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祖父故去时不同,叶秋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感知。
她觉得心里空空的,空得叫人难受,却不知该怎么表述,而在当时的那个情况下,也没有人有空去听她表述。
在养老院的走廊上等人给外祖母换寿衣时,曹桂花一家才姗姗来迟。
她有两个子女,大女儿肖齐娟和小儿子肖备权。可来的人只有曹桂花和她丈夫,还有大女婿带着刚上初中的外孙女。
李亚美抹着眼泪问:“娟娟和小权呢?”
曹桂花支支吾吾:“他们有事,已经通知过他们了。”
但直到李季美从宁江赶来,她的两个子女也没露面。
一番商议后,三人姐妹决定把遗体运回桐县,将灵堂设在老房子门口。
那也是叶秋时隔多年第一次回到老房子,曾经的秋海棠和凤仙花早已不见了踪影,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杂草丛生,一派荒芜。
灵堂上摆满了黄白菊,李亚美和李季美抱头痛哭,曹桂花迎来送往、长吁短叹。
叶秋被她们三人吵得头晕脑胀。
但晚辈里除了她,就只有一个大表姐夫。表姐夫带着孩子,代表表姐守完了那几日的灵堂。
而肖齐娟和肖备权从头至尾都没有露面。
每每问到曹桂花二人的情况,她都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李季美因为这事,和曹桂花当面吵了一架。
也因为此,两人本就不算融洽的关系,更是变得水火不容。
而李亚美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一面是自己感情要好的亲妹妹,一面是曾经对她有过帮助的大姐,无论哪一方都不能割舍,也不好割舍。
可在叶秋眼里,三人的亲疏远近已是泾渭分明,根本不需要做无谓的表面功夫。
李亚美数落她不懂事:“都是一家人,哪能分得那么清楚?”
叶秋强调:“小姨就和姨妈分清楚了呀。”
李亚美叹气:“你小姨在宁江离得远,当然没关系。我们家呢?和你姨妈家都在江城,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再说了,有些情分还是要顾着的,我和你爸以前打工忙,你姨妈帮忙接送你,还给你一口饭吃呢,就冲这也不能忘恩负义吧?”
叶秋撇撇嘴,很小声说:“你又不是没给她钱……”
但李亚美没听见,自顾自说:“亲人之间要互相包容、互相理解,这样日子才能过得安稳。”
现在看来,李亚美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
她图的安稳,在某些人眼里只留利益。
桐县的老房子很早之前,就已经过户给了李亚美和李季美两姐妹,而现在曹桂花拐弯抹角地来打听这事儿,八成也想分一杯羹。
*
这个认知让叶秋有种不好的预感。
粥已经煮好,她心不在焉地揭开锅盖。
不留神,被滚烫的锅盖烫到,她下意识轻呼了一声,手一松,陶瓷锅盖重重地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很清晰的瓷器碎裂声,把站在厨房门口的莫怿吓了一跳。
他夺门进来,问:“怎么了?”
叶秋蹲在地上拾起碎瓷片,抬首故作轻松道:“没事儿,我不小心手滑了。”
他倒急了,连忙来拉她:“我来收拾吧,你别用手捡,当心划伤手了,去拿个扫帚吧。”
叶秋这才站起身,去院子里拿扫帚。
在厨房门口撞上循声而来的莫恬,她一脸病容,惊诧地问:“怎么了?什么东西摔了?”
叶秋说:“我不小心把锅盖摔碎了。”
莫恬关切地问:“那你人没事吧?”
叶秋抿唇,安慰似的拍拍她:“没事,我去院子里拿扫帚,你别管了,去休息吧。”
莫恬点点头,鼻音重重的:“那就好,那我回房间了。”
结果回到厨房时,莫怿却挂了彩。
他的掌心被碎瓷片喇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止不住地往下滴。
叶秋又气又急:“不是让我别用手捡吗?怎么自己捡上了?你手怎么样?要不要紧啊?”
“怕等下会踩到,就说把大块的先收拾起来,谁知我笨手笨脚的……”莫怿干笑了两声,“我没事儿,小伤。”
说完,还要去拿叶秋手里的扫帚。
叶秋哪还肯让他干活,扔下扫帚,推推搡搡地和他一起挤出厨房:“先别收拾了,我给你找个纱布包扎一下吧。”
他说:“哪有那么严重?再晚点,伤口都要愈合了。”
叶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在门边的斗柜里拿出小药箱。结果翻来翻去,只找到创可贴,常备药都没几样。
她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离得很近,她用沾湿的棉球一点一点擦去他手上的血污。
垂首时,发丝轻轻扫过他的手臂,有一点淡淡的香气,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闻味道,让莫怿觉得熟悉。
恍惚竟想起了那个湖边的清晨,他顿时面红耳赤,眼神闪避。
以为他疼,叶秋紧张地说:“很疼是吗?那我轻点。”
他结结巴巴:“有、有点……”
她在他的伤处吹气,轻轻的,却撩起他心底的涟漪。
莫怿也不知自己费了多大的气力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去复刻湖边那一吻。
创可贴有些小,小小的布面根本盖不住他长长的伤口。
粗糙地贴了三四张才勉强遮盖住伤口,但他的手掌一活动,创可贴就变形鼓起,拱成小桥。
贴了还不如不贴。
叶秋果断站起身,决定去小区里的药房买纱布。
“啊?不用了吧。”莫怿怔了一下,回过神笑着去拉她,“你把我当成怕疼的小孩子啦?”
他拉住她的手,随即又松开。
滑腻的手指像一尾鱼,温热一触而逝,他抬起受伤的掌心强调:“真的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不行,要认真对待伤处。”叶秋执着,“你坐这儿等我,药房在路口,我很快就回来。”
莫怿根本阻止不了,看她拿起手机,头也不回地出门。
他摸摸鼻子,早知道刚刚牵住她手的时候不要松开就好了。
莫恬的房门半掩着,传出一串咳嗽声。
下一秒,莫恬探出脑袋来,没头没脑地说:“我都看见了。”
莫怿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看见什么?”
莫恬阴阳怪气道:“某些人啊,卖惨揩油就算了,还纯情得要死,包扎个伤口而已,脸红得跟要滴血了似的。”
“没良心的。”他笑骂道,“我还不是为了给你煮粥才挂彩的。”
莫恬“嘁”了一声:“粥是叶秋煮的,你打下手还给自己打伤了,只能说明你笨!”
他起身快步走过去,作势要抽她。
莫恬吱哇乱叫着缩回房间里,却并不关门。
她根本不怕莫怿,在门内得意洋洋地说:“你恼羞成怒!被我说中了吧?”
莫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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