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晔话音刚落,傅承洲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傅淮年打来的。
“父亲。”
Alpha声音有点哑,含混笑道:“今晚的订婚宴,我好像没说不来吧。”
“一个我玩剩下的Omega而已,值得你傅董事长这么大费周章地绑过来吗。”
傅承洲早有预料,眉梢微挑:“给过你时间了,今晚是第五天。我说过,你不动手,那就换我来。”
“我没猜错的话,许晔应该也在。”傅淮年的车已经到了楼下,他抬眼望向天台,笑了声,“父亲,您做事应该更干脆利落点的,被人撞见多不好。”
傅承洲的视线划向温润谦逊、候在一旁的许晔,终于察觉到了点什么,淡淡地说:“生了场病,倒是有点长进。”
傅淮年这次易感期来得凶险,在禁闭室一待就是五天。
“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哑,笑起来时更甚,“我一直待在禁闭室,您又派了那么多眼线盯着,我哪里能扳得过您。”
傅承洲眼神示意属下把江予松开,许晔长腿一迈,把冷到发昏的江予从地上捞了起来。
傅承洲看了眼时间:“订婚宴八点开始,你迟到了。”
“周家小少爷跟人私奔这事您知道吗。人我已经接回来了,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傅淮年坏事做尽,祸水东引,“您要是很闲,不妨去割了那个Alpha的腺体。”
江予脑袋嗡嗡的,快冷到休克。
许晔于心不忍,把大衣罩在了他身上,随后把人打横抱起,往楼下走。
傅承洲紧随其后,一行人行至一楼宴会厅。走廊过道里,江予半昏半醒,见到了消失已久的傅淮年。
傅淮年迎面走来,下颌锋利,人看起来清减了些。
许晔和傅淮年在狭窄过道里相遇,擦肩而过时,傅淮年忽地攥住了江予垂下来的那只手腕。
许晔冷道:“松开。”
傅淮年置若罔闻,视线落在江予被冷水浇湿的碎发上。
眼神愈冷。
“傅淮年。”
傅承洲对他不甚满意的模样,出声叫他。
许晔重复:“我让你松开。”
傅淮年摸到的那只手腕冷涔涔的,没有半点生气。他盯着陷入昏迷的江予看了好几秒,旋即松开。
“周漾人已经接到了,仪式随时可以开始。”傅淮年的手背遍布针孔,是多次注射镇定剂的缘故,他望向傅承洲,突然说,“婚礼我会让方舟开始着手准备。”
许晔都懒得听完,抬脚就走。
绕开喧闹的宾客,他刚走到酒店门口,被等在路边的方舟给拦了下来:“抱歉,许医生。人不能让你带走。”
许晔嗤了声:“让我来我就来,赶我走我就得走。把我当枪使啊?”
傅淮年安排的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我们也不想和您动粗,毕竟两家交情不浅。”
“真有意思,谁想跟你们傅家交情不浅?”许晔实在不是容易服软的性格,但耗在这里也只会让江予更难受。
他最终还是把人还了回去:“带回去让医生来看,摸着很烫,有点烧。”
“今晚的事,谢谢您。”
“滚。”
江予二十岁生日的这晚,没有蛋糕,没有祝福,过得很草率。
这是他来傅淮年家后发的第三次烧。
江予病得一次比一次重,蜷在被褥里才那么小一点的人,半夜不要命地咳起来,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舒服。
林伯喂不进去药,但凡汤匙递到嘴边,江予就扒着床沿开始吐,吐得昏天黑地。
“再吐,人都该吐坏了。”林伯给他拍背,束手无策,“怎么办啊,江予,要吃药才能好啊。”
烧到最后,人开始迷迷糊糊地说胡话。
江予半张脸埋在被褥里,湿透的眼睛紧紧闭着:“妈妈,好冷。”
“妈妈……”
林伯给傅淮年打了很多电话。忙音、忙音。
昏睡中的江予听着“暂未接通”的嘟嘟声,梦里又回到了三岁爸妈去世那晚。那晚他也拨出过无数个电话,始终没等来接通声。
梦里,一个劲哭的江予被另一双手揽住。
对方很粗鲁地往他嘴里塞了两颗巧克力豆,呵斥道:“不准哭了,你吵得我头疼。”
才三岁的江予越哭越来劲,越说越委屈:“妈妈……”
“我也没妈妈,这有什么委屈的。”那人比江予大不了几岁,板着小脸装成熟,“再哭就把你拐去我家干活。”
小小一团的三岁江予跨坐在那小孩的腿上,脸埋进对方颈窝,抽噎地蹭来蹭去:“不干活,不拐……拜托泥。”
梦境和现实交错,江予半梦半醒间,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很淡的药草香味。
于是下意识去推搡人:“不要……傅淮年,你闻起来好苦。”
林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卧室门开了,又关上。
Alpha的信息素靠近,混着浓烈的酒气。熏得江予直想吐。
对方很粗鲁地扯过垃圾桶,呵斥道:“不准吐了。”
江予只好抱着被子忍着,眼泪也不敢掉一滴,明明自己都快烧成傻子了,还傻不愣登地乖乖听话。
很快,零点闹铃响起。
江予二十岁了。
床头柜上摆着的那个鱼缸传出细微的水声,那尾漂亮的、五彩斑斓的小鱼跃出水面,腾起水花。
江予枕着Alpha的信息素睡得香了些,睡着睡着忽然感觉到怀里的被子被谁抽走,强塞了件刚烘干的温暖大衣。
一夜好眠。
翌日,睡醒后的江予扒拉着餐盘里的玉米粒,想得出神——没注意到桌尾立着的那顶很高的蛋糕。
林伯把蛋糕往他面前推了推:“听说是方助理今早上带回来的,他听说你很喜欢吃甜食。”
“喏。”他把蛋糕旁的卡片亮给江予看,“他还祝你生日快乐。”
江予觉得莫名其妙:“我和他不太熟。”
可又想到人家好歹是唯一一个祝自己生日快乐的人,他笑笑:“他是个好人。”
“生日快乐。”林伯想证明什么似的,“昨天晚上我也有说过。”
二十岁的江予很大度地展现自己的风度,语气沉稳地说:“好吧,林伯你也是个好人。”
二十岁的他比十八岁懂事,可身体却远比那时候的自己要差。
他病了又好,好了又病,精神被养得越来越差,饭也吃得很少,一半都没吃完就盯着客厅发呆。
林伯问他:“想什么这么出神,昨晚梦到了什么吗?”
江予摇摇头,终于注意到了卧室和客厅的细微变化。他低头挑着玉米粒:“林伯,房子里进贼了?”
林伯疑惑。
“我看见衣柜里少了很多衣服,客厅里也少了很多东西。”
“今早傅先生来过了,从今天起,他搬回公司住。”
“那昨晚……算了。”江予有点担忧地问,“那我还能出门吗?”
“当然可以。”
江予没问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傅淮年忙着结婚,怎么可能大晚上跑回来。
契合度真害人,他竟然会梦到别人的未婚夫。
真是可耻。
*
年底,傅淮年新公司的项目正式定标,中标通知书一下达,就意味招投标双方的项目合作拉开帷幕。
贺家确实是合作的不二人选。
傅贺二家合作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而这次的新能源项目也意味着傅淮年在行业内一骑绝尘,大有脱离傅家原有产业,发展壮大的趋势。
于是,傅家父子不合一事又被搬上台面。
圈子里知道点内幕的人都唏嘘不已,当着傅承洲的面却都噤若寒蝉。
除此之外,傅淮年和周漾二人订婚一事也迅速引起了热议。
一时间,傅淮年这三个字被推上话题讨论顶峰。
傅淮年搬回公司后变得更忙了,网上关于他的热搜和新闻铺天盖地,他看都没时间看。
为了营销花边新闻,甚至有无良狗仔还扒出了江予的照片,奇怪的是,照片前脚刚出,这家媒体后脚就出了事。
一次应酬结束后,贺琮趴在围栏边喂锦鲤,调侃道:“大明星啊,傅总。”
“帮个忙,你生点孩子,压一压。”傅淮年点了根烟,“最好跟你哥生,报纸我加钱刊印。”
“傅淮年你真的疯了。”贺琮撒了把鱼饵,几秒钟后忽然蛮认真地问,“beta也能生吗?”
傅淮年喝得有点醉,笑了起来,梨涡很明显:“Alpha都能生,beta怎么不行?”
贺琮知道他在说什么,也跟着笑:“那我得去请教请教傅叔。”
傅淮年差点没把烟蒂摁在他脸上,敛了笑意:“贺琮你也疯了。”
傅淮年两指夹烟,扶着围栏醒了会酒。
烟灰掉进湖里时,贺琮推了把他:“去去去,不喂别糟蹋。”
“这东西有什么可喂的。是个人给点吃的,就围着谁转。养又养不熟,也就看着顺眼点。”
贺琮不争气地瞥了眼傅淮年,把手里鱼饵悉数撒光:“我算是听明白了,在这指桑骂槐呢。你爽到不就行了,成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你不就图他身子吗,装什么深情。”
傅淮年淡淡说:“差点意思。”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贺少表示不理解,他挥着空空如也的手,逗弄起池子里的锦鲤来:“哦,那你这算护食吧。”
他愣是把事情给想通了,恍然大悟:“难怪你上次易感期动那么大火。这么多年没少见你和许晔互呛,我说怎么那晚把你气成那样,原来是护食。”
傅淮年评价道:“怎么至于。”
“懒得管你。”贺琮拍他肩,跟他要烟,“我反正想不通,我管那些Omega、beta是真心还是假意,是不是只围着我一个人转,互相爽到不就好了。只有下回约不着了我才急呢。”
傅淮年懒得搭理这种满脑子只有交.配的人,烟也没给他,踹了他一脚:“不喂别糟蹋。”
其实他也没想到那晚会失控,更没想到事态竟然只以他临时标记了江予作为结束。
傅淮年看不惯许晔。
不满他什么都拥有,也不满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缺失的任何东西。
许晔是拥有者,傅淮年永远只是觊觎者和抢夺者。
许晔的存在就好像是完美的对照组,无时无刻揭露着他的缺陷、遗失和不完美。
“这鱼真傻,我一招手就来了。”贺琮在不远处逗弄,示意傅淮年看。
傅淮年垂眼看去,那群五彩斑斓的锦鲤里,有一只很小的、独一无二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