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和年昧被叫进了台长办公室,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台长揉着太阳穴,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好了,都是同事,一点小摩擦。你们互相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别给台里惹麻烦。”
陈律脖子一梗,怒气未消:“不可能,是她先动手打的我!”
年副台长慢悠悠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眼神锐利地看向陈律:“那也是你先骂了‘狗仗人势’,不是吗?”
作为年昧的父亲,他自然偏袒女儿,更何况那句“狗仗人势”,连他也一起骂了进去。
陶纾芜本想赶在领导来之前迫使年昧道歉,给陈律一个台阶下。
以陈律的资历和性格,只要年昧先低头,他看在对方“年纪小”的份上,也不会死咬着不放,这事就能悄无声息地揭过。
可领导来得太快,局面瞬间变得棘手。
现在让陈律顶着巴掌印去向打人者道歉…
以他的倔脾气,绝无可能。僵持下去,吃亏的必定是他。
陶纾芜清楚,自己刚才威胁年昧的那些话,更多是心理震慑。
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些年,她太了解台里的公关手段了,最后必然是开除副导演,把所有脏水泼到他身上。
台里的同事们为了饭碗,谁敢多嘴?
舆论场上,谁有权有势,谁的声量就高。
副台长只需几篇“洗白稿”,就能把年昧塑造成“被辱骂后情绪失控的受害者”。
陈律只会被描绘成“脾气暴躁,辱骂同事,挑起事端”的恶人,百口莫辩。
一旦被扣上这样的污名开除,陈律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就算跟着她去了骅力,这个污点也会像幽灵一样缠着他,影响他未来执导的每一个项目。
不能再犹豫了。
陈律想不到那么长远,陶纾芜必须拉他一把?
顾不得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陶纾芜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台长办公室的门。
“进。”胡台长的声音响起。
“纾芜啊,有事?”,年副台长抬眼,语气带着一丝审视。
陶纾芜先向两位领导微微欠身致意,姿态恭敬:“台长,副台长。”
礼数做足后,她才切入正题,语气恳切识大体:“两位领导,今天这事,说白了就是团队协作中常见的小摩擦,同事间一时言语不和拌了几句嘴,哪个单位都难免。但要是闹大了传出去,对咱们台的整体形象可是不小的打击。现在正是和友台竞争年度第一的关键时候,一点负面舆情都可能被放大…”
她顿了顿,看向陈律,又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年昧,提出解决方案:“这样吧,既然双方都觉得委屈,僵着也不是办法。我卖个老脸,以前辈的身份,代年昧向陈律道个歉。”
她转向陈律,郑重地说:“陈副导,对不住了,年昧年轻气盛,做事欠考虑,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她又看向年昧:“年昧,陈副导是台里的老人,经验丰富,你也该为刚才的冲动,跟副导说声抱歉。之后大家还是一样,为团队,为台里尽心做事,把节目做好,你说对吗?”
“纾芜,你…”,陈律闻言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替年昧道歉。
陶纾芜迅速而隐蔽地朝他使了个眼色,带着暗示,声音却温和:“陈副导,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朋友,就接受这个道歉,也原谅年昧年纪小不懂事。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主动代年昧道歉,无形中坐实了年昧有错在先。
这个姿态,让陈律憋着的那口气瞬间消了大半。
年昧则低着头,一声不吭,显然是被陶纾芜之前的“舆论威胁”震慑住了。
陶纾芜趁机上前一步,轻轻拉了下陈律的胳膊,借着身体遮挡,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说道:“听我说,我代她道歉,她没反驳,这就等于她认错了。以后别人议论起来,你完全可以说‘是她那边先道的歉’,面子不就找回来了?你是台里十几年的老人了,想想嫂子,想想孩子,别为了争这一口气,把饭碗丢了。”
台长和副台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但都没出声阻止,他们巴不得有人能摆平这烂摊子,只要不影响台里声誉,乐得坐享其成。
陈律看着陶纾芜眼中真切的担忧和恳求,想到家里的妻儿,那股犟劲终于被压了下去。
他不甘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年昧,语气生硬但总算低了头:“行…今天这事儿,我也有冲动的责任。只要你之后配合团队工作,按时来试妆对台本,我就当这茬没发生过。”
年昧咬着嘴唇,依旧没说话,但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
她没开口就得到了对方的低头,也算是解了气,找回了场子。
双方都有了台阶下,这场闹剧总算是偃旗息鼓。
解决了这件事,出了台长办公室,陶纾芜松了口气,她匆匆跟副导演又低声嘱咐了几句,便疾步冲出办公室,下楼去找唐稚。
事情也正如她所料,有台长和副台长的双重施压,那些关于斗殴的视频和照片,被死死捂在了台里,无人敢外传。
电梯里,温池霖打来电话。
“沈知铭是不是又去找过你了?”
陶纾芜:“他没来,他妈来了,和台长一起打压我几句,之后就撤了对节目的赞助。”
温池霖隔着手机叹了声气:“你为台里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继续受委屈。要是不想做了就离职,我能养你一辈子。”
陶纾芜在电梯里,呼吸一滞,有些感动,但她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的,“偶遇茜茜那天,我接触了寰星娱乐的林总监,表达了想要带团队签约的意愿,但是她拒绝了我。今早…骅力娱乐的肖总约我面谈,给出的待遇很丰厚,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
温池霖本能的直觉告诉他,肖艺骅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一个娱乐公司签约知名主持人,这没有问题,但是连她背后的团队都签了,这就没必要了。
温池霖:“你和肖艺骅,之前见过?”
陶纾芜:“见过,一个晚会上打过招呼。”
温池霖:“他…该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陶纾芜冷脸:“温池霖,你是觉得我的业务能力配不上签约他的公司吗?”
温池霖:“我是在…”
陶纾芜:“又是在分析,是吗?你这点心思还是用在赛场上吧!懒得跟你说,挂了。”
通话中断,温池霖叹息。
他现在正在国家队的训练基地,前两天去医院拍的片子他带了过来,并向教练说明了最近右手不适的症状。
在教练和队医的陪同下,他再次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是,他可能要暂退赛场,好好休息一阵,暂时不能训练了。
情况不容乐观,但他不想让陶纾芜担心,电话里故意没说。
得知自己要暂退赛场,他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无法再打比赛了,很失落烦躁。
葛教练满基地找他,最终在吸烟室捕捉到他的身影。
为了保持身体健康,温池霖几乎是不吸烟不喝酒的,可他现在实在烦闷,已经接连抽了半包烟…
葛教练走进吸烟室,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听医生的,配合治疗就是了。”
温池霖已经夺得过2枚奥运会银牌,3次世锦赛冠军,4次全英赛冠军,目前只差一枚奥运金牌,就完成了他个人全满贯的成就。
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运动员的全盛期也就短短几年的时间,少年心气和丰富的大赛阅历不能同时拥有,而奥运会四年才一次,明年很可能就是他最后一次征战奥运的机会了。
二十一岁那年,他以锐不可挡的士气,一路从籍籍无名打进了决赛,对战自己的老队长冯炎,最终还是败给了队长,但他心服口服。
自那之后他崭露头角,成为羽坛的新起之秀,获得了广大的关注,声名大噪。
四年后,他二十五岁,再次杀入决赛。
那时,老队长的身体不容乐观,止步四强,国内只剩温池霖一人独挑大梁,对战日本选手川田颖夏。
他肩负着重任,压力巨大,决赛前一晚突发高烧,但是不能随便用药,否则会被禁赛,他就那么硬挺了一夜。
第二天在万众瞩目下入场,陶纾芜也赶至东京,为他加油助威。
可他太想赢了,心理和和身体的两重折磨下,他还是没能熬过最后一局的赛点,以两球只差,再次与金牌失之交臂。
如果那次他赢了,那么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是全满贯。
梦碎东京,在铺天盖地的谩骂下,刚下赛场,他就住进了医院。
陶纾芜却因第二天有工作,不得不赶回国内,而他甚至不知道她来过。
奥运金牌是温池霖心里的一根刺,他这些年积极训练,保持状态,等的就是明年复仇夺冠。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手伤犯了。
从前他就已经负伤累累,这是每个运动员都不可避免要面对的,就算再怎么保养,也无法与年龄对抗。
加上高强度的训练,导致膝盖的磨损,肩颈,手腕的发力点时常隐隐作痛。
老队长冯炎,就是因为膝盖积液退下了赛场,虽然他的荣誉已经超越了很多人,甚至是国内羽毛球历史上第一位获得全满贯的选手,但还是因为输了比赛,被骂到了今天。
“不要消极,保持心态,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你经纪人不是说,有几个轻松的节目想邀请你参加吗?去吧,去放松放松心情,转移注意力。”,葛教练皱着眉头安慰道。
次日,陶纾芜被台里叫去,说是谈一下合同续约的事。
她去了,结果又被台长再次打压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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