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的山门上还是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桃花树,只是现在早过了春天,桃树上除了光秃秃的桃花枝,什么都不剩下了。
她缓缓落在大师兄的山门上。
身后,二师兄也随着她的身影落在了一旁,看见山头上的桃花枝,他轻声叹气到:“你可还记得你刚来道里时,你误打误撞跑来大师兄的山头,摘了一朵桃花说漂亮,从此他就没让桃花枯萎过。”
他顿了顿继续道:“可惜,如今如今他伤得太重,早已没了多余的修为来养着这些话,他受伤后不消多日,山头的桃花便都凋零了。”
周素遥听完,虽是心中苦涩,但她也并未说话,只是轻轻推开了大师兄紧闭的房门。
房内,汤药苦涩的味道令她轻咳了几声,小腹立即传来刺痛,她轻轻皱了皱眉头,扶着墙走到床榻边。
大师兄还是那日在阴界看见的神仙模样,只是这神仙如今紧闭着双眼,似乎在梦里都不得安稳。看着大师兄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的脆弱模样,她的心尖不知为何突然泛起一阵酸涩,抬起手轻轻抚平了他的眉头。
“我第一次看大师兄狼狈的模样,还是在那日下棋时,我将他的一条长龙给吃了。”周素遥轻笑到,声音微微发颤,“他真不该将十年修为用在救一条咸鱼上,叫我心中这样惭愧,到时候要为了他去复仇。”
一旁的屈明乌听闻此话,立刻反驳她:“大师兄不会后悔救你,反倒是你现在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模样被他看见了,他会更后悔平日里没将你教好。”
“不是……”
周素遥也想要反驳,但料这样能说会道的她,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百口莫辩的慌张。
看见她这幅样子,二师兄心中也不好受,只能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安慰到:“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我这话也绝非真的批评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过悲伤……好吧。”
屈明乌想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约说约乱,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再说话。
正好彼时,三师兄推门而入。
他将药盘摆在桌案上,捧起药碗走来,一抬头看见靠在周善渊床榻旁的两人,他还是不正经,如此承重的气氛,竟也把他逗笑了。
“干什么呢?不知道的以为你们要赶来要给大师兄奔丧的。”
只是他这玩笑实在有些太不合时宜,床榻旁的两人飞来的眼刀吓得他手一抖,险些把药碗给打翻了,他只得举起一只手连连投降到:“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那你俩凑那么近干嘛?还不如让开方便我把这汤药灌进去。周素遥你等会也来喝一碗,正好我犯懒懒得跑两趟一下拿了两碗,师傅说这玩意凝练灵核是一绝,他探访多家药宗才要来这味药,别浪费了。”
周素遥没理会三师兄的絮叨,她的目光依旧停在大师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方才抚平他的眉头时残存的温度,如今似乎还停留在她的指尖,那日红衣女鬼在阴界所说的话,如同鬼魅一般时刻缠绕在她的脑子里——她的身上有他的气息,这个他,究竟是谁。
这一切都太混乱了。
如果真的是玄阳明,那被他选中的人,不应该是明落吗?毕竟明落才对的上她话中的那句被选中的“亲传弟子”。否则的话。她与玄阳明至今也不过只见了两三面,又怎能对上她话中的种种。
除非……除非其中有更深藏的秘密。
周素遥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
她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本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咸鱼,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师门中和谐,远离斗争,她又是山门中最小的弟子,师兄们各色各样的好东西都总会让着她,她也算是一直秉承着自己作为咸鱼的身份,从不生事。
可如今……
她盯着大师兄那张谪仙般却毫无血色的脸。
“二师兄。”她的声音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沙哑,“你说,那日大师兄……是怎样破开的阴界,又是怎样破了自己的灵丹。”
眼见她这般的失神,屈明乌也舍不得将那日的真实情景告诉她,可当他看见周素遥扬起的脸上那双通红的眼睛,还是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到:
“那日大师兄用了什么禁术,不仅我也不知道……连师傅也不知道,但当他抱着你们出来的时候,他已灵气溃散,周身是血,身后的阴阳路尚未关上,我还能听见那血海尸山的嚎叫。”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大师兄的灵丹……哪怕师傅第一时间就帮他封闭了五感,好叫那些灵气不要再溢出,可大师兄受的伤实在是太重,那灵丹早已碎了大半,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也布满裂痕,只够让他和我们说一句阴界有变护好你,便彻底碎裂。”
“他的灵气正以惊人的速度消散,若不是师傅用压箱底的灵药护住了他剩下的那点修为,此刻的他大概也与凡人无异了。”
二师兄的话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剐在她的心头上,叫她越发感到难以呼吸。在她即将崩溃之际,女鬼的话再一次在她的大脑之中响起:
“你长得真像我……被他选中的人……你……想不想就此解脱?”
玄明阳那种看似仙风道骨的脸从她的大脑中一闪而过。
“不对。”她猛然抬头,“那女鬼的话有问题。”
两人被她的话惊到,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那女鬼是谁,此话又怎讲?”二师兄问到。
“那日我在阴界遇到一个女鬼,她同我说在我的身上感知到了‘他’的气味,而她正是被拥有这个气味的‘他’收为了亲传弟子,最终被当做容器所吞噬。”周素遥的语气飞快,思路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如果这个女鬼口中的‘他’指的是玄阳明——就是明落的师傅的话,那更符合她口中的‘亲传弟子’这个信息,不应该是明落吗,为何会是我这个与他只见过两三面的人?”
三师兄皱了皱眉,显然是没跟上她的思路,一旁的二师兄则是目光一凛沉声到:“你的意思是说……”
“如果这一次的阴界的一切阴谋,真的是玄阳明计划的,那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一切和我的关系又是什么?这个容器指的到底是我,还是因为当时的女鬼搞混了我和明落的气息,她想指的容器事实上是指明落?如果并不是这个原因,那明落为什么会主动过来找我结盟,是不是因为她发现了其他的问题,并且这个问题会危害到她的生命。”
她越说越觉得迷雾重重,破绽许多。可眼下似乎也只有这样一种较为合理的解释。
“所以她才会选择背叛自己的师傅,来和你结盟?”二师兄皱着眉头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是如今最为合理的解释了。所以五日后,我必须去金缕阁与明落见一面。”
周素遥看向床上昏迷的大师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能放弃这次搞明白阴界种种阴谋的机会。坐在这里换不来真相,更救不了大师兄。”
看着她如此坚决的模样,二师兄终是软了心。他最是了解周善渊,倘若今天躺在这里的是素遥,他也必然会是这副模样,坚决的去查明真相。
“好。”他终是轻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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