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惨淡,刘煌跟入暗影里,堵住他无处可逃的背影。
“让我看看你的手,”她旋即附上一句,“好吗?”
桎住那只伤手,贴近红湿的皮肤,屏气凝神观量。
手背上一排血,那人指端微颤,被她抓住后一动不动,手指蜷缩地极低,似怕触到她下巴。
口中却道:“没事。”
小李郎追来,见刘煌一味聚精会神盯着伏檀的手背,不包扎也不嘘寒问暖的,一愣。
“原来你不是来关心这小子啊。”小李郎有惊无险地抚了抚胸口,“小的还以为……”
刘煌看过来:“你有高见?”
“没、没有。”他挠挠脑袋,视线转移向别处。
白雪琉璃的肌肤上是片血窟窿,刘煌放下手,心里已有了底,“果真如此。”
伏檀包扎着伤手,捆捆粗布裹住手背,颇为嫌恶地擦拭着被咬的痕迹,不经意触碰到她留下的余温,滞了半瞬。
手间一绕,将那片皮肤连同快要散去的温热一起封入布里。
小李郎:“什么果真如此?”
刘煌拍拍人:“走吧,去确认一件事。”
伏檀:“我想你要确认的事不必确认了。”
刘煌顿住,朝里看去:“我懂了。”
“懂什么?什么懂了?头儿?我怎听不懂你们两人说话?”老李头摸不着头脑,两人打着令人费脑的谜语,弄得人满腹牢骚。
转头对小李郎,“你懂吗?”
“我?”小李郎指着自己,“……懂吧。”
“那你来说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听不懂你装什——啊!!!”
老李头大叫一声,这才看清周围的事物。
月轮云开雾散,亮堂一片,原本寻常的小厢房深处,块块尸身像腊肉,穿了喉咙,挂在锈迹斑斑的铁钩上。
大小不一,连筋带肉,骨头掰去,松垮垮吊在钩上。
李家兄弟匆匆追着刘煌与伏檀的身影,根本没注意自己进的厢房究竟是何处。
伏檀蹲下捻了捻地上灰屑,一笑,“此地薰了艾香,血也刷净了。”
“还画了压胜,有文化。”他抽出折扇敲了两下地砖。
“这是文化的问题吗?这是间私刑房!你跑何处不好,撞进私刑房来?!”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李家兄弟压低声呵道。
尸堆成山、人相枕籍他们不是不曾见过,死亡是荒年亘古不变的主题。
死人多起来,众人便习以为常,可闭聚的空间里,一两具尸骨,精致而单独地处理摆放着,反倒悚然地像窗外有鬼。
同类的尸骨被工艺般精雕细琢艺,比简单的杀戮还教人反胃。
“这不会是这座村的私刑房吧?”老李头待过村子,山高皇帝远的村落里,家法大于国法,不少村子都有私刑房。
“可、可私刑房应当极为隐蔽,为何我们能进?”
刘煌道:“因为不是我们能进,是有人要我们进来。”
老李头:“什么意思?那卖茶的店家要我们进来?”
霎时屋外外面火光扰扰,火把的噼啪声由远及近,为首的店家携着一队人挨间私刑房搜捕着刘煌。
屋内一时噤声,刘煌埋伏在暗处架起剑,李家兄弟猫着身子不敢动,伏檀端凝着包扎过的手背。
门窗外火影曳曳,在门即将推开的刹那,似乎是惊扰到了梁上的猫儿,一声猫叫后有人道烛台翻落,走水了。
有人救火,有人敲梆。
火光与脚步声远去,李家兄弟松了口气。
“这店家莫不是疯了?”白日还好吃好喝的人怎就忽如厉鬼凶神?还要捉他们?
刘煌:“他没有疯。”
黑黢黢的深处突然掉出一只手搭在刘煌肩上,小李郎就要叫出声,伏檀一截木片放入他嗓子眼打断。
他打开那只在她肩上的手,握住脉搏,“是活人。”
人被从血缸里拉出,尚存一息,依稀可窥见本相的明净。
刘煌长眉愈发蹙。
老李头眼尖:“这不是庙里药人的和尚慈心吗?怎会在此处?”
刘煌道:“你还记得店家说李家会发粮吗?”
小李郎道:“记得啊,同这和尚有什么关系?”
刘煌拍拍慈心后背,人当即吐出一口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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