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疼醒的。
入眼是成仙道她那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破屋房梁,几缕稀薄的晨光透过糊着薄纸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的,是浓郁的草药苦涩气息和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嘶——”
她刚想试着翻个身,避开那处最疼的地方,结果只是肌肉微微牵动,一股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的剧痛便猛地从小腹炸开,直冲脑门。她的眼前瞬间金星乱冒,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单薄的中衣,喉咙里哽着一声压抑的痛呼,硬生生把涌到眼眶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诶呦。”周素遥倒吸一口凉气,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到:她大概是咸鱼跃龙门给一巴掌拍回沙滩上了。
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想了想,还是忍着痛,挣扎着站起了身,摇摇晃晃一步一步,像乌龟一般爬到了门边,刚一拉开门,就正好与端着药碗的二师兄屈明乌撞了个正着。
“醒了?命挺硬啊矮冬瓜。”屈明乌挑挑眉,把药碗往旁边小几上一搁,作势要来扶她。
周素遥没理他那欠揍的称呼,目光越过他肩膀,急切地往他身后找:“大师兄呢?他在哪?”
在听到“大师兄”三个字的瞬间,屈明乌脸上的戏谑瞬间就淡了下去,一把将她按回屋里那张吱呀作响的竹榻上:“别看了,人没在这儿。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躺这儿哼哼唧唧三天就完事?就这还敢随便下地来走路了,真是疼不怕。”
他顿了顿,面色不善,一言不发的端来汤药碗让她抱着喝,过了好久才凝重开口:“他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阴界捞你们,又一个人收拾着你们捅出来的篓子,出来的时候被那个女鬼拦了去路……他为了强行冲开生路,破了自己的灵丹。现在躺得比你还瓷实。”
周素遥骤然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药碗差点脱手摔落——那可是灵丹!众所周知,灵道修士在入道后,十年生灵核,十年生灵心,再十年生灵丹,只有将灵丹生成后,才算是真正破了破了天道入了灵道,而大师兄他竟然……为了救他们,亲手毁掉了自己至少十年的修炼。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胸口闷得快要爆炸。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周素遥还是不解,“这怎么可能?其他长老,或者信淙宗的人呢?他们都没发现不对?”
屈明乌摇头,声音压低了几分:“考场里乱成一锅粥,外面的人只当是幻境激烈。只有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硬是意识到你们真掉进阴曹地府了。没鬼牌,没信物,就和我们三说了一声,然后便自己一个人强闯阴阳路,大开阴阳门,等到进去的时候一看,你们几个——除了那个姓祁的那个二公子还剩下了一点气力,全都身负重伤。他一个人,生生扛下了厉鬼和阴兵的全部伤害……”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愣住了,话音一顿,像是突然有人掐住了他脖子,与此同时,周素遥也猛地抬起头。
两人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同一个关键的地方。
“二师兄你说,我为什么会进入到真正的阴界?”周素遥想了想,问到,“不是说好考试的时候都是幻境吗,而且如果想要进入真正的阴界,必需要有阴界的鬼牌。我肯定没有,那会是谁有呢?”
“也可能谁都没有,”屈明乌说,“之前老三和我提起过,他说有一种高阶的邪门法术,可以让阳间的人潜入阴界,你说……会不会有人在你们四人进入幻境之前偷偷在你们身上动了手脚,然后打开了问道灵石与阴界之间的链接?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们送进了阴界。”
周素遥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她迟疑了片刻,“这种高阶法术,大概只有高阶的修士才能完成,况且还得同时给我们四人都打上这种法咒,才可以同时把我们都送进阴界吧。不论他们三,就单说我,在开始大比之前,我遇到的高阶修士只有师傅……和那位信淙宗的长老,他们看上去,都不像是……”
“不像是什么?”二师兄反问。
对啊。周素遥想了想,师傅对她那般好,若没有绝对的证据她这辈子都不会认为师傅可能是那个恶人。
可那位信淙宗的长老则全然不同,她也只不过与他仅有一面之缘,怎么能够笃定他就一定是好人呢。
恐惧像冰冷的石头,无声地朝他们砸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半晌,屈明乌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抬手用力揉了揉周素遥乱糟糟的脑袋,试图驱散这诡异的气氛:“行了小矮子。你这不四肢健全地回来了吗?先把药喝了,把身体养好了。就算那天,天真的塌了,先被砸扁的也是师傅和我们仨,轮不到你呢。”
“屈!明!乌!我!还!能!长!”周素遥瞬间炸毛,抄起榻边那装药汤的盒子,精准无比地朝那张欠揍的脸砸了过去。
与此同时,成仙道那寒酸得连个正经山门都没有的山脚。
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停在了山脚下,只见她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信淙宗校服,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看见来人,山脚下方才还在无聊刨坑的旺财瞬间吠叫起来,不多时,一道灰扑扑的身影便晃晃悠悠地降了下来。来者正是周素遥那位能把仙风道骨穿出街头大爷感的便宜师傅。
“我看看……信淙宗那群老家伙的审美呦,是老夫犯了什么罪,一下来就看见这晦气玩意。”
说罢,师傅斜斜睨了一眼这姑娘,只见她的脸上毫无波澜,仍是那副看上去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便觉得有些自讨没趣,无奈的背过身说到:“我这狗嫌猫逃的宗门里,全都是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伙子,你要是来寻人的,那就是去找素遥那个丫头了?”
“正是。”女子终于开口,声音清越,礼数周全地微微躬身,“奉我家小姐之命,特来探望周娘子。烦请老师傅指路。”
师傅听罢,冷哼一声:“你倒是比你们宗主要礼貌许多。”说罢他随手一指,又将一串看上去成色十分古旧的钥匙扔进了女子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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