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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相望不相闻(1)

小说:

被温柔阴鸷世子缠上了

作者:

林镜灯

分类:

古典言情

“哐当!”

一声脆响,惊得孟悬黎悚然坐起,冷汗涔涔,浸透中衣。

天光将明未明,月色又冷又清,雨点浸透其中,恍若散漫星子,落入她心间,融化的刹那——

她又梦到了五年前,被伯父驱赶出门的雨夜。

孟悬黎按着额角,喘息片刻,方披了外衫,赤足行至窗前。纤指微挑,隔着帘幔,悄然望去。

原来是几个小丫鬟在廊下侍弄花草,失手打翻了一只瓷盆。

孟悬黎放下帘子,倚着粉壁,心下忖度:这般时辰便已忙碌,想来今日所访之客,必为父亲所看重。

菱花镜前,她抬手,指尖拂过耳后那片淡红、形如新月的胎记,兀自出神。

当年,她娘拼死生下她,未几便惊阙而逝。恰有云游道士途经孟府,只瞥了她一眼,便指着那胎记断言:此女耳后生月,乃大凶之兆,不仅能克死生母,日后也能克死家人,实乃家门祸胎。

自此,她父亲为着官声清誉,便如甩掉炭火一般,将她远远丢弃在许州老宅。

这一丢,便是整整十七载。

孟悬黎本已认命,只道此生便在许州终老,未曾想,年前一纸家书,竟将她接回了这全然陌生的东都。

正思忖间,闻门外声:“二姑娘,可是醒了?”

“进来罢。”

孟悬黎眼睫低垂,声音极轻,如浮云散去,惟余空蒙。

丹若阖上门,捧着温热的茶汤走进内室。

她望着镜前那抹素淡身影,小心翼翼道:“姑娘,今日府上有贵客登门,老爷吩咐,让奴婢好生为您梳妆打扮。”

她初来伺候这位二姑娘时,心头极不情愿。可时日久了,见二姑娘终日幽居深闺,沉静少言,倒暗自庆幸,自己碰上个省事的主子。

察觉丹若目光胶着,孟悬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来罢。”

她缓缓起身,饮下茶汤,由着丹若伺候更衣梳头。

青丝被巧手绾成时兴发髻,珠翠微颤,但孟悬黎的心,却如投入枯井的石子,泛起阵阵回响。

今日来者,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要她这等闲人,亦需郑重其事。

“我问你。”她终是忍不住,声音浮在微熹晨光里,“今日来的,究竟是谁?”

丹若正低头为她系腰间那条白玉带,闻言指尖微顿,声如蚊蚋:“奴婢身份微贱,实不知贵客名讳。”

“也罢。”

这等贵人临门的场面,她不过是个应景的点缀。

想来也颇为蹊跷,她在这孟家,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影子,父亲为何要大费周章,千里迢迢将她从许州那荒僻老宅接回来?

莫非……是午夜梦回,忆起当年旧事,心头生了一丝愧怍之意?

耳珰微摇,孟悬黎双眸黯淡,将心中那点若有似无的疑惑,隐了下去。

*

夏日初霁,天色澄澈如洗,隔薄云望去,宛若浸了糖水的蓝印花布,沉沉地笼罩着整个孟府。

迎着廊下尚未散尽的雨气,孟悬黎小心翼翼往前厅走。

人还未至,便听得厅上传来父亲焦灼忧心的声音:“岫玉人呢?怎么还不起来?”

“回老爷。”一个小童惶恐回禀,“大姑娘……大姑娘在后院正闹着呢,说是宁可死了,也不来前厅。”

“胡闹!”孟仲良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强压下去,“她连装都不愿装?”

“……罢了罢了。”他重重一叹,透着无尽疲惫,“你先去报,待会儿我亲自去寻她。”

厅内人似察觉窗外动静,声音陡然转厉,带着被窥探的愠怒:“何人在外?”

孟悬黎吓了一跳,忙自窗外移步而出,温声道:“父亲,是我。”

孟仲良见是她,紧绷的面皮略松了松,对侍立小童使了个眼色,目光这才落在孟悬黎身上:“你来得正好,为父正有一事要与你分说。”

孟悬黎不知何事,依言跨过门槛,行至紫檀木案前,躬身行礼:“父亲请讲。”

孟仲良端起案上茶盏,指腹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目光凝重:“你长姐心有所属,不能嫁去国公府。”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沉,不容置疑:“若为父肯舍下老脸,倒也能作罢。”

“然这门亲事,于我孟家而言,实有千般万般的好处,断不能就此作罢。”

“所以……”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钉在孟悬黎身上,声音斩钉截铁:“你替你长姐嫁去国公府。”

“替嫁”二字入耳,孟悬黎如坠深渊,寻不着一丝出路。

原来父亲接她回来,竟是因为替嫁之事。

她唇齿间辗转千言,终觉徒劳:“父亲,此婚事原是长姐良缘,女儿恐难担此重任。”

“怕什么?”

孟仲良睨了一眼,冷声道:“当初你祖母与国公府议定婚约时,只言明迎娶孟家之女,何曾挑剔嫡庶之分?”

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况且,那国公府世子爷身份何等尊贵,品性亦是万里挑一。你替岫玉嫁过去,乃是天大的造化,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福分?

从小到大对她不闻不问,如今出了纰漏,倒想起她来了,还说是福分?

她凭什么要替长姐收拾这烂摊子?就凭她身世飘零,众人都觉得她好拿捏?

孟悬黎悄然睨了一眼父亲,深觉此人追名逐利,虚伪已极。

是否答应,她自有主张。况且,就父亲这般求人的态度,她还偏不应了。

“请容女儿思量一二,再做打算。”

“思量?”

孟仲良鼻中轻哼,万没料到她竟敢讨价还价,眯眼凝视:“此事已板上钉钉,你有何思量之处?”

他语气讥诮:“难不成,你竟嫌弃上国公府的门第了?”

“不曾嫌弃。”孟悬黎思忖片刻,“事发突然,女儿心乱如麻,父亲容我定定心神才好。”

“日子尚长,你先应下便是。”孟仲良拂袖起身,见她仍兀自立着出神,顿住脚步,“随我来。”

孟悬黎万语千言堵在心口,望着父亲那略见松快的背影,只得暗叹一声,无奈跟上。

*

夏日庭院中,日头如一颗浑圆明珠悬于澄澈天幕。孟悬黎耳畔珍珠耳珰,随步轻摇,一路跟随父亲,行至后院。

只见长姐正倚坐廊下,一袭水红缕金襦裙,手执一条白绫。远望去,恰似一株盛放的娇花,风姿楚楚,我见犹怜。

孟仲良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孟岫玉手中白绫,掷于一旁,俯身在其耳边低语数句。

孟岫玉原本泪光点点,闻听此言,那微蹙的柳眉竟轻轻上挑。

孟悬黎缓缓走近,对着那抹刺目的水红背影,唤道:“长姐安好。”

话音刚落,孟岫玉抬眼看向孟仲良。孟仲良便立刻转身,威严道:“前院尚有宾客需应酬,你且在此陪你长姐散散心。待开宴时,自有人来唤你。”

言罢,匆匆离去。

孟悬黎眸底幽光流转,似已猜中父亲对长姐所言。

孟岫玉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温声道:“妹妹怎不进来?”

“这便来。”

孟悬黎眼底转冷。这长姐素日何等骄矜跋扈,如今竟为这桩婚事苦恼至此,连那尖刻性子也软化了三分。当真是做戏久了,叫人辨不出真假。

孟悬黎小心抬步,刚跨过门槛,却听孟岫玉“砰”地一声关紧房门,旋即转身,直直向她行礼!

“你!快起来。”孟悬黎着实吓了一跳。

孟岫玉欠身,双手死死拽住她的云袖,哀声切切:“好妹妹,求你救救我,我实不愿嫁去那国公府。”

孟悬黎身子微颤,瞬时,飞快将她的手推开,径自在旁边的椅上坐了。

孟岫玉见此,脸上戚戚之色霎时散尽,用帕子慢条斯理擦去泪痕,转身款款落座。

稍顿两息,孟岫玉语气已然换了腔调:“既然被你看穿,我也不必再与你绕弯子了。”

孟悬黎心下冷哼,长姐这等做派,她早看百八十回了,整日这般,也不嫌累得慌。

“那世子爷,”孟岫玉语气懒洋洋的,轻蔑道,“听着门第风光,内里却是个药罐子。我若嫁过去,同守活寡有什么分别?倒不如死了干净!”

“妹妹最是心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我,生生被他拖累死罢?”

她睨了孟悬黎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况且,以你这般出身,若在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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