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儿从屋内窜出来,人未到声先到:“风吹得怪冷的,在这儿干坐着作甚。”
林苓托着下巴,胡扯道:“喝西北风呢。”
裴祁安轻笑出声。
厘儿歪着脑袋,围着二人转了一圈,拖着腔调:“你们两个不对劲。”
“不对劲个大头鬼。”林苓笑着抬手推了推她的额头,起身去找裴大娘了。
厘儿更疑了,转头问:“大头鬼是哪门子鬼。”
裴祁安耸耸肩,回房温书去了。
两人这番动作,弄的厘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撅了撅嘴,嘀咕道:“不说就不说,哼,我的秘密也不跟你们说。”
言罢,气鼓鼓的回房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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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的冷风冻的人直缩脖子,林苓将手搓热放在颈间,循着印象推开了厨房的木板门。
一股热浪迎面扑来,顷刻间将她携进的冷气吞没。猩红的火光将屋子照的亮堂堂的,柴火燃烧产生的烟火气中混杂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来的巧了,快来吃地瓜。”裴大娘呵呵一笑。
只见她用火钳在灶里不停的拨动,手被喷出的火焰烤的时不时往回缩。
林苓挪了个矮凳在一旁坐下,接过钳子,快速的将红薯往外拨弄。
几个灰扑扑的红薯咕噜噜的滚在地上,她用火钳敲了敲,软的,熟了。
裴父递来几张油布纸,她配着火钳将红薯包好,递给裴大娘一个。
裴大娘笑着摆摆手,试探着抓了抓,将红薯在两手间扔来扔去。
等到不那么烫后,才拔掉黑糊糊的皮,掰出金黄的红薯肉,笑道:“我就爱拿着吃。”
裴父指着瘦条条的几根,笑道:“这种肉是黄白色的,粉粉糯糯的。”
比起街边红薯摊子上金灿灿的稀红薯,林苓更爱吃干干粉粉的品种,于是她用油纸包了个长条的剥着吃。
一口咬下去,又甜又粉,只是烫的她直直的往外吐白烟。又不好吐出来,只得硬生生的咽下去,好似将喉咙烫出了个窟窿。
见她被烫的龇牙咧嘴,裴大娘笑的前仰后合:“看来心急也吃不了热地瓜。”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隔壁张婶子叩咱家的大门,叫你们笑的小声点,吵着他家宝贝孙子看书了。”裴祁安迈了进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张婶胆子也忒大了些,如今还敢出门儿。”裴大娘还未说什么,裴父倒先中了圈套。
林苓看他憋坏的样子,瞬间懂了,有些憋不住笑,暗道这人也太顽劣了些。
裴大娘的视线在两人见转了一圈,总感觉不太对劲。
忽的,裴父回过味来,大喝一声:“你个臭小子!还戏弄你老子。隔壁张婶儿家的孙子还不识字呢。”说罢,便拾起手边的柴棍子要打。
裴祁安忙东跑西窜,边摆手告饶,边往屋外躲去。
林苓见裴父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不像开玩笑,忙要起身拦着些。
裴大娘伸手拉住了她,笑道:“让他们闹,老头子心里乐着呢。”说罢,便起身做饭去了。
“原是这样吗?”林苓有点搞不懂这有什么可乐的,还是依言坐下了。边挑了两个熟红薯卧在灶下渗出的热灰里。
灶里的火烧的很旺,将她的脸烤的红扑扑的,活像年画娃娃脸上的高原红。
她将凳子往外挪了挪,离灶远了许多。
裴祁安从外头走进来,姿态自然的坐在了裴大娘先前的位置。
两人之间隔的不近,但有男女大防摆着,又显得有些不合适。林苓心里较着劲,偏不挪动半分。
哪知裴祁安更是个顽劣的,见她如此,更是不挪半分,像钉在杌子上一般,闲适的坐着烤火。
林苓自觉没他那么脸皮厚,无奈的又挪开数米远。
裴大娘将两人的交锋看在眼里,心里好笑,越发觉得林苓可爱的紧。
她扔了半颗蒜在裴祁安面前,吩咐道:“都剥了。”
裴祁安边剥边皱眉,挑剔道:“剥这么多做什么,炒菜少放些,冲的慌。”
裴父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忽然悠悠开口道:“大蒜性温,味辛,有解毒消肿的疗效,现在特殊情况,多放些好啊。”
林苓觉得这裴大夫像是有两个人格,平日里顽劣暴躁,一旦聊到中医药材之类的,立马变得稳重可靠。
裴祁安的魂虽不是他们亲生的,倒将这份顽劣学了个十成十。
裴大娘抡着锅铲笑道:“打住打住!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多放些菜更香而已。
言罢,裴大娘也不再说笑,专心炒起菜来。一会儿,屋里便窜满了热油呛辣椒的辛辣味,林苓觉得空气都是辣味的,呛得鼻子痒。
裴大娘被呛得偏头咳嗽,赶忙叫裴父将门窗推开,又对林苓和裴祁安道:“屋里太辣了,你们俩出去玩儿吧。别回屋啊,这个菜炒好就可以用饭了。”
林苓心里好笑,这是把他们当小孩呢。不过屋里确实辣的顶不住,她刨出窝在热灰里的红薯就依言出去了。
裴祁安也懒洋洋的往院子里走,林苓伸手将他拦下,正色道:“现在我们好聊聊吧。”
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跟着林苓在屋檐下头等着了。
林苓给厘儿送完红薯,站在屋檐下,率先问道:“你可知有什么破解之法?”
裴祁安揉了揉眉骨,叹道:“我对药材又不了解,当时只是一扫而过并未细看。好像只是寻常药材混搭在一起。”
他想了想又道:“这么多年,我发觉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运转规则,这破解之药可能是随意搭的?或许与寻常的法子有很大出入。”
林苓点头,分析道:“确实,我是魂穿到金钏投井那天的,渐渐的我发觉自己和金钏越发不像了,倒慢慢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看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单薄的书册子,而是个有意识的缔造者。”
说罢,她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私塾不是更安全,你干嘛要躲回来?”林苓突然想到这一茬。
裴祁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自是家里更舒服啊,古代私塾比高中还累。况且我家是医馆,我对裴老头也不放心。”
林苓长长的哦了一声,意有所指的开口:“这就是裴大夫口里的书呆子?也不呆啊。”
裴祁安刚要反击时,裴母的吆喝用饭的声音传来,弄的话噎在嘴边不上不下的。林苓心道:总算将了他一军。轻哼一声,扭头走了。
用过饭后,林苓和厘儿睡在榻上,烛光早就灭了,四周黑黢黢的一片,像吞人的黑洞,陌生的环境里,恐惧的情绪悄然滋生。
厘儿身体微微发抖,不自觉的翻来覆去。
林苓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像开关似的刺激到了厘儿,她颤着声音开口道:“金钏儿姐,你也睡不着吗?”
林苓大抵猜到她有些害怕,于是摸索着下榻将门边的窗户推开,月光撒进屋内,将黑暗击碎。
厘儿渐渐镇静下来,侧过身子,眨巴着眼睛,问道:“既然不会死人,不就和寻常流感一般吗,为什么大伙儿还要呆在屋子里?”
林苓思索了片刻,分析道:“这告示的说辞是真是假还未可知,或许是为了安抚大伙儿的情绪。不过隔离开是最好的办法,毕竟老弱妇孺的身体未必扛得住。”
厘儿叹了口气:“哎,若呆在府里或许还安全些。”
林苓对此不置可否,心道:荣国府人多口杂的,未必有这儿安全。只是若不早点想出法子,吃的喝的都会拖成问题。大娘一片好心,也不能给她添麻烦不是。
半夜,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苟着腰从巷子口冲进来,在月光的照映下,摸到了仁心医馆。
她假模假样的环顾四周,从胸前掏出一张麻纸,谨慎的塞在门缝里,事毕之后,迅速溜走了。
第二日清早,
“谁把用过的纸片扔在这儿啊。”裴父边念叨边捡起掉落在门缝边的纸。
裴大娘听见动静,凑过来看:“许是穿堂风吹的吧。”
正当他预备随手扔了时,裴大娘讶异道:“诶诶,这不对劲啊,你瞧上边的字。”
两人将上边的字细细读过才知,竟是封求助信。
原来是这家的小孩染病了,浑身发烫、啼哭不止,家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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