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楼庭不是个话多的人。
比起说话,她更喜欢行动。
也许很难想象,有人这辈子只吃过一次生日蛋糕。
应拾秋的二十三岁,一个四寸米糕胚,歪歪斜斜插了根蜡烛。楼庭亲手为她做的,因为没有冰箱,奶油打发得也很水,很快就融了,塌了,黏黏腻腻,像她们两个汗津津抱在一起的躯体。
楼庭问她有什么生日愿望,她在烛光里傻笑说,希望以后年年都能吃上蛋糕。
于是愿望就止步在此。
她有才华,也聪明,好像天生就该成为导演。
相比之下,应拾秋比她差很多。
其实很怕她腻,怕她哪天飞高,手一松,说不要就不要。
当然也问过,那时候楼庭怎么说?
瞎想什么,没有你了我还能爱谁?
这个世界上,小秋只有一个。
年轻,没被骗过。
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那小姑娘也是,信了,脸唰地白下去。
“你瞎说什么,阿庭怎么可能认识你。”
“不信你问她嘛。”
应拾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我们睡过很多次,她喜欢从后面,指套还爱用草莓味儿的……不过嘛,她现在八成不敢认。”
“你以为说这些我会信?”
“我不是要你信啊,小妹妹。”她瞥了眼楼庭,笑容更甚,“胸口有颗小痣,右边,米粒大。额头有道疤,摸起来糙糙的。天一冷就起红疹,痒得睡不着……啧,还要听更细的么?”
小姑娘嘴唇发抖,扭头瞪着楼庭,声音带了哭腔:“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女人白着一张脸,张嘴想否认,可那些过于私密、连阿玉都未必清楚知道的细节,像针一样扎进她脑海里。
她试图搜寻相关记忆,却只有一片空白和随之而来的剧烈头痛。
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姑娘眼泪唰地下来了,扭头就跑。
楼庭拧紧眉缓了好几秒,哑着声,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烦躁,“你够了!”
“怎么,还想说不认识我?”
“实话说了吧,几年前我大病一场,很多事记不清了。就算我们真有过什么,”楼庭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也早过去了。我现在有女朋友,处了三年,她很好,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她的笑容慢慢僵掉,“忘了?”
“忘了。”
好奇怪。
当初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命运一冲就散架了。
原来是这样。
她看她像看陌生人,是因为她的脑子跟心都烂了,把她们那点过往当垃圾扔了。
“抱歉,”楼庭不再看她,目光转向一旁看好戏的林靖姿,语气瞬间公事公办,“林小姐,管好你的助理。如果因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私事影响拍摄,到时候大家都有损失。”
说完,她甚至没等回应,便快步朝着小姑娘离开的方向追去。
林靖姿反倒抬起手,鼓了个掌,“真是一场好戏啊。”
她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应拾秋,饶有兴致,“她忘记你了,听见了吗?”
应拾秋没搭腔。
“那可真难办,”她语气冷下脸,“你会伤心吧?”
这回应拾秋费力挤了几个字出来。
她说怎么会,林小姐,我爱的一直是你。
林靖姿又慢慢捧住她脸,目光满是怜惜,“小乖,不想哭吗?”
她说我有你这么厉害的靠山,为什么要哭?我对生活已经很满足。
林靖姿记得捡到她那天,这女人浑身是血,混着泥和眼泪,脸肿得像馒头,又丑又可怜。
可惜她并不慈眉善目,死个人在她面前眼皮都不会眨。
要比惨是吗,那她觉得这世界上会喘气的都蛮惨。
尤其她,连轴转拍戏拍广告,全世界各地飞,觉都睡不好一个。
可谁让这死女人弄脏了她的高跟鞋,还是在出席发布会之前。
欠了她东西怎么可以随便跑掉。
缝了针,拆了纱布,才发现底下那张脸也没那么不堪入目,勉强能看。主要身子软,搂着像团棉花,让她破天荒睡了几个好觉,没再做那些压抑难受的梦。
那就大发慈悲,多睡几天,台北再怎么热,冬天也是冷的。
可这她挺有脾气,自己跑了。
没几天又灰头土脸地回来,照样一身伤,顶着包子脸,声音却硬邦邦。她不知道打哪来的脸,跟她说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你要借我三百万。
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以为谁都非她不可吗?
有点小聪明,但又蠢得让人发笑,很明显那破脑子被天真和理想主义糊住了。
但林靖姿没拒绝。
三百万,对她来说就眼睛一眨的事,就想看看这只野狗最后能长成什么样。
“你跟我越来越像了。”
林靖姿满意地将她一把抱住。乖狗当然要奖励一下,才会懂得做什么是取悦她。
阳光沉下去了。
乌云压顶,一场暴雨毫无征兆地砸下来。
下雨的时候楼庭走到了公交站,在一公里外,邱琢玉站在那,哭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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