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做错了事不要紧,关键是要端正态度。”
蔡姐道,“看着你没做好姐也很愧疚,是姐没督促好你。”
温声细语的模样看上去真的很像在认真关切下属。
听了蔡姐的话,主任连连点头:“小姜啊,犯错不可怕。重要的是提高思想站位。你得静下心来好好做事,平常还是多和你蔡姐学习。”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也不知道是主任真的被蔡姐的表现蒙蔽双眼还是蛇鼠一窝,居然连“多和蔡姐学习”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
和她学什么?
学媚上欺下阿谀奉承,还是甩锅威胁睁眼说瞎话?
姜萤累了,累到不想再做徒劳无功的解释。
她垂下目光,强迫自己发出声音:“好的。”
“鉴于你近期的表现,这次的年中奖金发给你不太合适,科室里其他人会有意见。”
主任叹了口气,拍拍姜萤的肩膀:“下半年好好干吧,争取年底多给你发点。”
这次,姜萤抿紧嘴巴,再答不出那句“好的”。
她辛苦了半年,用无数加班换回来的微末奖金,说没就没。
这就是她背锅的报应。
忍气吞声,换来一场空。
回家路上。
微弱而黯淡的路灯试图发出亮光。只可惜夜色太浓,那点光辉不过是杯水车薪,什么也照不亮。
就像明知无济于事,却还在硬撑的她。
姜萤一次次点亮手机屏幕的光。
一遍遍地确认着自己的余额。
或许这不叫确认,因为金额已经简单到只剩那么几位,不可能因为她多看几眼,就变出长长的一串。
还能怎么办呢?
孟延祈挑剔,她的积蓄花得像流水。
小组长拜高踩低,尖酸刻薄,一边看不起她这样没背景的新人,一边甩脏活累活给她。
她以为只要忍耐一周,就能送走孟延祈。
以为只要当个鹌鹑笑脸相迎,就能从蔡姐那里换来片刻安稳。
可越是忍,就越被欺负。
越是让步,就越事与愿违。
劈啪,劈啪。
四下无人的街道分外寂静,有些声音从姜萤的心间升腾,慢慢变大。
那是心火燃烧的声音。
她不明白,都是人,为什么因为一点点的职位高低,就要觉得高人一等,谄上欺下?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退让,她妥协?
有些愤怒像点点星火,一旦迸发,就会长成燎原的熊熊烈焰。
滔天的火焰在姜萤心中翻滚沸腾。
“去你的吧!”
她斗志昂扬,一脚踢飞路边的枯树叶。
幻想着如何拳打小组长,脚踢办公桌。
那股火越烧越大,大到她感觉周遭都热了起来——
“要命哦!这热得简直不正常。”
小区里,遛弯闲聊的阿姨们止不住地用用手扇风:“是不是哪家着火啦?怎么我像是在烤炉里一样。”
着火?
姜萤抬头,看见扭曲的高温把她卧室米白色的窗帘吹出窗外,扬到半空。
热浪随风而来,砸到脸上,惊得她如梦初醒。
!
!!
姜萤拔腿就往家里跑去。
可到了门口,她家门紧闭,没有浓烟也没有火苗,一切安静得不像话。
难道是错觉?
她抬手,轻触门把手。
“嘶!”
门把手烫得像烙铁一样。
姜萤大喊道:“孟延祈!开门!”
可门里没有声音,只有一浪高过一浪的热气扑面而来,烤得人难以呼吸。
她环顾四周,一咬牙,砸碎楼道里的灭火装置,取出灭火器。用灭火器抵住滚烫的门把手,把钥匙囫囵塞进锁孔里,使劲一转——
“砰!”地一声,门开了。
明明热得像在火焰山,门里却像是海水在开part。
蓝色液体缓慢地在家里四处流动,它像水,又比水浓稠,就像融化到一半的果冻。
这些液体攀上天花板,层层叠叠,像钟乳石一样垂而不落。
而水上,燃着火焰。
艳丽到诡谲的红色火焰无风而动,扭曲着张开巨大的口子,试图吞噬所能触及的一切。
但诡异的是,这股火没有烧毁任何东西。
沙发,绿萝,她的零食……
这些东西在浅水滩一样的蓝色液体中沉沉浮浮,没有变成焦炭。
这股液体甚至很懂事地停在家门口,停在她的鞋头前面,没有往外溢出分毫。
而红色火焰中心,卧着一个人——
孟延祈黑色的长发随着蓝色的水蜿蜒。
火焰攀上他的手指和脸颊,幻化出细小而尖利的牙齿,在试图啃食他的血肉。
但他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闭起,就像睡着了。
姜萤尝试着往里迈出一步。
她一动,水流就像海浪一样呼啸着翻起波涛,似乎在警告着她——
不靠近,就能相安无事。
“噗嗤。”
姜萤听见皮肉绽开的声音。
那声音太过微小,小到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一开始,焰火像是没有足够锋利牙齿的捕食者。
即使烈焰啃咬着孟延祈的身体,却咬不动,嚼不破。
可慢慢地,它在孟延祈身上灼烧出了细小的裂缝,再然后,细碎的伤口就越来越大。
火焰顺着孟延祈脸上的伤口慢慢撕开更大的口子,他的皮肉里流出刺目的鲜血。
鲜血滴落到水里,更引得水蓝光大盛,全都朝他围拢过去,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没。
姜萤拿着灭火器,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这股凭空出现的液体好像对除了孟延祈之外的人和事物都不感兴趣,只顾着兴致勃勃地撕咬孟延祈。
得到孟延祈的血肉之后,它更是开始缩小,从原本的布满整个家,缩小到只汇集于客厅的地面。
仿佛在吞噬完孟延祈之后,它就会消失离开。
不如……
就让它吞噬?
姜萤站在门口,胸腔起伏不定。
虽然不知道这些诡异的水从哪里来,但反正它没有伤害任何现实世界的人和事,孟延祈死了,她的麻烦就消失了一大半。
“咯吱——咯吱——”
她听见孟延祈的头发被火焰咀嚼的声音。
那声音诡异极了,明明嚼的是头发,听起来却像是骨头被碾碎,皮肉被研磨成烂泥。
让人反胃。
姜萤把手缓缓移动到门把的上方。
关上门,不听不看,等明早天一亮,也许她的生活就能恢复正常了。
让原本就虚无的东西重新归于虚无,不好吗?
想到这,姜萤倏然握住门把手,任由滚烫的触感把手掌灼痛。
在这股疼痛之下,她缓缓用力,把门合上。
“吱呀——”
屋内的情景随着门的关闭被压缩,她能看到的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只剩一条拳头大的缝。
从缝里看过去,满屋蓝色之中,残留着一点点的鲜红。
那抹鲜艳的红色,来自于客厅桌子上的盘子。
圆圆滚滚的红色山楂糯米被人吃了几颗,还剩半串随意地放着。而山楂糯米的旁边……
是整整一盘灰扑扑的山药豆。
其貌不扬的,软绵绵又甜如蜜的。
姜萤忽然想起下午接到的脑电波。
“你在干嘛?今天几点可以回来?”
那时候她正因为年中奖金被扣,心情沮丧得要死,孟延祈给她发送了脑电波。
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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