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一词分明是他在故意提醒大家:宋凛川是多么‘无情’!为了权,五年都不让父亲回府!
被曲解真相又无可奈何的宋镇庭袖中拳头紧握,面上却只能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劳殿下挂心,老夫甚是满意。”
八面玲珑的高澄慧立刻上前打圆场,笑容满面地引七皇子入上座,心中却叫苦不迭,对谢熙宁的怨怼又深一层:真是扫把星,招来这么个难缠的祖宗!
七皇子这么一搅和,接下来的敬茶礼,只能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进行。
宋镇庭饮过了谢熙宁奉的茶后,压下翻腾的心绪,缓声道:“川儿成家,为父困居...多年,未能备下厚礼。唯有几句歪诗,聊表心意,贺川儿新婚。”
他顿了顿,目光似无意般扫过宋凛川,缓缓吟道:
“赤绳系足缔良缘,棠棣华辉映锦轩。
东阁昔藏麟儿志,沧海今朝玉璧圆。
清风漫抚庭前柏,明月长照故剑痕。
惟愿琴瑟和鸣久,岁岁年年共椿萱。”
一诗吟毕,满堂宾客皆点头称赞老将军好文采。
然而,宋凛川在听到“东阁昔藏麟儿志”时,面上波澜不惊,甚至配合地微微颔首接受父亲的祝福,但眼神已瞬间锐利。
东阁——是专门存放宋凛川儿时玩物的杂物间!
麟儿志——并非是指志向,而是他小时候在日记封面上题的名,且存放在东阁的暗格之中!
父亲在暗示那里还存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谢熙宁也敏锐地察觉到诗中“棠棣”、“东阁”、“故剑”等词似乎别有深意,尤其是宋凛川那一瞬间极其细微的身体紧绷,但她一时参不透,决定宴后必要设法套问出来。
接着,宋镇庭又拿出一个雕刻精巧的紫檀木盒朝谢熙宁的方向递去。
“熙宁,这是见面礼,莫要嫌弃。”
话音刚落,谢熙宁还没来得及接过,一名八极卫就立刻上前一步,看似恭敬,实则强硬地打开木盒检查。
只见盒内衬着红色丝绒,上面静静躺着一只赤金手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那八极卫拿起手镯,发现重量极轻,才发现这金镯竟是空心的!
他立马警觉,指节在盒壁四周不轻不重地叩击一番,侧耳倾听是否有夹层的异响。
随即,他又用指腹细细摩挲和按压过金镯内外每一寸纹路,以确认既无刻印的凹凸感,又无纸条藏于内部空心。
宋镇庭带着几分窘迫对那八极卫低语:“囊中羞涩,只好打件空心的,充个场面让诸位见笑了...”
那八极卫面无表情,将盒子随手递还,退回宋镇庭身后,显然是认可了这份“无害”的礼物。
谢熙宁恭敬接过,柔声道谢,心中却疑窦丛生。
她看着那四个身着宋家军铠甲的‘亲兵’,一个清晰的逻辑在她脑中形成:宋凛川竟对他父亲看管得如此严密!连送个礼物都要被如此审查?是怕忠于锦国的父亲传递消息给锦国的人求援,动摇他在沧国的的兵权和地位吗?
她立马明白,宋镇庭今日定是有讯息向她传递,且玄机绝不在用来充当‘挡箭牌’的空心镯子,而在盒子本身!
一瞬间,谢熙宁对宋镇庭的同情达到顶峰,这几天对宋凛川积累起的一点好感也再次清零。
这个男人,果然如传闻一般——为了权势,竟可凉薄至此!
看来...想要从他手中夺取兵权,恐怕远比想象中更难!
敬茶完毕,便是新人敬酒。
身份最尊贵的七皇子自然是第一桌,谢允宸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他懒洋洋地举杯,扇骨虚点了一下宋凛川道:“宋将军好福气啊,娶了我这如花似玉的堂姐!”
他话锋一转,声音拖长,带着明显的阴阳怪气:“您可是我大沧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第一等的战神!这新婚燕尔...可千万要‘爱惜’身子,分清主次啊!
若是沉溺闺房之乐,因小失大,耽误了军国大事,这罪过...整个镇国公府可都担待不起啊!”
话音刚落,席间一些官员便发出了心照不宣的暧昧低笑,目光在宋凛川和谢熙宁身上逡巡,仿佛已在脑中勾勒出香艳画面。
宋凛川握着酒杯的指节猛地一紧,手背青筋微凸,脸色瞬间沉如寒铁。
谢允宸这番话,看似关心国家,实则将夫妻间的私密事公然摊开在酒宴上议论,轻佻至极,是对他,更是对谢熙宁名节的极大侮辱!
他胸腔中怒意翻涌,几乎要拍案而起,但对方皇子之尊,此刻发作只会将事态扩大,让那些不堪的臆测更加甚嚣尘上,正中对方下怀。
宋凛川音不高,却让廊下的风都滞了滞。
“殿下慎言!臣之家事,不劳殿下挂心。国之安危,臣一刻不敢或忘,绝非儿戏可玷污!”
气氛一时僵住,带着几分难堪的凝滞。
就在这时,一句轻柔又自然的“堂弟。”打破了这令人不快的氛围。
只见谢熙宁目光澄澈地望向谢允宸,并未如常人般对七皇子敬畏,脸上也不见丝毫被冒犯的羞窘,反而带着长姐般的规劝意味,瞬间将七皇子刻意营造的皇家威仪拉回到了家族内部的辈分关系上,亲昵中透着敲打。
“你年纪尚轻,贪玩爱闹也是常情。”她语气宽容,仿佛在包容一个不懂事的弟弟,“只是,方才听闻堂弟称羡我夫君乃大沧最厉害的将军,可见堂弟心中亦是崇敬为国尽忠之人的。
既如此,堂弟身为天家血脉,深受皇恩,更当时刻以国事为重才是。我听闻近日京郊漕运出了不小的岔子,漕粮延误,河道拥堵,陛下为此甚是忧心。”
她说到这里,看向谢允宸的眼神充满了“为你着想”的真诚和期许:“堂弟与其在此操心你姐夫的后院家事,不如多将心思用在为朝廷分忧解难之上。若能在漕运之困上有所建树,为陛下解燃眉之急,方真正不负‘皇子’之名与陛下对你的万千宠爱,不是吗?”
表面上看,谢熙宁深明大义,忧心国事,以“堂姐”的身份语重心长地劝导年幼的皇子要积极向上,为国出力,任谁都挑不出错处。
然而,这番话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七皇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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