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推着新买的空行李箱回家时,在电梯里遇上了隔壁的邻居。
大妈看了看她手里扶着的行李箱,抱着小孙女和她寒暄:“好些天没见到你了,出差去了呀?”
叶秋抿唇笑了笑,没解释。
自从搬进高层楼房后,左邻右舍的关系变得陌生了起来。
大门紧闭之下,谁也不知道谁是做什么的。偶尔在电梯里碰上,次数多了,混了个熟面孔,也不过点头之交。
就好比隔壁大妈,叶秋都不知道那家人姓什么。
这样陌生也好。
总比知道她从小挨打、被赶出家门的旧邻居让她能放得开。
回家前,叶秋给叶钟华打了个电话,叶钟华在言语里透着欣喜,说做了她爱吃的菜。
太久没回去,叶秋有些不自在。
也不知这种难言的情绪是否能叫做近乡情怯。
让叶秋提心吊胆的争吵没有出现,李亚美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关系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破冰了。
叶秋猜测,李亚美的好心情和桐县的老房子拆迁有关。
吃午饭时拐弯抹角问了一嘴。
李亚美十分惊诧:“你怎么知道的?
叶秋老老实实说了肖备权夫妻来找她吃饭,和打听消息的事。
李亚美明显怔了一下:“他们找你问这事儿干嘛?”
叶秋摇头装傻:“我也不知道。”
李亚美挂了脸,情绪却不是对着叶秋的。她吐槽:“迁坟的事他们家不积极,拆迁分钱倒是积极得很!”
叶秋不明所以:“迁坟?”
“是啊。”李亚美不满道,“连两年不就提过嘛,说要把你外公外婆的坟迁到一起合葬,你怎么对家里的事一点都不上心?”
叶秋默默无语,埋头扒饭。
不能怪她不上心,迁坟的事说了好些年,可每一年都被搁置下来。
李亚美最气她这副沉默寡言装鹌鹑的模样,却无可奈何,念念叨叨地说起这件事的始末来。
早些年,叶秋的外祖父过世。
当年对私人丧葬的管理并没有如今那么严苛,火化后,便在半山腰上找了个地方埋了,请了某个住在山上的远亲照料。
相隔十余年后,叶秋的外祖母过世,李亚美和李季美二人买了块公墓,外祖母便直接葬在了公墓里。
公墓是双穴的,等着某天将外祖父的坟迁过来合葬。
新坟与旧坟合葬还有些习俗规矩,至少要等上好些年,便一直搁置了下来。
墓地的钱是李亚美和李季美二人出的,因为一旦和曹桂花提起钱的事,曹桂花就装傻充愣。
这让李季美气不打一处来。
李亚美就劝道:“毕竟墓地葬咱爸妈两个人,说起来,她只需要出妈的那部分,也算小头,没多少钱,她不愿意就算了,到时候迁坟合葬的时候再跟她谈这事吧。”
李季美勉强同意了。
迁坟的日子总算定下,在今年的冬至。
李亚美和李季美分别去和曹桂花谈迁坟的事宜和费用。
曹桂花要么找各种借口推脱,要么就继续装傻,笑眯眯地说:“早该让二老团聚了。”
愣是不提一句钱的事。
甚至李季美从宁江过来当面跟曹桂花算了笔账单,曹桂花也不接茬。
俨然一副“我就是一毛不拔,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姿态。
叶秋对这情况并不感到意外,只问:“那还要迁坟吗?”
“迁,为什么不迁?”李亚美挑眉反问。
顿了顿,她又说:“不过你小姨说了,到时候出钱的人墓碑上刻名字,没出钱的就不刻了,毕竟一块墓碑也不便宜。”
那就意味着把曹桂花一家人抛开了。
叶秋有些迟疑:“这……这好吗?”
“有什么不好?”李亚美浑不在意。
叶秋担忧道:“万一姨妈闹起来怎么办?”
“闹就闹呗,怕她不成?”
真是一笔糊涂账,叶秋在心里叹气。
吃完午饭,她回房间收拾厚衣服,从书桌的抽屉深处翻出了那只蓝色的纸盒。
还是她上次合上时的模样,她轻轻摩挲着上头粗糙的纹理,小心翼翼将盒子塞进层层叠叠的厚棉衣里。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她合上箱子,准备走了。
李亚美却突然软下态度,站在她房间门口说:“要么吃了晚饭再走吧,中午菜剩得很多。”
叶秋垂下头去:“不了,晚上和室友约好了一起吃饭,不好言而无信的。”
她没有骗人。
出门时,莫恬问她什么时候回去,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李亚美有些踌躇,站在原地问:“你和室友相处得还好吧?”
叶秋点头“嗯”了一声。
李亚美又说:“钱还够花吗?你说你一个月工资也不高,还要租房子,平白多出一笔开销,外面吃得又不健康,你自己做饭又费时费力,真是……”
她忍不住唠叨开来。
“够的。”叶秋打断她,“我现在还给我的室友做些兼职,也算是笔可观的收入。”
李亚美蹙眉问:“做什么呀?你别给人骗了。”
叶秋敷衍地说:“就画些画,不会被骗的。”
她不愿再多说,扶起箱子往门口走,再次说:“我走了。”
李亚美和叶钟华站在门口送她,明明是要离开家,看着倒像是夹道欢迎。
叶秋没由来觉得伤感。
李亚美说:“周末空的话回来吃饭。”
叶秋点头:“嗯。”
叶钟华说:“我送你吧。”
叶秋摇头:“不用了,我约了车。”
叶钟华只好作罢。
叶秋其实根本来不及约车,这样刻意的关心,让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电梯里的信号很差,打开约车软件都颇费了番功夫。小区里没几栋楼,等选好上车点和到达点时,她已经推着箱子步行至小区门口。
还没来得及叫车,马路对面有人按喇叭,接连不断地响了好几声。
叶秋这才醒过神,下意识循声望去。
一辆暗红色的奥迪打着双闪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莫怿下了车,他站在马路对面,与满脸错愕的叶秋遥遥相望。
莫怿帮忙把沉重的行李箱搬上车。
上车之后,叶秋才有空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莫怿“唔”一声说:“莫恬说你今天中午回来搬行李,让我来帮忙。”
叶秋低声嘀咕:“她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是吗?她忘了吧。“莫怿摸了摸鼻尖,挑眉道,“这丫头一向这样,办事不牢靠,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就错过你了。”
“这样啊。”叶秋心不在焉地说,“你等很久了吧?”
他笑:“没有,我刚到,正要给你发消息呢。”
秋日的梧桐叶被清风揉得沙沙抖落,落叶铺在窄窄的车道上,像织了块地毯。车速不疾不徐地驶过,轮胎碾上去发出“嘎吱”脆响。
叶秋坐在副驾驶上,疲倦极了。
早上起得太早,和父母待在一处又消耗精力,中午还被加塞着吃了好多东西,害她有些晕碳。
车里有熟悉好闻的海洋气息,让她觉得安心,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叶秋梦见自己去游泳,在“新村”的露天游泳馆里。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分体式泳衣,成年女性的躯体包裹在她曾经喜欢的小裙子和小罩衫里,看上去像朵温柔的鸢尾。
方释然的妈妈送方释然来上游泳课,笑眯眯夸她:“小秋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叶秋不好意思,有些扭捏地钻到水里去。
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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