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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出使邺城(三)

小说:

[三国]许都带货大师

作者:

陆玖堂

分类:

古典言情

袁绍在舒缓过后,终于靠回凭几,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心绪。

那如潮水般褪去的眩晕感和胸闷让他心有余悸,但身为一方雄主的自尊又让他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过于脆弱。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威严的语调,目光扫过郭嘉和邓结,强装镇定地咳了几声,“孤……孤方才一时情急,气血上涌,倒让诸位见笑了。

幸得邓夫人妙手回春,华佗高足,果然名不虚传!”

“袁公言重了。此乃医者本分。只是……妾身有一言,不得不禀。”

她略作停顿,观察着袁绍的反应,见他微微颔首示意,便继续道:“恕妾身直言,袁公方才情状,此等急怒眩晕、气息逆乱之症,恐非首次发作吧?

只是先前尚能隐忍,未曾如这次般凶险显露?”

袁绍的眉峰不自觉地抽动了下,他一向自恃身体强健,又碍于身份不愿示弱,从未向医官细说,只以为是操劳过度,多服些进补之物即可。

而这会邓结竟当众质问这般犀利问题,他在衡量这种场景是否合适直言自己的心事,可在这等医者面前又无法狡辩。

邓结见袁绍不作声,神色更显凝重:“袁公,此症根由,气血瘀滞日久。

寻常劳累或可忍耐,然一旦遇急怒惊扰,轻则如方才眩晕胸闷,重则……恐有卒中之虞……”

“卒中?!” 刘夫人惊呼出声,脸色煞白。

堂下谋士们也纷纷变色,谁都知道“卒中”意味着什么——轻则瘫痪,重则丧命!

袁绍自己也被“卒中”二字惊得心头狂跳,不由得变了脸色。

“邓氏莫在这胡言乱语诓骗我等!”

许攸拍案高声斥责,“你一个‘卒中’就要动摇我袁氏根基、邺城军心,甚么特使、华佗弟子,到底是曹阿瞒派来的奸细!”

邓结一想到先前郭图所言他曾对郭嘉和邓昭的手段,以及郭嘉跟她说的邺城这繁荣商贸背后站的就是此人,听到此话也不再怯弱,一股怨气涌上心头。

她从袖中取出先前郭嘉交给她的“袁府秘方”念了起来,“此方……可是诸位近月所服养生之方?”

众人皆惊,面面相觑。

“你、你这是何意?此方乃西域养生秘方,确实是我从胡商处所得,贡于明公的!”许攸不觉有悔,厉色相对。

“原是先生自己也不知其原理,便随意上贡。”

遇到医药之事,邓结信心大增,脸上多了几分从容,开始为众人拆解这方子的不妥之处:

赤石脂、钟乳石皆为大热峻补之君药,药性刚猛暴烈,两强同居君位,非但不能协同,反如火炉相争,耗损元气根基;

紫石英、白石英为臣,药性燥热,且各走一经,非但无力调和君药,反各自为政,使气血运行更加紊乱乖张;

兼硫磺等大辛大热之佐药,如同火上浇油。

她顿了顿,尽可能地想着如何让他们理解的话语去解释:“药如朝局,君臣相得,臣佐协力,方能扶正祛邪,固本培元。

此等配伍,君臣不协,如同主弱臣强,两虎相争;

臣佐乖离,如同僚属各怀心思,难成合力;

药性彼此攻伐冲撞,长期服用,自然是淤毒重积。”

她又顺手将从摊主那买来的药包往案上一丢,布包弹开散乱出劣质药材。

她微微摇头,轻笑一声,“市井小民,皆道此乃袁公府流出的养生秘方,争相效仿。

只是他们用不起精料,便以劣材充数……此等粗物,药力微薄,虽也伤人,却酿不成那淤积脏腑的热毒。

故而,那些服用此等‘秘方’的寻常百姓,所染之症,倒比袁公及在座诸公……轻省得多呢。”

她瞥了一眼袁绍,眼中的惊恐多于怒气,偷偷比对了下许攸仍未见怯意。

毕竟是商贾出身,她立刻意识到此间利益何在,把心一横,换了个说法,“民间药方虽不足取,然借此巧立名目、大敛横财,却是要害!”

她又祭出摊主所开凭据,“妾同夫君只消一帖便花去这般钱财。

当时摊前人头攒动,争购者众,加之时间若持续已久……只怕城内百姓的钱财同康健一起被‘有心人’卷走了。”

她这么说着,眼神有意划过许攸一瞬,“这事,袁公是否也当留意?”

她这“有心人”一出,郭图立刻眼光一亮,接上郭嘉意外欣喜的目光。

两人眉眼稍稍交锋,郭图便挨近逢纪为其斟酒。

他压低声音道:“元图公,这事可该子远先生负责……谁不知道他……”

说着他抬头望了眼许攸,抿了抿嘴,“此乃清查商行、整肃邺城的大好良机!

元图公最近对商行之事颇为上心,不如由图向明公举荐此差?”

逢纪警惕地看了眼郭图,也压着嗓音道:“你有何求?”

郭图微微一哈腰,“那自然是……从内务之事,转到外面去了……”

逢纪了然颔首,正好他本就对许攸掌管油水丰厚的商行心存不满,此刻被郭图一撩拨,想到能借机打击许攸甚至染指商行,心头顿时一片火热,他同郭图轻轻一指,郭图坐回席位。

待其坐定,逢纪起身奏言:“明公!邓夫人所言惊心动魄!

此等伪方流毒,坑害百姓,更危及主公贵体!

商行管理如此混乱,简直骇人听闻!此等祸患,必须彻查!”

郭图见势,起身行礼:“元图公所言不错,此事起因在商行市集,不便由子远先生再究,元图公与粮道商贩亦有交道,不如让元图公行监察之职!”

逢纪这一跳出来争夺调查权,对面坐的冀州人士也无法端坐。

商行一脉本就敏感,其中油水不言而喻,审配只恨自己不是袁绍老乡,此时有机会,怎可再放任南阳派继续接管?

他霍然起身,声如洪钟,“荒谬!商市弊案,许子远罪责难逃,逢元图同为南阳人,难免有包庇之嫌,此事当交由配,必揪出祸首,以正视听!”

沮授也立刻跟进,他素知审配刚严,更能代表冀州本土力量打压南阳派,立刻朗声道:“主公!正南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执法如山!

此等大案,非正南不可!授愿相助!”

许攸拼命挣扎:“明公莫要轻要轻信易手此事!攸也在局中被人构陷,必该由我亲自去查!”

田丰见状不免有些懊恼,那郭嘉邓结仍在,他们竟吵成这番模样,无怪郭奉孝进门便将苦水先倒一番也无人敢反驳。

就在这满堂喧闹争吵声中,一声清朗中带着毫不掩饰快意的大笑骤然响起:“哈哈哈!妙极!妙极!”

郭嘉长身而起,夸张地鼓起了掌,踱出几步,环视着那些脸色变幻莫测的满堂谋士,“若非夫人指点,嘉竟不知这药性相冲竟有这般毒性!”

“君臣不协?”

他猛地看向袁绍,又迅速指向那些谋士,“不就是主公疑惧臣下功高,臣下又怨怼主公掣肘吗?

不就是一派自诩元老,一派把持新贵,彼此视若寇仇,恨不得食肉寝皮吗?”

“臣佐乖离?”

他手指点向争吵不休的审配与逢纪,以及大汗淋漓的许攸,“不就是冀州的瞧不上颍川的,颍川的又防着南阳的,管粮秣的嫌管商行的贪,管军务的恨管钱粮的抠吗?

一个个固守门户,各自为政,生怕对方分了自己一杯羹!

这跟那紫石英、白石英‘各走一经,使气血紊乱乖张’有何区别?”

“淤毒重积?”

郭嘉的声音拔到最高,带着振聋发聩的质问,也在宣泄着自己从六年前到现在在这袁府里的每一次的嘲讽的委屈,“不就是你们日复一日的争权夺利、互相倾轧、攻讦构陷!

不就是你们心里那些算计、猜忌、怨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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