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南星的眼睫剧烈颤抖,喉间发出破碎的呻吟。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在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但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漆黑。他茫然地转动着眼珠,看向四周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里?”,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南星试图坐起,但全身经络传来一阵剧烈的、仿佛被无数银针反复穿刺又强行糅合的剧痛,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煞白。
北阴的声音温和:“别动,你伤势刚稳,经络重塑,还需静养适应。”
南星东张西望,下意识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主君呢?”
“她稍后便来。”,北阴话音刚落。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珂瑶又换回了冥界衣裳,一身赤色,与初见不同的是脸上多了些傲气。她走到南星身边,俯身探了探他的脉搏,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那新的经络缓慢有力的搏动。
珂瑶道:“感觉如何?”
南星老实回答:“疼…全身都疼,像骨头被打碎又粘起来……不过,好像……有点力气了?”,他尝试着轻轻握拳,虽然依旧牵扯出剧痛。
“疼是正常的。”,珂瑶收回手,直起身,“日后别再莽撞,碰不该碰的东西。”
南星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羞愧,低低应了声:“是……”
珂瑶的目光转向北阴,道:“金满城如何?”
北阴指尖在空中一点,一副画面浮现,正是金满城废墟的景象。天兵天将在重溟留下的副将指挥下,正有条不紊地清理废墟,救治伤员,发放物资。幸存的百姓脸上虽仍有悲伤茫然,但已不见之前的绝望与金化后的麻木。倒塌的金佛碎片被集中堆放,由专门的天官施法净化,驱散残留的贪欲戾气。
白泽使劲踩了一脚熟睡的重溟:“还睡?”
重溟梦中惊醒:“又咋了?!”
北阴:“……”
北阴:“司律府接手,秩序已复。只是…崔珏踪迹,依旧渺然。天界那边也暂无消息。”,说到崔珏,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珂瑶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的边缘:“崔珏由我一手提拔,能将他无声息地在冥界带走,看来冥界出了个内鬼啊…”,她目光扫过亭中众人。
“内鬼?”,北阴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冥府冗杂,有异心者数不胜数,但能悄无声息带走崔珏,且令其毫无反抗痕迹…”,他顿了顿,“看来此鬼,或此神,绝非泛泛之辈。”
他这番话,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又像是一种无形的试探。亭内的气氛瞬间凝重了几分。
“主君!”,白泽突然甩了甩尾巴,“会不会是红霾的同党?或者…就是那七魄里的其他玩意儿干的?他们不是互有联系吗?”
北阴疑问道:“什么七魄?红霾又是?”
珂瑶道:“不知,找崔珏的途中遇到的,魄附在人或物上,已经是第二起了。”
重溟听着糊涂,道:“崔珏不是掌管的刑罚之魄吗?说不定是他失踪,然后七魄逃逸人界,各自寄生,逐渐生出灵智。”
南星忽然想起之前北阴提过的七魄说:人生来便有七魄,喜、怒、哀、惧、爱、恶和贪,缺一不可。七魄对应七种执念,一旦缺位,人会在生死簿上逐渐消失,最后丧失记忆,彻底迷失在这世间。若是被有心者发现,植入异魄,可承载他人的情绪,成为行走的炸弹。
重溟身躯一抖,恢复六翼原貌,却难得沉默,只把卷轴背到身后,低声:“帝君,属下去金满城帮忙。”
白泽抖抖翅膀,故意用尾巴扫过重溟的脚踝:“算你还有点良心。”
北阴抬眼:“你们两个一起去。”
白泽脸色一变,看向珂瑶,她在石桌前撑着脑袋,“去吧。”
重溟、白泽同时哀嚎,互相瞪视着,尾巴和翅膀都烦躁地拍打着空气,显然对结伴同行这个命令万分抗拒,却又不敢违逆。
珂瑶低声重复着:“七魄…”,一旁的北阴听到后的神色复杂,这些都被稍在远处的盘瓠收入眼中。
北阴轻咳一声:“你们二人去到不准胡闹,尤其是你,重溟。”
重溟被点名,六翼下意识地一收,挺直了身板:“属下明白!定当…呃,与白泽大人通力合作!”,他说“通力合作”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泽哼了一声,扭过头,用翅膀盖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斜睨着重溟:“管好你自己就行。”
白泽和重溟互相嫌恶地别开脸,周身灵光一闪,化作两道流光,瞬息间便消失在忘川河畔,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灵力。
亭中顿时只剩下珂瑶、北阴、盘瓠和仍在青石板上静养的南星。就在这时,一阵甜香伴随着汤勺碰撞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
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一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汤桶,缓缓自□□中走来。来人白发苍苍,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正是孟婆。
“下属熬了锅新汤,听到主君回来了,便想着送些来补补。”,孟婆的声音嘶哑缓慢,她将汤桶放在亭边,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南星身上,“哟,小南星怎么伤得如此严重?新接的经络?啧,看着就疼。”
北阴温声道:“有心了,孟婆。”
孟婆摆摆手,熟练地用舀了几碗汤,分别递给北阴、珂瑶和盘瓠。盘瓠连忙恭敬接过,看着碗里那不断翻涌着细小气泡的汤水,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喝。
珂瑶接过碗,目光落在孟婆那双布满茧的手上,道:“孟婆,最近很忙吗?你的手都长茧了。”
孟婆叹了口气:“唉,主君怕是不知,这阵子啊,冥界多了好多空壳子。”
南星好奇地偏过头:“空壳子?是什么啊?”
“是啊,”,孟婆用木勺搅动着桶里的汤,汤面倒映着一副妙龄女子的面容,“按道理说,饮下这忘忧汤,前尘尽忘,就该干干净净去轮回了。可最近啊,总有那么几个,喝完汤,过了桥,魂儿倒是还在,可这里…”,她消瘦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心口的位置,“空啦!心口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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