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伦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放下了终端，反正回头找苏燕要号码也一样。
银灰色的空轨悄无声息滑入站台，白砾几乎是车门打开的瞬间迈了上去，回头敷衍地挥了下手：“走了啊。”
车门缓缓闭合，凯伦站在窗外，卷发被晚风拂得微乱，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含着笑意，冲她挥手。
第二天清晨。
白砾进入总署大楼，昨天她傍晚收到D级清理员组长的讯息。
“叮”电梯门开了。
她套着件黑色卫衣，双肩包斜挎在右肩，带子随着步伐轻轻晃悠。
穿过外侧的清理员工位区时，键盘敲击声和文件翻动声已经此起彼伏。
她径直走向内侧的办公室区域，职级越低的办公室，位置越靠外沿。
“D级清理员组长”办公室，白砾指尖轻按在门侧的触控感应区。办公室上方的微型广角摄像头闪过一丝光芒，两扇无轨门便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滑开。
男人正对着悬浮在身前的半透明光脑屏处理数据，指尖在虚空里轻点，屏上的数据流便随之滚动。
见白砾进来，他抬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全息眼镜，眼镜被摘下的瞬间，上面悬浮的所有数据瞬间消散。
组长看着格外忠厚，语气里带着热络的笑意：“白砾来了？快坐，在总署这阵子适应得怎么样？”
白砾礼貌地回应了两句，寒暄过后。
男人进入正题：“白砾，你上次在镜海市二级污染域的表现，确实亮眼。吉迪恩当时是直接从我这调走的你资料，你也知道，他作为A级队长，有直接调配队员的权限，我这边确实没法干涉。”
“我明白的，组长。”白砾点头，事实也确实如此，吉迪恩在组队上有着绝对话语权。
组长豪爽地说道：“但这事儿也算福祸相依！吉迪恩的述职报告和污染域内的留存视频，调配部都看过了，最后他们评估的结果是，认为你已经具备C级清理员的能力和素养。”
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烫金边框的通知书，指尖在纸面敲了敲，递到她面前，“恭喜你！正式升为C级清理员。你可是总署有史以来，从D级升到C级最快的年轻人，创下纪录了。”
白砾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谢谢组长！”
组长说道：“你的相关资料我已经转给C级清理员组长了。听说你下午就要出任务，别耽误了，快去准备吧。”
“好的组长，那我先去准备了。”
白砾一上午都扎在总署的模拟训练场里，能量刃划破空气的嗡鸣，冲向全息靶标发出爆裂声。
肩背肌肉在贴身战术服下绷出利落的线条，几天未经实战的肌肉重新蓄满能量。
正午的阳光越过训练场的穹顶玻璃，在地面投下暖金色的光斑。
白砾扫了一眼个人终端上的时间，才转身走向休息室，白砾拎起包走进了休息室。，
过了片刻，休息室的感应门自动打开。
发尾微湿的白砾，将整理好的装备一一佩戴上，背上压缩包，径直走进电梯，出发去跟本次任务的小队汇合。
“叮”，电梯门又开了。
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女人走了进来，防护服紧紧包裹住女人火辣的身材，脏辫高高束在脑后。
她进来扫了一眼白砾，才侧身与她并肩站定，“你好，白砾，我是本次任务的队长，莉拉。”
白砾这时还在调试探测器的参数，全息屏的淡蓝光映在眼底，闻言抬手按灭屏幕，“嗯？……队长好，C级清理员白砾。”
电梯直达负三层停车场，悬浮车的舱门已自动展开，淡蓝色的引导光带从电梯口铺到车边。
白砾长腿一跨坐了进去，座椅瞬间自动适配她的身形。
悬浮车启动时，底盘只传来一丝极轻的能量低鸣，淡蓝色的悬浮能量环在车底缓缓亮起，平稳驶离总署的地下停车场。
车厢里，另外三名队友已端坐在后排，莉拉坐稳后，抬手激活车厢中央的全息投影。
画面里先是规整的街道楼宇，随着镜头的转移，突兀地冒出一个白色的山体。
“我是莉拉，这次的队长。我们的任务是清理星海市启航区三级污染域，白色山谷。”
莉拉开始介绍污染域的情况，“昨天凌晨预警部监测到这里PAU值异常波动，是新生成的污染域。
“从卫星遥感图看还是正常的街道，等预警员到了才发现，这里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色山谷，目前判断这片区域的居民应该全部被污染了。由于它不是天然地貌，所以这个污染域还是场所污染域。”
……
悬浮车稳稳降落在空地上，白砾走出悬浮车，望着眼前连绵起伏的白色山谷，倒吸一口凉气。
山谷四周是钢筋水泥的楼房，突兀的山谷自然景观与摩登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像是两个空间被割裂再拼贴在一起。
几人穿着灰白色的防护服，又重新确认了一遍所携带的装备，莉拉队长率先向白色山谷走去，白砾跟随队长一起踏入污染屏蔽力场，透明的屏蔽漾开一阵波纹。
可下一秒，莉拉的脚步猛地顿住！
预警部的人在力场外瞪大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你们没进去，我们还能看见你们！”
队长莉拉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又往前迈了两步，身体却像撞在无形的墙上，连力场的波纹都没再动过，“污染域在抗拒我们进入。”
队长莉拉环顾四周，突然声音拔高道：“白砾呢？！”
只见五人小队中，赫然少了一个白砾。
此时的白砾，正站在一片寂静的白色世界里。
她的“手掌”轻触眼前冰凉而坚固的屏障，外面莉拉几人与预警员的争执声隐约传来，却像隔了层厚厚的玻璃。
她心里一沉：污染域自成闭环，一旦进入几乎等同于隔绝，她出不去了……
力场外，预警员正焦急地接听着通讯器。
随后他看向莉拉：“上级命令，要求把屏蔽力场往污染域边界外再扩张十米，你们先进入屏蔽立场。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强行打开污染域，把你们也送进去。”
他转身对着屏障力场，说道：“白砾，总暑现在要求你进入白色山谷，完成对污染域的清理。”
他在外面看不见白砾，但他可以确定白砾能听到他说的话。
污染域内的2D版白砾缓缓收回手。
她转身，抬眼望向远处，那片2D的白色山谷比从外面看更辽阔，被风吹过时，边缘处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窸窣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这里的一切都是2D版的拙劣涂鸦。
天上悬挂的太阳、云朵，白砾望着它们觉得熟悉极了，太阳是一个黄色的圆圈，黑色线条围绕着圆圈。
白砾思忖道，全联邦的小孩恐怕都是这么画的。
就在刚才，白砾一踏入污染域的瞬间，突然涌来一阵失重般的轻飘，像是整个人被抽走了所有厚度，连呼吸都似乎变得扁平。
她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变成了2D版的卡通。
卡通还是那种很拙劣的画工，她身体的线条歪扭、色块平涂，连手指都只是几根粗黑的线条。
她没法转头，因为她的身体从侧面看几乎只剩一条线，根本没有转动所需的空间，视线只能固定在正前方。
身后的压缩包也塌成纸片状，紧紧贴在她的背侧，被污染域的风吹的“哗啦”轻响。
希望这里不会有极端天气，白砾苦中作乐地想到。
她摸出战术腰带上的脉冲枪，枪身轮廓是粗黑的硬边，枪身涂着不均的亮蓝色，诡异的像个从漫画里撕下来的卡通贴画。
白砾确认完所携带的装备，虽然都变成了2D卡通版，都是功能都依然存在。
……
白砾在扁平的白色世界里走了一下午，脚下的岩石是清一色的平涂白，边缘勾着粗黑硬线。
直到远处飘来模糊的哄闹，她才顿住脚步，闪身躲到一块半人高的白岩后。
万幸这岩石虽看着扁平，倒还有些许厚度。
从岩石的缝隙里望出去，下方的景象让她一愣。
只见数米高的白岩像围墙般圈出一大片领地，墙内又被同样的白岩隔成数个方方正正的格子间，整整齐齐的，像老式游戏里的关卡地图。
每个格子里都盘踞着一头身形高大的2D猛兽，有的猛兽背脊顶着青灰色骨刺，有的粗壮的手臂垂到膝盖。
它们的轮廓全由粗重的黑线条勾勒，每头巨兽身边，都围着一群半人高的小兽。
小兽圆滚滚的身子是浅棕色平涂，四肢是短短的黑线条，叽叽喳喳的哄闹声正是从它们嘴里发出来的。
这场景，像极了联邦档案馆里存着的老式勇士游戏画面。
白砾没敢贸然行动，眯眼观察。
忽然，她的目光盯在最右侧的隔间里，里面有个低矮的2D小兽，安安静静坐在角落，身上套着件灰扑扑的粗布短衫，在全是裸色块的小兽里格外扎眼。
周围的小兽吵吵嚷嚷地扑腾，它垂着脑袋，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白砾摸出一块分子压缩粮塞进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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