是一卷新画轴,展开便见落雪红梅仕女图——正是上次她在四哥案上见的那幅。

那日她见过此画后,便上山遇袭后又落崖受伤,这些天都无暇想起这些。

她喜盈于色,“你动作这样快?那会还没装裱好呢!……”

“为了表彰洲大画师与装裱师的壮举,我要再送你一套我铺子中的面脂,是你最爱用的清竹香!目前还未售卖呢……”

裴洲屈指在她额角轻叩,“这次,我应当不是你曾说的那个‘试验品’吧?”

裴珠抱头,不满一瞪,“怎么会?这个面脂数月前便已研制出来,早便请人试用了,我本想过年时再送你呢……”

说着说着又有些心虚——毕竟,她早有前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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