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白闻言面色沉了下来,语带严肃地喊她名字,“许轻。”
许轻挣了挣手腕,没挣脱开,周围来往的人纷纷侧目,她低声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关注。”
沈聿白亦意识到了旁人看过来的目光,放开她的手,“身体哪里不舒服?”
许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陪爷爷来的,”又指了指食堂,“我要去给他打饭。”
说完稍稍一点头,侧身就要从他旁边过去。
“请我吃饭,”沈聿白说,她手里突然多了一个带着体温的金属打火机,“就当昨晚的车资。”
许轻:.....
沈聿白转身往食堂走,催她,“快点,再晚就没菜了。”
许轻将打火机放回口袋里,跟了上去。
沈聿白带着她往二楼走,在许轻提醒他不能线上支付后,他从兜里摸出来一张职工卡。
“师弟的,我自己的没带。”他说。
许轻瞟了一眼那工牌,没看清名字和照片,但隐约觉得有点眼熟。
“你在这家医院工作?”
沈聿白点头,周末在中医馆的门诊只是外出坐诊。
许轻是第一次到职工食堂,宽敞明亮,煎炒烹炸样样齐备,放眼过去一颗颗黑色的头下面全是白大褂。
“想吃什么?”
许轻脱口而出,“土豆红烧肉。”
沈聿白点了点头,让许轻去占位置,自己转头就汇入排队的人流里。
熙攘的人声里,许轻抽出一张纸巾擦着白色的桌面,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声,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徐老贼”三个字。
她清了清嗓子,滑了通话键,“老板。”
对面的声音依旧沉静、威严,听到她背景音里的嘈杂,不大满意,“什么事。”
许轻把家里的事说了下,又说周一要先请假一天。
手机里有短暂的停顿,许轻心都绷着。
“可以。但工作不能耽误。”
许轻松了一口气,嘴角带起笑意,“不会的,谢谢老板。”
见对方没有挂断电话,她有点拿不定现在是不是问东冠医疗的好时机,犹豫了一瞬。
“还有事?”
等周二进公司再说吧,“没有了。”
徐故楷没有挂断电话,大概他也在吃饭,许轻听到了凳子移开的声音,而后沉沉的声音含着关心传到她的耳边,“需要我过来吗?”
许轻捏了捏兜里的打火机,棱角压进柔软的掌心,飞快回绝:“不用,我自己可以。”
沈聿白在排队时频频回头看许轻,怀疑此人会趁他不在直接离开,但看她笑着接电话,眉眼欣悦,挂了电话后,又对着手机发呆,他又不大畅快。
许轻看到他过来了,起身接了餐盘,又看到一份打包好的餐食,“谢谢。”
“爷爷是怎么了?”沈聿白问。
“急性高血压,医生让观察着。”
一队白大褂从他们桌边路过,打头走的男人脚步微顿又走了回来,“聿白?”
沈聿白搁下筷子,起身,“主任。”
两人短暂寒暄后,内科主任的目光投向许轻,“这是?”
年过半百的男子身形板正,面皮微微下垂,但眼睛依旧锐利有神,无形中带着上位者的傲慢和绅士。
许轻抬头,并无怯懦,“您好,我是沈医生的朋友。”
主任瞳孔微缩,轮廓熟悉之感从脑海深处往外涌,他身后稍年轻的医生提醒:“主任,您下午1点还有手术。”
主任对着许轻点了下头,转而笑着拍了拍沈聿白的肩,言语亲切,“院长早上还提起沈总捐献的重离子仪器,快到年下了,想要一起吃顿饭,你看看什么时间方便?”
沈聿白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他含糊回:“好,回头问问。”
许轻垂着眼细嚼慢咽,对方口里的沈总,大概是沈聿白的父亲。
两人关系最亲近的那半年,沈聿白也很少提起家里,偶尔与父母打电话,也总藏着对抗的火药味。
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场阴天将下未下的雨,闷响罩在沉甸甸的乌云里,若有个外力轻轻一碰,霎时倾盆大雨。
许轻代入沈聿白的父亲想,经年从商的家庭里出了个执拗从医的反骨,后继无人生气也情有可原。
一队人浩浩荡荡离开后,许轻早没了胃口,“当医生开心吗?”
“你为什么没有当医生?”
沈聿白看过许轻的病历,上面登记了许轻的工作单位,他知道很多医学生毕业后不见得会从医,但许轻一定会的,那时候的她对从医是那么抱有热情。
许轻耸了耸肩,说话半真半假,“每天面对病患太辛苦,我想过点轻松的生活。”
她起身拿了打包的饭盒,学着对方的客套话:“谢谢沈医生请的饭,回头方便的时间请你吃饭。”
沈聿白一伸手,压在温热的饭盒上,抬眼追问:“什么时候?”
许轻想了想,朝对方要手机,“解锁。”她把手机又递了回去。
沈聿白没接,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你不知道密码吗?”
许轻面容浮起一点茫然,垂眸看向锁屏界面,连续输错三次,错一次沈聿白的脸色就往下沉一分,最后他看不下去,让她看着自己输入密码。
181102。
在沈聿白的心里,这是许轻正面回应他,两人在一起的日子。
但在许轻的视角里,那一天的雨很大,她比怀里的流浪猫更加狼狈,那并不是一个值得被记住的关键时刻。
“你要干嘛?”他警惕地问。
许轻点开他的收款码,“叮”地一声,转了一笔钱,备注:回请沈医生的饭。
她和一众异地好友常常这样干,没法相聚的特殊日子,总会以线上红包的方式维系彼此的情意,我给你送礼物,你请我吃饭。
沈聿白不可思议地看着转账记录时,许轻已经提着饭盒溜达走了。
他闷着一口气,视线落在她的餐盘上,那份她点名要吃的红烧肉,原封不动。
许轻回到急诊陪着爷爷吃午饭,很快大伯一家就来了,大伯让表姐许念送她回去休息,大伯母说后面两家轮流来看护,直到老人家出院。
听着很公平,老头不满地“哼”了一声,指着儿子儿媳,“小轻要上班,你们两人轮流来。”
“爸,她要上班,我们难道不用吗?”大伯母喊起来,“你突然晕倒,谁知道是不是她没有照顾好——”
大伯父喝止,许念打着圆场,“阿爷,我工作清闲,我多来陪你好不好?”
大伯母哪里肯,“你来陪?你才刚进单位就请假,让领导们怎么看你?!你是体制内的饭碗,丢不得。”
旁边床位的病患、家属纷纷看过来,窃窃私语。
许轻听得心烦,多少年过去了,翻来覆去还是这些夹枪带棒的话,以前她会不安甚至自责,是不是她的问题。
现在,她收拾着桌板上的餐盒,心平气和地提出解决方案。
“爷爷明天就能转普通病房了,我已经请好假,后面几天会请护工全天看护,下班后我会来守夜,大伯父大伯母有空的时候来就可以了。”
这话一说,人就炸了,“你怎么对长辈说话,什么叫我们有空的时候来,满天下就你一个人孝顺,我们都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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