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吧,灵光哥是前陆氏主家少主的嫡子。”
中州四氏之一的北域陆氏,子嗣单薄的主家少主唯一的儿子,陆灵光之名,即便鹿欢鱼之前不知道,现在也该听得耳朵起茧了。
但其名之远扬,并不全因为他非凡的出身,更多是他如今的另一层身份——前陆氏主家遗孤。
众所周知,逍遥宫的逍遥尊者修为深不可测,行事阴险诡谲,是有史以来最嚣张肆意的魔修,这也让他在短短二十年间,就有了“魔头”“魔尊”等名号。
他活着时,不仅一众寒州魔修战战兢兢,就是外界修士也是人人自危,唯恐哪日撞上那神出鬼没的九州祸害。
如此声名狼藉,还能作威作福二十余载,一则是因其自身实力高强,上门问罪也不过是给人送菜;二则顶级势力免不了眼高于顶,前中期时理所当然没将其放在眼里;
三则师出无名。越是往上修行,越是讲究不沾尘世因果,贸然兴师讨伐,带来无数死伤,致使生灵涂炭,不知要背上多少罪孽。
然积少成多,一时的按兵不动不代表放任自流,只要魔头一日没有放下屠刀悔过自新,就总有他付出代价的一天。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这一天到来之快,也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在九州盟列出的有关魔头大大小小上百桩罪行里,最引人注目也是最沸沸扬扬的,要数三件:决裂金兰、宗派死战、灭门大案。
这其中的灭门大案,说的正是陆氏主家。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之他在一夜之间推倒了悬在中州北域上方最庞大的枝干主脉,是不争的事实。而在这一脉中,唯有去往叶家访友的陆灵光侥幸存活。
这件事,也成了九州盟围剿逍遥宫的导火索。
“事发当日,叶家族老也在,就这么一齐命丧魔头之手……”叶安之的拳头捏得噼啪作响,说出的话伴随着明显的咯吱声,“若非他已被青莲仙尊斩杀,我早晚会将他碎尸万段!”
中州四氏分治四方,其对应属地势力便依附四大家族而存,这北域的叶氏,便是陆氏的附庸。
鹿欢鱼心想那逼良为娼的癫公谁不想杀,将来谁要二杀他保管第一个递刀。
虽然很想和叶老弟一起大骂特骂,却也记得血誓之下不能透露出半点信息,担心自己言多必失,也是真的有些好奇,问道:“魔头为什么找上陆家?”
“谁知道,那就是条疯狗,疯狗咬人还需要理由吗?”叶安之气闷道。
“这么说就不对了,兄弟,”鹿欢鱼道,“辱狗了。”
叶安之哈哈一笑:“对,对!那疯子分明猪狗不如!”
说是这么说,但谁都知道,陆氏宗主这样的存在,任魔头修为如何高深,也绝非一时兴起就能斩杀的,何况他斩掉的还是一整个主家。
那一定是一个极周密的计划,且早有准备。
想来叶安之心中也清楚,所以在负面情绪发泄大半后,他没再提及魔头,自己将话题带了回去:“因为那件事,叶家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请前辈回去坐镇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家中长辈不敢大张旗鼓过来叨扰,便让我先行探探口风,我是想过可能会被前辈拒绝,但万万没想到,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赶出来了!”
鹿欢鱼道:“守灯大叔……和叶家?”
叶安之解释道:“前辈原姓叶。”
鹿欢鱼恍然大悟:“大叔原来是叶家人。”
叶安之却是紧了紧刚捡回来的灯笼,显出几分犹疑:“前辈他很早就离开叶家了,所以也不能……哎,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总之,唉……”
鹿欢鱼见状便没再问,同叶安之捡了灯笼就往回走,倒是后者凑得更近,一脸求知若渴地道:“喂,赵田生,你做了什么,才让前辈对你态度这么好哇?”
鹿欢鱼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那也能叫态度好吗?”
要知道,从他来紫英峰到现在,守灯大叔就没有一天给过他好脸色啊!
别说好脸色了,他初来乍到那阵子,忙前忙后地跟着大叔跑,人虽然没答应也没拒绝,却是连个正眼都没有瞧他啊!
以至于那会儿他都怀疑是不是赵田生长得太显老,自己初见时下意识按照自己的年纪叫人一声大叔,把人给叫老了得罪了。
至于他因此想起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形象,而大清早跑去寒潭照影,看清水面上一脸清纯柔弱小白花相的少年后,如何就“说好的一看就能倒拔垂杨柳的新身体怎么变成垂杨柳了?!”痛骂了魔头两个时辰的事,就不再提了。
也许是鹿欢鱼的表情过于震惊,也许是那一句反问十分的真情实感,也或许是两人东拉西扯下已然回到竹舍,总之,叶安之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他们彻底回到竹舍时,前院已经恢复成两人打斗前的样子了。
当晚,鹿欢鱼在叶安之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回了房间,并冲着被明确下了逐客令的人挥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但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法子,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并成功住进了旁边那间竹舍。
只是之后的日子他家前辈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大半个月过去也没见上几面,平日里不是在和鹿欢鱼切磋,就是跟着鹿欢鱼干活,倒让两人有了点实打实的交情。
交情上来了,许多话说起来便少了顾忌。
就比如一次切磋后,叶安之揉着手腕叹气道:“我们这样的出身,自然有更适合自己的家族修炼体系,要不是为了陪灵光哥,我也不会来仙门拜师,也就轮不着我当传声符受这鸟气了。”
鹿欢鱼将汗湿的额发往后一捋,顺口问道:“陆氏不也有自己的传承,他为什么要来仙门?他要拜哪个长老?”
叶安之道:“还能有谁,青莲山主啊!那可是蓬州六尊之首,还是为他陆家报仇的大恩人,灵光哥多崇拜他啊!为这事和姓秦的打好几次了,那种马打不过他,就故意叫你——咳,忘了你不记得这些事了……”
鹿欢鱼好奇道:“秦裕叫我干什么了?”
叶安之道:“就是,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嗯……”
得多难听的话,才让人浇了一桶水到赵田生身上不够,还要将人踢个头破血流?
于是鹿欢鱼问:“我对你说什么了?”
“不是对我,是跟灵光哥……哎,也不是说什么,主要你那时候吧……”
他支支吾吾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好半响才打哈哈道:“不是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你是失忆了又不是换人了,我相信要不是那个变态逼你,你决计说不出那些话做不出那些事。”
顿了顿,继续道:“其实你忘了也好,忘了才好重新开始,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回想的记忆——你放心,灵光哥那里有我去说,一定让你们解开误会,到时候有我们罩着你,还怕他姓秦的!”
鹿欢鱼明白,叶安之是基于对他的了解,才说出这样一番话,可同时他也清楚,从三皇子那边的人透露的信息看,还真是赵田生自作主张找上的陆灵光。
但看叶安之这轻易放下的样子,估摸着也不是特别糟心的事,自知言多必失,便放过了这个话题。
至于叶安之承诺的事,鹿欢鱼本没有放在心上,倒没料到,也就过去两天,对方兑现的机会便到来了。
那天鹿欢鱼猜拳输给了叶安之,提着扫帚从紫英峰的长阶上一路往下扫,大概扫到三分之二的位置,身前停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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