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守府,已经入了夜。
宁珂怒斥了院里所有人才回到房内,反手关上门,然后重重地吐出口浊气。
这装暴躁疯子的活计真不好干!
透过门窗缝,可以看到外面看守的人影。
彭虎似乎是去面见太守了,但很快,这道异常高大的身影就又回来,不急不慢地靠近门口,倚着门停下。
“世子,晚膳已经备好,随时可以传进来。”彭虎的声音平稳无波。
“操!”宁珂在心里叫骂,还真是寸步不离,“我都一肚子火了,哪有心情吃东西?滚远点!”
房内燃着油灯,却依然昏暗。宁珂像个木偶一样,在塌边无神地坐了片刻。突然,他浑身一滞,感觉腹内窜起一阵燥热。起身倒了杯凉水喝下,可那燥热不仅没退,反而更加强烈,短短片刻间,浑身的血液都像是燃烧起来一样。作为一个男人,这个感觉,呃……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个女人。
当时她们朝马车投来一团粉色烟雾,彭虎虽然及时合上了窗帘,可他还是闻到了一股诡异的甜香。
他当时还觉得新奇,多嗅了几下,现在想想……
难道……他中毒了?不是!是中春药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宁珂忍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好狗血。
他强撑着身体走近铜镜,就见镜中的自己脸色潮红,眼神飘忽。
“世子?”门外传来彭虎的声音,带着几分警惕。显然,他那急促的喘息声,被耳力惊人的彭虎捕捉到了。
“……”
这都能听见,还是人嘛?
宁珂咬着牙没应声,可身体里的燥热越来越烈,如今已经不只是有火在身上燃烧,而是感觉有无数只虫子在身体里爬行。
他总算知道先前那群围观的人为什么个个神态猥琐、口水直流了。这根本控制不住呀!
撑不住了。
宁珂眼前一黑,猛地朝前扑倒。
铜镜,连同案上的瓷瓶、香炉一起滚落,满地狼藉。
几乎是铜镜落地的瞬间,门口传来一声巨响,锁着的房门竟被人从外面猛地踢开。彭虎闪身而入,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落在蜷缩在地的宁珂身上,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世子?”
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宁珂翻过来。
只见宁珂浑身颤抖,脸色十分难看,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透了衣领。
“我……要死了,好难受呀,感觉有火在烧……啊,要死了,要死了……”
彭虎面色凝重,弯腰将宁珂抱起,快步放回榻上,对着门外沉声道:“速去告知太守,让他请医者前来!”
守在门外的私卫不敢耽搁,应了声“是”,转身匆匆离去。
很快,封廖就带着一位须发皆白的医者亲自前来。
他们进来时,榻上的宁珂正“痛苦”地翻腾着,身上的锦袍被扭得凌乱不堪,鬓边、脖颈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看着格外狼狈。
只是……这声音有些奇怪。
彭虎面无表情地立在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宁珂。
封廖快步走到榻前,道:“怎么回事?出去时不还好好的吗?”宁珂对他还有大用,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彭虎垂首,声音平稳:“属下也不知。世子回房后便闭门不出,方才突然传出动静,属下推门进来时,他已经是这样了。”
跟在封廖身后的医者上前一步,目光在宁珂身上扫过,捻着胡须缓缓开口:“看世子这模样,莫非是有什么先天隐疾?”
“先天隐疾?”封廖的心猛地一沉,“若是这样,岂不是废人一个?还怎勘大用?”
他话说到一半,才想起宁珂还在榻上,顿了顿。可看宁珂双眼半睁半闭、神志不清的模样,又索性不再掩饰,催促道:“你快给他细细诊脉,若是真是个废人,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医者应了声“是”,在榻边坐下,伸出手指搭在宁珂的腕上。片刻后,他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松开手,他看向彭虎道:“彭都尉,方才你回禀太守时,曾提过遇到异族女子。可否再详细说说?”
彭虎将那两名女子的情况说给医者听。
医者沉思片刻道:“太守,世子脉象紊乱,气血翻涌,并非先天隐疾,倒像是中了邪祟之术。”
“邪祟之术?”
“属下曾听闻,极南之地的沼谷内,生活着一支神秘的巫蛊族。”医者的声音压得低了些,“那族中的女子擅用淫邪之术,中招者会浑身燥热、神色迷离,与世子此刻的症状分毫不差。想来,那两名异族女子,便是巫蛊族之人。”
彭虎道:“你是说,世子的病,与那两个女子有关?”
“极有可能。”
彭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对着封廖躬身道:“是属下疏忽。当时属下只想着尽快将世子送回府中,未曾将那些人拿下。还请太守降罪!”
“罢了,你也是怕另生事端。”封廖摆了摆手,道:“现在说这些也无用,当务之急是治好他。可有办法?”
医者缓缓开口:“这淫邪之术,越是好色之徒,中招后反应便越烈。”
他这话一出,封廖和彭虎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宁珂身上,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饰。
医者继续道:“要解此术……可以找几个女子来试试。”
“!!!”
榻上正“蛄蛹”着的宁珂动作猛地一僵,差点当场破功。
不要啊!不要给他找女人。他是装的。
其实早在他倒在地上,彭虎撞开门的那会儿,他身上的痛苦就已经再减退了。但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点子: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装病,降低彭虎的戒备呢?平白无故装病容易露馅,可现在他本就气血翻涌,正好顺理成章地演一出“重病缠身”的戏码。
至于身上的春药,起初确实让他小腹发紧,窜起欲望,可没过多久,那股热意就退去了。这会儿在榻上翻来覆去、呼天抢地,全是他演出来的。
可谁能想到,医者一句话,直接把他逼到了绝境。
封廖可不管宁珂心里怎么哀嚎,世子要是真出事,他筹谋已久的计划就全泡汤了。医者话音刚落,他立刻朝门外喊:“快!去乐坊找几个伶俐的女子来,就说太守府有人要伺候,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门外人应声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就领了三个妆容精致、衣着轻薄的女子进来。女子们一字排开,站在床边,好奇又怯懦地打量着榻上的漂亮人。
宁珂在榻上的扭动幅度瞬间小了大半,心里叫苦不迭。
不是!真来呀?早知道不装这破病了……他怎么这么惨,穿越过来几天,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先是被软禁,现在又中春药,这个春药啃他肉身也就算了,他的心灵还要遭受摧残。
要是换了别人,可能还能借着这机会享受美人服侍……
可是他不一样啊,他是gay呀!叫美女来服侍他,那对他是煎熬。煎熬知不知道?他对着美女是立不起来的。和美女相比较,身材壮实、气场凌厉的硬汉彭虎更让他有感觉!
呸呸!不对。他在想什么?
宁珂感觉自己脑子已经坏掉了,内心一连串神志不清地哀嚎。
“滚!都给我滚!”
榻上的人突然爆发,声音尖锐,单薄的四肢抽风似的挥动起来,把榻边的女子们吓得连连后退。
封廖原本都打算带着彭虎他们退出去了,看着这架势,停下来,眉头越皱越紧。
世子反抗得十分剧烈,根本无法靠近。
尝试了会儿,最终封廖还是放弃了这个方法,将那几个女子斥退。
女子们如蒙大赦,低着头匆匆退了出去。
宁珂庆幸,自己也算是拼死保住了自己的节操。
女子离开后,宁珂反应也就没这么大了。房间里安静了些,封廖、彭虎和医者又围到榻边,三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神色凝重。
此时的宁珂,外衣早已在挣扎中被扯掉,中衣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脖颈和肩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彭虎眉头微蹙,伸手拎过旁边素色绸裯,胡乱往宁珂身上一盖,遮住了那片伤风败俗的景象,才重新抬眼,听封廖和医者议事。
医者道:“世子反抗如此激烈,这邪术当真邪门至极。中术者竟不许其他女子随意靠近。欲解此困,怕是需找到罪魁祸首。”
封廖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安排人,全城搜捕那两个妖女!挖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找出来!”
彭虎道:“只怕已经出城了。”
“那就派人出城搜捕!”封廖的语气不容置疑,“不管她们跑到哪里,都必须找回来!”说完,他转头看向彭虎,“贤弟,你依旧守在世子身边,寸步不能离,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是。”
封廖为人十分警觉,即使宁珂病得这么真实,却也没放松半分戒备。
医者临走前,给宁珂施了缓解不适的针,一针下去,宁珂已经浑身舒畅。但他依然装病躺着,时不时发出两声低低的呻|吟,眼皮半睁半闭,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没办法,都已经开始了,总不能中途停止。
他需要等,等一个彭虎放松警惕的机会。
此刻已是深夜,房门被轻轻推开,原来是侍女端了药进来。
烛火被穿堂风拂得轻轻晃荡,将墙上那道抱刀而立的高大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可那身影的主人却是岿然未动。
宁珂侧躺在榻上,断断续续哼着,喉咙里的呻吟装得有模有样,心里却把彭虎骂了千百遍……这家伙居然直接挪到房里来看着他了!至于吗?看得这么严。这让他觉得彭虎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自己背上,自己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无所遁形。
明明是打算让对方放松警惕的,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现在别说逃跑了,他连咳嗽都小心翼翼,把握力度。
他中途还多此一举地故意把呻吟弄得黏腻又暧昧,想着一个大直男听别的男人发出这种声音,总会觉得恶心,想避开吧?
可事实是彭虎像尊雕像似的。
“世子,该喝药了。”侍女缓缓靠近。
宁珂又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破碎的哼唧,等对方靠到塌边,他反手就是一挥:“滚开!”
侍女躲闪不及,药碗摔在塌边,褐色的药汁溅了宁珂一肩。
虽不是滚烫的,但温热的液体落在皮肤上,还是让宁珂倒抽了一口气,他顺势朝侍女怒吼:“你想烫死我?来人!”
他算准了这侍女是太守府的人,彭虎绝不会坐视不管。
果然,彭虎眉头一拧,大步上前,随手抓过一方布巾,动作利落地擦去宁珂肩头药渍,头也不抬地对侍女道:“下去,重新熬一碗药来。”
侍女吓得脸色发白,喏喏地应了声,拿着空碗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房里只剩两人,彭虎这才低头看向榻上的人。
宁珂正睁着双湿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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