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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小说:

求篱

作者:

岁既晏兮

分类:

穿越架空

苏府。

天色正好,呆在屋里反而憋闷,岑篱索性让人把妆奁搬到了院中,身后的婢女正在给她盘发。

这婢女生得一双巧手,平素里最善挽发髻,但未嫁的少女髻和已婚妇人到底不同,原本熟惯了发髻突然要改,穿梭在发间的动作也有几分生疏,也不知那根头发丝被勾住了,头皮被扯得一阵锐痛,岑篱低低地“嘶”了一声。

这本也是有过的事,却不知为何,那婢女竟是脸色大变,噗通一下跪下了,“郡主恕罪!!”

岑篱尚且不解,不远处拾春正带着一个人进来,亦是惊呼。

“郡主?!”

“岑姐姐!”

岑篱总算意识到什么,抬头碰了碰脸,触手一片湿痕,她平静地拿着帕子拭过那泪意,若无其事地,“今日风大,不留神迷了眼……你下去吧。”

那婢女好似还沉浸在后怕里,同手同脚地下去了。

待到人离开,岑篱也平静下心情。

再看向谢兰君,总算能笑得出来,调侃着:“这般日子,不去迎你大兄,怎么反倒来我这里了?”

谢兰君轻轻咬了下唇,“章台街上那么多人,我便是去了,大兄也看不见。况且……”她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把后半句说了出来,“他想见的也并非是我。”

岑篱压沉了声:“兰君!”

对面却像是赌气似的,“本就如此!”

岑篱轻轻地叹了口气,对拾春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起身去了外边,把周围的仆役都驱得远了些。

谢兰君还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像是还在赌气,偏偏眼底还带着不自觉的心虚。

这可比她哥可强太多了。

这么想着,岑篱倒是差点被逗笑了。

她语气放软了些,“这世间的事,并非是一个‘想’便能‘做’的。我与你大兄之间,终究欠了点缘分,到此为止对谁都是好事。”

谢兰君明显不接受这说辞,“可、可……”

岑篱倒是很平静,“不然你又待又如何呢?和离吗?御驾亲临婚仪、皇帝亲口道贺,这才堪堪几日的光景,又如何能让圣意改易、赐婚功臣?当真如此这般,你让天下人怎么想,你又让陛下如何自处呢?”

谢兰君一点点睁大了眼睛,像是一时不知道该开口如何反驳。

岑篱只是平静地和她对视。

她知道谢兰君的意思。

但即便和离在本朝已是常事,她和苏之仪的婚事却不在此列。

原因是她同谢兰君说的这些,是也不全是。皇帝确实在意面子,但是在有些时候,倘若真有那个必要,她的那位大父又不那么在意颜面。

如今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

正崇帝扶持寒门的意思那般明显,他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动苏之仪,反倒是谢定此次功劳足够让他恢复谢家的爵位。正崇帝想动的正是这些处处掣肘的列侯,这也便意味着,即便她同苏之仪和离了,也不可能和谢定成婚。

她的那位大父一向果决,在这些事上他绝不会“一时糊涂”。

眼见着谢兰君眼眶发红,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岑篱倒是真真正正的平静下来。

心底那浅淡的刺痛还在,但翻涌起伏的情绪却已经平息。

她执住了谢兰君的手,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来,“今日是喜事,你大兄回来了。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事,也终于得偿所愿。”

谢兰君:“……”

但让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并非只有“恢复谢家爵位”这么一件事。

可话已至此,她也只能压下哽咽,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岑篱笑着摸了摸谢兰君那还是少女模样的发髻,“这很好,人总要长大的。等你再大一点便知道,这世上的‘情非得已’远远不止这一件。”

谢兰君抿紧了唇。

那边岑篱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这段时日的事,你不要同你大兄说。”

“为什么?!岑姐姐你做了这么多,我大兄才不是不记恩情的人,他定会——”

“就是因为‘他定会’。”岑篱打断对面的话,“你大兄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真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他,闯起祸来恨不得把天都捅了,当年……”

当年谢侯刚刚因为兵败被夺了爵位,谢家被贬为庶民,正是该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谢定非但没有收敛着,反倒把人家临王世子给揍了。问他知不知道那是皇帝的堂弟,他可倒好,下巴一仰,露出了还淤青的半张脸,反问:那又如何?

想起当年的旧事,岑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那点笑意倏忽而逝,她又重新收敛起表情。

——那又如何啊?

当今的陛下不是临王世子,当真闹起来,他不会容情的。或者说,她的那位大父,真的有“私情”吗?

心底再次沉沉坠下,岑篱正色看向谢兰君,肃声:“不要告诉他!你若是为了你大兄好,这段时日的事就一个字都不要让他知道。”

没有那个傻子会揪着皇帝的“错处”不放,如今谢定大胜而归,正崇帝曾经想要株连谢家的事没人会特地提起。故而只要谢家的人不提,谢定便不会知道。

至于说谢家人……谢氏族人因为埋怨当年谢侯的牵连,和谢家两兄妹一向不亲近,谢定那个狗脾气显然不可能向宗族低头,和那边的关系极其僵硬。他们如今想要缓和关系,多半要从谢兰君下手,要怎么堵住谢家的嘴,就看谢兰君的。

谢兰君露出了明显不情愿的表情,“可岑姐姐明明做了那么多。”

“但是我心甘情愿。”岑篱表情温柔下去,“我从未后悔过这么做,也从未后悔过……”爱上这样一个人,“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盼着他此生无虞、岁岁长安。”

谢兰君:“……”

她终于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岑篱,嚎啕大哭。

岑篱怔了下,到底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脊背,温声:“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

司马门外。

谢定的那声叩请之后,原本还有些细微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后方的朝臣队列一下子变得极静。

在短暂的死寂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新任廷尉身上。

在各色目光的注视下,苏之仪兀自不动如山,颇有些泰然处之风范。不少人悻悻然收回目光,但仍是按捺不住思绪起伏。

托圣驾亲至观礼的福,那日的大婚,如今站在这里的诸位公卿也都登门道贺过,自然也目睹了那日情景。

本来这段时日不好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便是抱着冲冲晦气的心态,那场由少府亲自筹备大婚也准备得极其隆重。可偏偏婚仪当日却赶上的那样的天气,本该盛事的仪式变得狼狈又草率,拜堂之时更是天降异象。

上苍示警,必有异状。

如今看来,这晦气是冲了,可是选得冲晦气的人选却不大对。

恐怕是一段孽缘喽……

谢定可不知道前面朝臣心底翻涌的思绪,见那声拜请之后久久没有得到应答,他忍不住出声又请,“臣请——”

话没说完,被旁边的韩培狠狠拐了一肘子。

御前迎驾本不该如此失仪,但是韩培怕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谢定这个憨憨真的直莽莽地干出什么“挟功威逼圣驾”的事。到时候怕不是封赏还没到呢,就被倒霉上司牵连惹了陛下厌弃。

这边正崇帝也终于回过神。

他仿佛没听见谢定的那句跪请似的,态度自然地转向旁边的丁攀,“丁将军可有话要说?”

丁攀刚刚劫后余生,这会儿猝不及防被正崇帝点到还愣了下。

不过他可比谢定会看气氛多了,虽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立刻就领会到正崇帝想要转移话题的意图,当即开口道:“回禀陛下,臣此番是为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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