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汉子一直都是个好吃懒做的。
起先家里父母尚在,还能管得住他,加之他们家算是村子里的富农,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可前两年父母接连去了,没人管了,他愈发不成样,成日里去京安混着,说是找活干,其实是找人喝酒。
就这样,家里积蓄被他败光,可巧,这时候他们家大娃病了,那可是他们家独苗苗,他混账归混账,可要他断子绝孙,那是万万不干的!
他为此也算是转了性子,虽对婆娘和女儿仍没个好脸色,好歹要去找活干了,可孩子的病拖不起,他就东奔西走地去找人借钱,可是他名声不好啊,没人愿意借银子给他。
“突然有一天,他从城里干完活回来,跟我说大娃有救了,只是他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妇人嗫嚅道,“能救大娃我当然什么都愿意,甭说下跪磕头了,就是背良心,我也做了……”
妇人看着躺在床上几无声息的孩子,一下下捶打着自个的胸口,哭得好不凄切。
“有什么报应,我受着就好!天打雷劈,劈在我身上就好!只要能救活大娃……”
姜若欢看得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那他可有说是谁找他说的此事?你们许多事不懂,被人利用了也未可知,若你好生同我说,我们必不会追究。”
妇人摇了摇头。
“他没说,只叫我一个女人甭瞎打听,但我听意思,可能是他酒友给他出的主意,他还说,像是霁月道长这样的,定然也好面儿,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可万一呢?万一能救大娃呢?那我们一家的日子定然都能好起来了。”
“那他的酒友你可知道?”
“知道两个。”
妇人将那两人的名字和外貌特征都跟姜若欢交代了,姜若欢想要掏银子给面前妇人,发现自个身上没有,银子都是玉珠帮她带着的。
“银子待会儿给你。”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姜若欢回头,是霁月站在门口。
霁月缓步而来,递了锭银子给姜若欢。
姜若欢很是惊奇地望了眼霁月,却也没时间打趣,接过银子后道了声谢,便回身给了那妇人。
妇人接过银子后,是好一番千恩万谢,而床上的孩子则在此时苏醒了。
妇人忙上前抱着那孩子,孩子懵懂地看了眼姜若欢和霁月,又望向自个母亲。
“娘,我……怎么了?这是……在哪里啊?”
妇人强忍着哽咽,道:“这是道观,方才道长们给你施了针,现下是不是好多了?”
孩子无力地点了点头:“是好点了,娘,等我好了,我就去地里帮着干活……这样,爹爹就不会骂你和妹妹了……”
妇人咬着唇,极力忍着眼中泪水,重重点了点头。
“好……不过……也不着急啊,你爹现今好多了,也会帮着干活了,咱们……就等着你好起来了……”
“娘,别哭,我会快点……好……起来的……”
懂事的孩子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给妇人擦掉脸上的眼泪,可终究没有做到,一只小手就这样无力垂落。
妇人大恸:“大娃!”
她拉着孩子的手,一把将孩子抱入了怀中,似乎这样就能留住这孩子。
姜若欢在旁看得心酸,瞬时也红了眼眶。
霁月一张玉面仍是无波无澜,只是微垂眼眸,低声为其诵经超度。
妇人带着孩子离开时,已是未时,早过了用饭的时辰,霁月便带着姜若欢往后面他住的院子走去。
“成平已寻到了玉珠和云香,安排她们在寮房歇息了,用过饭夫人再去寻她们便好。”
姜若欢沉默地点了下头,进了院子后就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也不想端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了,手肘搁在石桌上撑着面颊,很是忧郁烦闷。
霁月没有打扰她,径自进了旁边的小厨房,开始烧火做饭。
待闻得菜香,姜若欢才反应过来,循着味儿走到了厨房,竟见霁月熟练地挥舞着铲子,是大惊!
“你会做菜?”
“用不惯道观内的斋饭,成平功夫不错,可惜没有下厨的天分。”
姜若欢懂了,所以干脆自个学着下厨了。
她禁不住嘟哝:“我还以为你是喝雪水长大的呢。”
霁月眉眼间难得露了一分笑意,像花苞初绽,却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姜若欢捕捉到了。
“冬日里,贫道倒是会收集雪水泡茶。”霁月温声开口。
姜若欢微一挑眉:“那等回了府,我可有机会品尝一二?”
霁月将菜盛在盘子里,抬眸望着姜若欢:“若夫人愿意。”
姜若欢也不是吃白食的,霁月端菜,她就帮着盛饭,待入口,她才回过味儿来。
原来成平那日送来的饭菜也是眼前人做的。
她嘴角笑意愈浓。
“说来,还没同你道谢,那日在山道上相救……”
“其实当时你不必勒紧缰绳,和她们一道跳下马车就好,但勇气可嘉。”
霁月说这话时,语气温和平静,但姜若欢听着却觉着有些不得劲儿。
“我这不是怕还没跳下去,马车就冲出去了嘛。”她瘪了瘪嘴,“好吧,是我脑子发抽,情势危及,就轴上了。”
霁月见姜若欢只拿筷子夹着碗里的米饭吃,抬手替她夹了一筷子菜。
“你已经很勇敢了,身处险境,没有最好的决断,大家无碍那边是最好的结果。”
姜若欢肉眼可见地又高兴了起来。
霁月见了,嘴唇微勾。
“道长还有什么不会的呢?卦术一绝、传经布道、身手利落……”她眼皮下垂,望着石桌上的菜,“厨艺一绝!”
“不会与人交、不懂世间情……”霁月在评价的仿似不是他自个,“情绪如静水、不知悲与喜。贫道要学的还有很多。”
姜若欢愕然,没想到霁月心中的自己是这样的。
“道长哀世间之疾苦,不然为何起前两卦?”
霁月为姜若欢添汤的动作一顿,但转瞬就恢复如常。
“少年意气。”
姜若欢觉得自己仿似懂了,仿似又不懂。
霁月又补道:“少年心气难得、难追。”
姜若欢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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