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也是吃了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拿稳,他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个亲卫,确认道:“你说姜妧?她怎么会来这儿?!”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萧绝,只见萧绝已倏然站起身,眉宇间那惯常的冷峻被一种混杂着震惊和不解,以及忘了掩饰的担忧所打破。
那亲卫被两位大人物的反应弄得有些紧张,硬着头皮重复道:“确是姜大姑娘、温小公子、楚公子及白小姐四人。他们随南陵郡的物资车队一同抵达,说是,说是前来助力的。”
萧绝的眉头瞬间锁紧,几乎拧成一个结,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胡闹!谁允许他们来的?!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南星见状,连忙起身,虽然他也觉得姜妧此举太过大胆,但还是劝道:“殿下息怒,人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先问清楚情况再说。况且,温子辰的医术或许真能帮上大忙,楚凌经商门路广,也能弄来药材。”
萧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但紧绷的下颌线依旧显示着他极不平静的内心。
他看了一眼帐门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厚厚的毡布看到那个让他方寸微乱的娇俏身影。
沉默了片刻,他终是沉声下令,语气复杂难辨:“走,出去看一下。”
营帐外,数辆满载物资的马车静静停驻。
萧绝一走出营帐,目光便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倚靠在车辕上的纤弱身影。
姜妧面色苍白,微蹙着眉,一手无力地扶着胸口,显然是极不舒服。
温子辰正站在她身侧,脸上写满了担忧,低声询问着什么,姜妧只是轻轻摇头。
另一边,楚凌递过一个水囊,姜妧接过,小口啜饮了几口。
萧绝的视线扫过周围,马车边只有一个面生的女子,姜妧的丫鬟灵犀却不见身影。
他皱起眉头,加快了步伐朝他们走去。
赶了一整日的山路,颠簸得厉害,姜妧一下车便吐得天昏地暗,几乎将胆汁都呕了出来。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副身板这么不顶用,对比之下,一路同行的白时薇只是略显疲惫,依旧维持着端庄仪态。
幸好温子辰随身带着老参片,后半程她几乎是靠着含参片才勉强撑住。
楚凌递来的水似是加了蜂蜜,带着微弱的甜味,稍稍缓解了她喉间的不适。她正想向楚凌道谢,听前方的护卫们已齐声叩拜:“参见定远王殿下!”
姜妧闻声,心头一紧,抬眸望去。
只见萧绝一身玄色劲装,正带着一身凛冽寒气大步走来。
姜妧无端地紧张起来,慌忙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强撑着站直了身体。
萧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却直接越过众人落在了姜妧身上,不等他们行礼,冷冽的声音已在姜妧头顶想起:“你怎么过来了?”
温子辰见萧绝面色沉郁,语气不善,连忙上前一步,试图打圆场:“殿下息怒,妧妧她也是心系南淮百姓,忧心如焚。在下略通医术,殿下是知道的,所以她才……”
“本王在问姜大姑娘。”萧绝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目光依旧锁定在姜妧略显躲闪的眼睛上,声音又冷了几分,“姜大姑娘不通医术,来此险地,所为何事?”
姜妧抬眸,对上他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心中蓦地一酸,涌起难以言喻的委屈。
男主果然……是不想看到她吗?
她就这么惹他厌烦?
她默默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依礼福了福身,声音尽量平稳:“回殿下,臣女虽不通医术,但也听闻南淮百姓深受灾疫之苦,心中难安。故此前来,只想略尽绵薄之力,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萧绝看着她苍白虚弱却强撑镇定的模样,眉头锁得更紧,语气愈发冷硬:“力所能及?就凭你现在这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你是能扛得动米袋,还是能熬得住夜?此地瘟疫横行,人手本就紧缺,莫非还要分派人手专门看顾你这金尊玉贵的太傅千金不成?”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
姜妧一时语塞,咬住了下唇。
温子辰顿时看不下去,护犊之情涌上心头,直言顶撞道:“殿下这话未免太过分了!妧妧也是一片好心,若非她坚持要来相助,我才不会来呢!”
“子辰!”姜妧吓了一跳,生怕温子辰冲动之下惹怒萧绝,急忙悄悄拉住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萧绝却冷哼一声:“大可不必。此地疫病非同儿戏,朝廷派来的医官尚且应接不暇,不缺温小公子一人之力。”
他这话像是在回应温子辰,目光却仍看着姜妧,逐客的意味明显。
温子辰气得脸色发红:“你!”
姜妧紧紧拉住温子辰,抬眸间再次对上萧绝的视线,心中那点委屈也化作了不服气,索性别开眼,不再看他。
一直静立一旁的楚凌此时上前一步,从容拱手一拜:“殿下息怒。在下亦是受姜姑娘悲悯之心感召,得知此地药材紧缺,故而连夜筹措了一车或许能用上的药材,特随车队送来,希望能对殿下抗疫有所助益,略尽心意。”
他姿态谦和,言语得体,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萧绝这才将目光从姜妧身上移开,看了楚凌一眼,并未多言,只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候命的士兵立刻上前,熟练地将楚凌带来的那辆药材车牵引下去清点安置。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一旁始终沉默的白时薇。
他周身气势迫人,白时薇却似浑然未觉,上前一步,盈盈一拜,仪态万方:“臣女白时薇,家父乃南陵郡守。臣女略通几分医理,粗识草药,愿在此危难之际,尽己所能,协助医官,照料病患,望殿下允准。”
她抬起清丽如水眼眸,目光坦诚而坚定地看向萧绝。
然而,萧绝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重新落回一边正咬着唇赌气的姜妧身上。
他仿佛根本没听进白时薇说了什么,径直开口,语气依旧不容置疑:“地非京中繁华之地,疫病无情,缺医少药,无人有暇顾及千金之躯。姜姑娘,你们的心意本王领了,药材也已收到。既已送达,便即刻原路返回南陵郡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姜妧只觉得既憋闷又难过,还有一股被轻视的愤怒。
他竟如此不近人情,姜妧一直压抑的脾气也上来了,执拗地抬头反驳道:“殿下这话是何意?是断定我来了必成拖累?还是单纯不乐意看到我这个人,觉得我碍了您的眼?”
萧绝眉头紧锁:“你这话是何意?”
“我什么意思,殿下心里清楚。”
姜妧别过头,瘪着嘴低声嘟囔,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见,“殿下无非是觉得我一介女子,合该待在闺阁之中,即便心系苍生,也只是添乱,不配有此大义,不是吗?”
“姜妧!””萧绝被她这带着刺的话噎了一下,语气愈发沉冷。
一旁的沈南星眼见形势急转直下,火药味越来越浓,赶紧上前一步打圆场,笑着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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