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看向盛惜时,可惜的是,他对此也一无所知。
“这便是大周始皇帝——盛盈天。”
看着两人眼底的惊讶,他梳着胡子,颇有得意的说道:“平日里能见到这幅画卷的人不多,你们算两个。”
他仰头看着画卷鲜艳如初的模样,眉眼中甚是满意,将这幅画挂起,一时间,仿佛回到了道观最为鼎盛之时。
“平日里挂的都是帝君神仙画,这才是高祖的真容,只有皇家血脉和御灵观观主可以得见。”
御灵观自伊始便是皇家道观,奉得是大周姬氏正统,自然堂上拜的是大周祖帝。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
一直沉寂未曾说话的盛惜时猛然开口道。
“很久之前,我便有这个猜测,不过,最近这个猜想才被证实。”
他的眼神落在盛惜时身上,透过这幅皮囊在看着别人。
对于御灵观出身的人来说,大周的高祖便是神,莫求道想从他的身上看到高祖的风姿,半点也好。
“高祖的一并大陆,分封七王共治天下,大周王朝便是由他诞生,那都是魔界降临一百年前,人治时代发生的事情了,你和他能相似,是命运的找到了你啊……”
最相似的后人,又将发生怎样的奇迹,他看着盛惜时,眼睛也毫不掩饰对于盛惜时的狂热。
年年看了他的眼神不禁皱了皱眉头,挡住了他的视线说道:“他们相似我们已经知道了,可是,这不是你拿出‘珍贵画像’的原因吧。”
“余小友莫着急嘛,”他的看着年年笑了笑,越过她看着盛惜时,“你们可还记得你们初入宫门求取封赏的那日,周王又宣王朔议事,你们可知道议的是什么事?”
他压低声音说道:
“羽城不过是个幌子,所图谋的是盛惜时的命,我们既结为盟友,我自然是不忍心看着你们一无所知去送死的。”
莫求道说不忍心他们去死,他脸上的表情和平常一般无二,没能让两人感受到一丝真切,无他,只因之前老狐狸狡诈得深入人心。
“他们做的是什么局?能有破解之法吗?后生愚笨,还请前辈多多指点才是。”
年年拱手说道,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他,将他一丝一毫的反应全都收入眼底。
莫求道缓缓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不过,余小友,你应当问,在这局中,你的生死。”
莫求道突然敛了眸中的狂热和温色,冷了下来,肃然看着年年说道。
“既有莫前辈提点,我们就并未成为局中客。”
“不在死局中何必为死惧,更何况,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年年抬眸直视着莫求道,冷茶似的眼瞳中涌动着流火般热忱。
莫求道看着年年良久,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御灵观要是有如此这般人才便好了……”
转过身去,看着画卷,眼神慢慢变得更加的柔软,之前用强硬遮掩的疲惫也在此刻完全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此时,莫求道才完全撤下了心防。
“设局的部分我的确不清楚,但是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来给你们讲讲,长生那个孩子吧,你们参谋参谋也是好的。”
“多了解他一分,便多一分破局的希望。”
“那年,我还只是观主的弟子……”
适逢吉礼之时祭人鬼,荐新之礼上,先王携三子至礼堂,见高祖泣不止,直言王国亡矣。
先王在殿上痛批姬长生小孩心性,难成大业,一门心思全用在了偶人身上,身子骨也差难以征战于前线,将他从上到下全都贬低了一番。
‘如果高祖您能够再朝就好了……’
先王的话既冰又冷,说完的时候,姬长命的脸都灰暗了不少。
他被选派到他身边成为他的太傅教导其修真界相关知识,他成为了那个吉礼上被批的一无是处的皇子的太傅。
也许只有在成为了这个孩子太傅之后才了解,他绝非先王批驳的那般纵情声乐,玩物丧志。
也许有些事情他作为太傅才看的清楚明白:这个皇子在制作偶人上有着超乎寻常人的热情和能力。
他的眼底总是萦绕着忧伤,姬长命喜欢,可是作为皇子,他不能喜欢。
作为太傅他都看在心里。
先王当年的一席话对他影响非常大。
姬长命便多了一个不存在的对手,原本对自己要求便十分严苛的他便挑灯夜读,换来的不仅不是父皇的青睐,还是缠绵不断的病症。
可也许正因为他根本不存在,所以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在敬爱的父王心中超越少年高祖,成为一个称职的王。
也许高祖在他心中早就不再只是神台上的治世象征,而是一根深深插进他的心中,离间父子感情的杆子。
“可以说,他前半生都活在病痛和高祖的阴影之下,而你,却长成了高祖的模样,又在修炼一途上天赋卓绝,他对你的忮忌已经变成了恨。”
他看着盛惜时的眼睛说道。
“他恨你拥有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当莫求道的话音落下,卷起了阵阵凉风,吹得他们的心一冷一沉。
“……我明白了。”
“前辈也说了知无不言对吧,我只是想再最后问一件事情,你在景周十三年,做了什么?”
盛惜时看着莫求道说道。
“你是想问我,东宫之死和我有无关系吗?我的答案是……是也不是。”
“那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什么都没有做,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让我的殿下活下去。不过现在来看也是讽刺,逆天而行本就是遭受反噬吧。”
“我的愚忠已经结束了。”
他的话就像谜语一般,引人猜测万分,当年年想接着问下去的时候,莫求道看着两人又恢复了那副笑语盈盈的狐狸面。
“时间不早了,两位就在我们这观里休息吧。”
不等他们回答便将他们匆匆的推出了中殿。
御灵观真不愧为皇家道观,即使是凋敝成如此这般,大多的屋舍收拾一下都还能住人。
也许是为了堵住两人的嘴,生怕他们再问下去,没完没了了,莫求道给了他们两间干净房间,整洁到可以直接躺下入睡的程度。
“我的两位盟友,请你们好好的休整,明日可不简单呐”
他的眼神扫过他们,一字一句的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明日又会发生什么?
盛惜时和年年只能互道了晚安,进厢房歇息了。
可是入夜,盛惜时的梦里猛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盛惜时,你曾说,你想成为分担她压力的人对吧。】
【可是你是否愿意为了你所爱之人承受痛苦,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他心中第一时间浮上心头的年年点地飞跃而去横砍龙首被龙一口吞没的揪心,她簇起的眉心她的忧郁,他都想替她分担。
他心甘情愿为此付出生命,他愿意。
【有何不可。】
【好……】
盛惜时在听到梦中人说完好之后,便感到眉心一阵剧痛,就好像要从眉心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可他不能挣扎着醒来,残存的意识告诉着他,如果挣扎摆脱这阵剧痛,那么将永远看着年年独自一人深陷痛苦之中。
就好像有人猛推了一把,将他推入另外一个纯白的梦境,这里空无一物,转身,这里只有累累白骨,而白骨垒成的高山之上,立着一把血凝的椅子。
太阳在他身后刺眼的闪耀着,盛惜时不能完全看清那人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那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邪性的光,涌动着阴冷的恶意。
他的手心,握住一枚跳动的心脏,那是谁的心脏?
盛惜时的心随之一紧,背后爬起细细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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