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国两百年来,作为世代镇守南京的魏国公府,之所以能历经风雨而屹立不倒,那就是它有着一套自己所秉持的原则:
不与地方士绅过从甚密,同流合污;谨守臣节,不插手地方政事,唯皇帝之命是从。对于南京名义上归属其节制的兵权,也仅是表面上的统属,并没有试图据为己有。
就是这套魏国府近两百年来奉行不悖的原则,才让历代魏国公在波谲云诡的**斗争中得以保全,始终占据着南京勋贵之首的崇高地位。
因此,当徐肇惠这群明显意图拉他下水、共同对抗朝廷新政的士绅前来拜会时,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开玩笑,我可是魏国公,世镇南京的勋贵之首,大明皇帝陛下的忠臣,岂会与这些为了私利而罔顾朝廷法度的人为伍?
但是,话说回来,历经百年繁衍,树大根深,如今的魏国公府,府中上下千余口人的开销用度,维系庞大关系网所需的人情往来,乃至维持国公体面所需的排场,无一不需要巨量的钱财支撑。
因此,在新政中所涉及到的盐业、土地税收、乃至默许名下田庄、店铺乃至旁支族人私自出海贸易等问题上,魏国公府也是深陷其中,或直接参与分润,或默许下属、依附者行事,从中拿了不少好处,并非全然清白,置身事外,所以他此刻内心也极为纠结。
之前并非没有朝廷政令试图整顿江南、清理南直隶的积弊。远的不说,便是万历年间,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清丈田亩,当时在江南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那时的魏国公府,采取的便是壁上观望的态度,既不带头反对,也不积极支持,静观其变,最终倒也安然度过。
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他亲眼见过进驻南京大营的那五千龙骧军精锐,那精良的装备,严明的军纪,与他平日所见的南京诸卫所那些羸弱不堪、纪律涣散的军士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说实话,以他掌管南京军权多年的眼光来看,光是这五千精锐,若是动起真格来,就足以将整个南京城内外所有抵抗力量杀个对穿。
若是定国公信中所言为真,那当今陛下的实力、魄力和手段,可以说是比之当年的永乐皇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像定国公徐希所告诫的那般,果断投诚,配合朝廷新政,或许还能保住爵位,甚至在未来谋得一席之地。
但是……那可是近万顷的良田沃土啊!是魏国公府凭借百年勋戚地位,通过赏赐、兼并、投献等多种方式,一点点积累下来的基业,一想到要主动将这些都交出去,他就感到一阵阵剜心般的疼痛。
后面写出徐弘基的纠结,然后拿起信又读了一遍,躺在躺椅上半响,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做出了决断。
徐弘基内心激烈地斗争着,忍不住又拿起那封已经被他捏得有些发皱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缓缓走到窗边的紫檀木躺椅旁,沉重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手指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书房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就这样躺了足足半炷香的功夫,脑海中闪过了徐达先祖的赫赫战功,闪过了魏国公府两百年的辉煌,也闪过了龙骧军那森冷的刀锋。
最终,他怅然若失地长长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不甘,但终究是做出了决断。
“魏国公府的根基,在于国公之位,在于圣眷隆渥。陛下既然有意复兴勋贵,重振武臣地位,那日后又怎么会少的了我们的荣华富贵?若因些许钱财触怒天颜,导致爵位不保,甚至引来灭顶之灾,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罢了,罢了!”
心中想法一定,他的行事作风也立刻凸显出一丝属于武勋世家后裔的果敢与决断,不再犹豫。
“来人!”他扬声道。
一直守在门外的老管家应声而入,躬身听命。
“家中库房和各处店铺,现在能立刻动用的现银有多少?”徐弘基直接问道,
老管家略一思索,恭敬回道:“回公爷,加上各个店铺这个月的营收,以及库房储备,账面上能够立刻支取的白银,大概还有两百三十多万两。”
“地呢?府中名下的田庄、地产,具体数目是多少?”
“回公爷,在南京周边,有上好的水田五万三千余亩,在扬州、镇江等地还有旱田、桑田、果园等约四万七千亩,此外,在凤阳祖地还有一些祭田……林林总总,府中直接掌控和拥有田契的土地,总共大概十二万八千亩左右。”
“嗯。”徐弘基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你去,立刻严查府中上下,包括各处的庄头、管事,若发现有假借国公府的名义,欺行霸市,强占民田、民产的,无论涉及何人,一律从严处置,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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